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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年初一,小悠悠脖子上掛著小兜兜,跟著哥哥姐姐出門拜年。
老趙家也擺上水果糖,南瓜子,用紅紙裁了不少小紅包,裝上一毛兩毛一分兩分的錢,等著村裡的孩子們過來拜年。
這時候過年很有氛圍,大人小孩兒等著,盼著,就想在過年那幾天吃點好的,攢點油水。
從初二開始,趙鐵牛就帶著媳婦兒閨女到處走親戚,拜年。
他上北京賺了錢的事,整個甜水鄉都知道,走親戚,拜見長輩的時候都不能空著手,禮物還不好意思太輕了。
整個年過下來花了不少錢,這天晚上,哄睡了小悠悠,趙鐵牛數完自己的存款,捂著心口喊疼,硬是黏著媳婦兒要揉揉。
韓小月好笑地看著他耍寶,還非常配合地給他揉了揉胸口,看他滾到自己懷裡越來越來勁兒了,直接握起小拳頭在他胸口捶了好幾拳。
“好了!彆玩了,跟你說這事兒呢。”
“啥事兒啊?”趙鐵牛裝作受傷,趴以媳婦懷裡,沒精打采的問。
“啥事兒?能有啥事兒啊?不就是買回北京的火車票的事兒嗎?你不是心疼你的錢嗎?早點兒回去掙回來去。”韓小月一邊摸著趙鐵牛紮手的頭發,一邊扯著他的耳朵說道。
“放心,我能把這事忘了麼?早就拜托我兄弟了,放心等著吧,這次說不定能整著臥鋪票呢。”
“那可真好,坐臥鋪能輕鬆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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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倆在老家風光的待了一個多月,走的時候還跟以前一樣做著隊裡的牛車走的。
不過鐵柱和鐵栓倆兄弟都在上班,換成趙二狗趕車送的他們了。
一路上,趙鐵牛看著沉默了許多的堂弟,想到文麗麗那個過河拆橋的女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歎了口氣,拍了拍趙二狗的肩膀,想到了什麼,突然說:“嗨,二狗,要不你跟我一起上北京乾去吧!”
雖然這個主意是突然想起來的,但趙鐵牛想了想覺得這樣挺不錯的,就又勸了幾句,還把自己在北京的情況,大概跟他說了一遍。
剛開始趙二狗還沒聽明白堂哥說的什麼,後來趙鐵牛又連著說了一大串,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趙二狗雖然心裡暖暖的,但還是拒絕了堂哥的好意。
他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雖說也不笨,可膽子小,也不敢闖,去了北京還得堂哥一直照顧他,況且家裡老的老小的小,他也放心不下。
趙鐵牛聽到從小跟到自己屁股後麵的小堂弟,懂事兒的說不想給他添麻煩,還想再勸兩句。
可他後來又說起家裡的爹娘,才四五歲的兒子,看他現在也懂得扛起孝順父母,養育孩子的責任,真正是個男人了。
趙鐵牛不好再勸,尊重他的決定,拍拍肩,誇獎道:“我們老趙家這一輩兒,最小的二狗現在也是個男人了,真不錯!”
“嘿嘿!哥~!”趙二狗趕著車被堂哥誇的有點兒不好意思,抓了抓頭,傻笑著跟趙鐵牛撒嬌。
趙鐵牛看見堂弟這麼大了,還習慣性的跟自己撒嬌,一巴掌拍他頭上,訓道:“怎麼說話呢?都當爹的人了,還跟我撒嬌,當是小時候呢,你丟不丟人?你不丟人,我看著都辣眼睛!”
“知道了!哥。”剛被誇獎的有點兒驕傲的趙二狗,就被趙鐵牛一頓訓,真像一條搖尾巴的小狗,讓把尾巴翹起來還沒搖兩下,就被打擊的垂了下去。
“噗嗤!哼哼~哈!”韓小月看到趙二狗這副樣子,再加上想到他的名字,實在沒忍嘴笑了出來。
看到那兩兄弟看了過來,韓小月捂住了嘴,努力把笑意憋了回去,對他們擺了擺手,若無其事的示意他們繼續聊他們的。
趙鐵牛地給媳婦兒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兒,這才拉著趙二狗繼續聊了起來。
把自己在京城賺錢的道道都給趙二狗仔細講著,還給他分析了一下老家這邊的工廠,城鎮需求,再把周邊村子裡什麼季節出產什麼菜,又是什麼價格?在城市裡受不受歡迎,這些都給他說了一遍。
讓他有空自己試試水,看看能不能賺到錢,彆一直縮在農村隻知道埋頭種地。
一路上又說起了現在時局變化,政策一會兒一個變,叮囑趙二狗跟三叔拿點報紙回家,多看一看,讀一讀,好歹也是個初中生,彆白費了學的那一腦子東西。
趙二狗被趙鐵牛這個小學都沒畢業的半文盲教訓多讀書看報紙,也沒有一點不滿,邊趕著牛車邊乖乖的點頭聽訓,態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最後還殷勤的扛著包,把趙鐵牛他們送上了火車,在窗戶外麵一直給他們揮著手,等到火車開走了才轉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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