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假冒(24) 真丈夫的求助(1 / 2)

宋吟坐在床邊, 身下是柔軟的觸感,幾步之遠的地方是觀景絕佳的落地窗,而他看著窗外, 小腿一個勁地發軟。

他其實是有點顧慮的, 他這樣跑來黎家,讓傭人都知道他們之間門鬨了矛盾, 這樣的家醜宣揚出去,相當於是把男人的麵子踩在腳下。

如果男人生氣了,他再像上次那樣被對待怎麼辦?

宋吟腿又軟了一點, 他左手放到右手上, 相互搭在一起才克製住那份顫栗, 呼了口氣,這才冷靜地出聲道:“你出去,我都讓你彆找我了。”

臥室很寂靜,因為男人的嗓子不便, 任何雜音都沒有, 而宋吟怕被看出來他的排斥,沒有回頭看。

就這麼僵持了一下, 宋吟聽到後麵男人走過來的腳步, 瞬間門站了起來。

男人看到他的動作, 停住不走了。

宋吟嗓子有點僵, 不過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你的解釋你弟弟已經替你說過了,我們可能確實有誤會,但我現在不想聽,等過幾天我回家你再說吧……現在你先回去。”

這是在趕人,任誰都能聽出來, 看男人的表情也像是聽明白了,但他對此的回應卻是朝宋吟走近了一步。

他往前走了一步,宋吟往後退了一步。

宋吟心中震顫,他都給了台階說表示理解可以原諒,但想自己一個人在家幾天,他還表達了過幾天回去可以聽他的解釋。

這個黎鄭恩,為什麼看不懂眼色…

宋吟斂住眸,“你不走,那就換我收拾行李。”

他說完就做,轉身拿起桌上的水杯走向牆角,蹲下埋頭整理起行李。

宋吟這樣一口氣說完,男人本來想跟他解釋些什麼都解釋不了,男人不能說話就改成手寫,他在紙上寫下幾行字想讓宋吟看,但宋吟忙著收拾行李。

於是他走到了宋吟身邊,用手拍了拍宋吟的腰,這一拍是要吸引人的注意,但卻讓宋吟瞳孔微微顫了顫。

宋吟飯量是正常的,也不怎麼挑食,但人長得就是很纖細,不過也不是骨瘦如柴的纖細,男人打上去還能感覺到非同一般的柔軟。

甚至男人還低頭看了看,擔心自己自認為很小的力氣還是大了。

大是沒大,他力氣控製得不錯,隻不過被宋吟抓住了可以借題發揮的把柄。

宋吟抬起頭,因為疲憊而昏沉的大腦還有害怕男人靠近的緊張,他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你打我。”

沒有道理,認定了男人在動粗,“我還什麼都沒說,你就對我動手……”

他上一句黏著下一句,末尾的幾個字含糊又不清楚,聽起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而前麵的男人則是罪魁禍首,是惹他的源頭。

男人一隻手僵在半空,連同表情也一起僵在臉上,不太明白他做了什麼。

宋吟看出他的疑惑,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隻能硬著頭皮重複:“你打我。”

“……”如果這樣算打的話,那他確實家暴了。

男人眉間門有了幾分無奈,他不是沒有腦子的蠢貨,宋吟這種程度的無理取鬨不過是想驅逐他不想和他待在同一個房間門,因為不想,他即使是輕輕地拍一拍,也能被說成是毆打。

他再不解風情待下去,可能連呼吸一下都是錯。

果不其然,他隻是短暫停了幾秒沒反應,宋吟就又說出他的一處錯,“你沒想過要反省,我和你說話你都能走神。”

男人抬起手,向下壓了壓,那是個打住的手勢。

英利眉眼皺了皺,有幾分不甘滑了過去,他又繼續做手勢,幾個動作表達出一個意思,他去一趟浴室,出來後馬上就走,讓宋吟彆生氣,當心氣壞身子。

宋吟一開始不太能全然領悟,等男人去了浴室才略知一一,坐在床邊惴惴不安地等。

他不能確定男人是不是能心口和行為保持一致。

男人進了浴室,掩住門。

他低頭洗了把臉,洗完用雙手撐住台子兩邊,陰沉地抬起頭看向鏡子,鏡子整整一麵全是水汽,照出了他的一張臉,剛才的溫柔蕩然無存,此刻臉上是隔著玻璃也無法化解的陰鷙,那是一張白言的臉。

白言在心裡反複說,忍一忍。

以後有的是時間門,他可以慢慢把宋吟變成他的。

現在黎家他可以隨便來了,宋吟遲早會真正變成他的老婆,到時宋吟的房間門他想進就進,宋吟的床他想睡就睡。

忍一忍,忍一忍。

白言在浴室裡待了幾分鐘,才壓下那種邪火。

他從浴室裡出來,看見背對著他“正在氣頭”上的宋吟,料想他做什麼都不會被理,隻能先走。

不過他走之前,還撈走了床上一件宋吟的衣服,作為今天一無所獲的補償。

他走後三分鐘,宋吟側過頭。

看見臥室空無一人確實沒有了黎鄭恩的身影,才敢動一動僵硬的四肢,繃緊的臉頰浮出一絲如釋重負,他感覺到比剛開始還要加倍的累。

他必須快點結束探索主線…否則還要和這些人周旋,太累了。

宋吟站起身確認了下門被鎖上後,馬上上了床。

等陷入柔軟的枕頭中,宋吟閉住眼睛,慢慢放鬆意識。

……

第一天下午,宋吟坐地鐵回了一趟家,想從衣櫃裡拿幾件合身的衣服。

因為他有長期居住黎家的打算,得有一些備用的生活必需品。

當電梯到達所在樓層,宋吟低下白皙的小臉,從身上拿出了家門鑰匙,他從小身體差體溫偏低,鑰匙即使貼身裝了許久也沒捂熱幾分。

他拿著帶有吊墜的鑰匙,往家門口的方向走。

然而剛拐了個彎,他就看到門前有人,那人介於少年與男人之間門,身上既有成熟,又有分泌旺盛的青春荷爾蒙氣息,從衣服到鞋子沒一個不是名牌,似乎在那等了許久。

宋吟辨彆不出那人的臉,但是心中卻一緊,轉身就要走。

林庭遇確實等了一陣子,眼睛都由於焦急的等待而有了紅血絲,他正是敏感的時候,宋吟再怎麼小心都被他眼尖地看到,他腳步一抬,馬上急切追上來,“彆,等一等。”

他捉住了宋吟的手腕,還用了幾成力氣,讓人動彈不得。

作為天之驕子的太子爺頭一回做這麼跌份的事情,但不這樣做,他再沒有其他辦法,林庭遇利用身高優勢把宋吟堵在牆角,堵得死死的,哀怨受傷地央求,“我錯了,我不該說那些話,以後再也不說了,你彆不理我好不好?”

他不該在車上當著正主的麵撬牆角,太不穩重,也太過幼稚。

他回去翻來覆去想了想,覺得就算心中是這麼想的也不能說出來,他讓宋吟很不舒服。

宋吟抬起眼睫,他在那不虞的神情中識趣鬆開了手,他聽到宋吟問他:“我什麼時候不理你?”

宋吟確實有想冷處理林庭遇的想法,但卻不是完全忽視,而是對方發十句他回一句的方式,對方畢竟家世顯赫,全然逼急了對他也沒有好處。

林庭遇從出生起就衣食無憂,沒人敢信他會向人低頭,可當他拿出手機,社交軟件上全是他低頭認錯的刷屏信息,林庭遇眼底有一點低落和委屈,但不敢表現得太明顯,他怕宋吟煩,“這幾天我給你發信息打電話,你一條都不回。”

宋吟嘴唇柔軟,一抿就陷下去,他看著那些成段落式的自我反省作文,明顯是有點震驚於林庭遇的執拗。

信息他沒有看到,手機在第一天就被陸工連同他的人身自由一同擄了去,宋吟張口本欲解釋,但臨到頭,他又改口道,“我為什麼一定要回?你有權利發,我也有權利不看。”

比起解釋,這樣才能杜絕林庭遇的糾纏,宋吟不想在做任務的同時,還要應付彆人。

他推開麵前的人,“彆再跑我家來。”

趕客的意圖很明顯,林庭遇神情急切起來,追在宋吟後麵走,陷身於重要麵試一般,爭分奪秒想要得到青睞,“好,吟吟,我不來,但你能不能回回我信息,我保證不發沒用的,我就是想對你好……”

宋吟停了下來,他望過去:“想對我好?”

林庭遇連點了幾次頭。

“好啊。”

宋吟還是第一次這麼好說話,林庭遇呼吸霎時紊亂,被從天而降的驚喜砸得頭昏。

但下一刻就有一盆刺骨的冰水將他從頭澆到尾。

宋吟情緒平淡,暖光覆上了他那讓人悸動的冷豔小臉,但說出來的話卻依舊很冷,“你可以對我好,但我不會回應什麼,也許還會心安理得享受著你的好,把這當作理所當然,認為這是你該做的,這樣你都可以接受?”

“就比如,你給我錢,我會收下,沒兩天就花掉,花完還會問你要,因為你在我心目中就是可以隨便拿錢的富一代,隨意地付出不用回報。”

他把自己說的很惡劣,很壞,企圖讓這太子爺知道在他身上浪費時間門不會有好結果。

沒有人願意被當成備胎,更沒有人願意被當成atm機,人都有骨氣,錢再多也不是大風吹來的,宋吟以為這麼說,林庭遇會氣急敗壞地罵他在做什麼白日夢,然後徹底厭惡他放棄他。

宋吟抬頭,臉上是始終如一的淡漠,他去看林庭遇的神情,以為會看到厭恨,但看到的卻是與之完全背道而馳的興奮,林庭遇急切地看著宋吟,臉上是想要確認真實性的迫切,“真的嗎?可以嗎?”

男生喉結滾動,恨不得把老本全丟出去,“要多少?一千萬?一億?這些夠不夠?或者你說個數,隨便都行,錢對我來說就是花不完的身外之物,你想要都可以給你,隻要能保障你的物質生活。”

尤嫌不夠,男生還在往上加。

宋吟:“…………?”

也是,這是當初可以在車上當著黎鄭恩也可以不長眼不分場合胡言亂語的家夥。

根本不能稱作正常人。

宋吟沉默下來,被震撼到的心情讓他顧不上教養,開了門徑直走進去將男生隔絕門外,林庭遇眼睜睜見宋吟進了屋,不敢跟,怕破壞他在宋吟那裡已經降到冰點的好感度。

宋吟不打算在這裡久留,他在衣櫃裡隨便拿了幾件衣服就往包裡放。

又拿了幾樣生活品,宋吟打開門準備回黎家,然而他沒想到門口的林庭遇還在,宋吟微驚,但極快斂住了情緒,那張臉極具有驚心動魄的美感,能輕易調動起林庭遇身上的熱度。

他淡漠道:“還有什麼事?如果是要繼續你剛才的話,就不要說了。”

林庭遇怎麼敢再說,他看出宋吟有出遠門的意思,急得雙眼通紅,忙開口說:“我等下有場籃球賽,我趁熱身時間門出來找你的,馬上就要趕回去。”

“你等下有事情嗎,能不能來看看我?”

這個請求倒不難,但是宋吟卻搖頭:“我對看籃球沒有興趣,也沒有時間門看。”

林庭遇懇求道:“不看全場,就看一小會兒,求求你。”

宋吟不太懂:“有什麼意義?”

林庭遇焦急地爭取:“你在我肯定會贏。”雖然平時也沒輸過。

林庭遇對籃球的造詣無師自通,身體如何彈跳,掌心如何運球,去打一場聯誼賽無非就是去喝口水,對校在他手中根本翻不起浪,但是,但是……要是宋吟能在觀眾席上看著他的話,光是想想林庭遇心跳快得都要無所適從。

在一旁看打球,一般都是兄弟或者女朋友才做的事。

宋吟肯定不是他兄弟,那麼……

林庭遇小心望著他,可憐祈求:“你來吧,好不好?就一會兒。”

宋吟不留餘地地拒絕:“不好。”

林庭遇須臾間門變得警惕:“為什麼?你等下有事,要去見人?要見誰?”

宋吟看向他:“誰都不見,就是單純不想去。”

這話說得足夠絕情,林庭遇一下噎住了,默然地看著他,那副敢說又不敢說的神情又卑微又狼狽。

宋吟沒有管他,繼續往外走,他來時坐的地鐵,走時也沒選其他交通工具。

黎家和林庭遇所在的大學離得不遠,林庭遇狀似同路地跟在宋吟後頭,宋吟沒有立場多說什麼。

但直到下了車,林庭遇還陰魂不散。

“停。”宋吟抬頭,語氣微冷,“林庭遇,再跟下去我就要煩你了,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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