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沒想到張讓竟跟了過來,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心虛。
曹操側頭看了一眼那寡婦,沒來由的就想起了張讓醉酒的話……
“糟老頭子壞得很,喜歡寡婦。”
曹操登時有些頭疼,連忙抬手壓住自己額角,張讓這話簡直魔音繞耳,縈繞在曹操的腦海中,怎麼也揮之不去。
曹操下意識的說:“我可不是看上了寡婦,對她並未有半丁點兒的意思。”
他說著,突然想到自己剛才說要扒光寡婦的衣衫等等,距離還有點近,不過那並非是出於曖昧**的心裡,而是想要威脅寡婦。
曹操又補充說:“的確……稍微離得有點近。”
曹操說罷了這些,就看到張讓一臉迷茫的看著自己,曹操這才意識到自己到底說了什麼,簡直是驢唇不對馬嘴,而且極其的丟人。
張讓聽不懂曹操的話,一臉奇怪的說:“曹校尉,你在說什麼?”
曹操完全不想把自己剛才的話重新說一遍,趕緊說:“總之,先離開這裡。”
他說著,回手就將布條塞進寡婦嘴裡,寡婦被重新堵上了嘴巴,立刻“唔唔唔”的掙紮起來,使勁的瞪著眼睛,示意他們不要走,救救自己。
隻是曹操一臉冷漠,根本不理會寡婦,伸手拉著張讓,便走出了柴房。
兩個人走出去,悄悄回到了下榻的院落裡,張讓還在奇怪剛才曹操的話,就說:“曹校尉,您剛才說什麼?”
曹操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說:“什麼都沒有,時辰晚了,快去歇息,這裡的事情已經鬨大,並非久留之地,咱們還要儘快離開這裡。”
曹操催促著張讓去休息,張讓也沒再多說什麼,直接進了房舍。
曹操也跟上來,不過在進房舍之前,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曹疾的房舍。
曹疾的房舍大門緊閉,裡麵傳出震天的打鼾聲。
曹操回想起寡婦的話來,是曹疾透漏了他們的身份,張讓沒有說謊。
曹操並沒有立刻去找曹疾,隻是眯著眼睛,盯著曹疾的舍門看了一會兒,然後轉身進了房舍,輕輕掩上門……
衛家突然鬨出寡婦與仆役通奸的醜事兒,衛老爺子臉上無光,而且事情鬨得大了,很多人都知曉此事,因此衛老爺子也不敢讓曹操他們在自己宅邸再久留,唯恐有變。
倘或一旦被人知曉衛家收留朝廷欽犯,董卓必不會放過他們,到時候衛家都要倒黴。
衛老爺子很快變賣了家資,將自己的家資田地等等,兌現成了銀錢,交給張讓。
曹操拿到了銀錢,也不想久留生事,因此就準備帶著眾人啟程,用這些銀錢,在陳留開始招兵,謀劃自己的大計。
衛老知道事態的嚴重,所以也沒有款留他們多住幾日,便為眾人送行。
這一日天色灰蒙蒙的,還沒有大亮,眾人已經準備好了行囊,從衛家啟程,離開衛家去彆的地方。
衛老身邊並沒有帶任何從者,也沒有帶任何衛家的旁支,而是獨身一個人,將眾人送到衛家的後門。
眾人停留在衛家的後門舍門口,衛老又遞上來一些乾糧,遞到張讓手裡,說:“老朽的錢財如今已經不多,空留著一座老宅糊口,也沒什麼好給眾位的,這些乾糧,請各位路上帶著用,也便宜趕路。”
張讓接過乾糧,都是一些粗糙卻好保存的乾糧,路上食正好,他沒有任何嫌棄,還十分認真的道謝,說:“多謝衛老先生。”
衛老看著張讓,擺擺手,笑說:“慚愧,慚愧啊,沒什麼好謝的,老朽雖能變賣家資,助各位征兵,卻無法真正的反抗董賊的暴行,因此說來實在慚愧,若想推翻董卓,還要看各位的,老朽隻能幫到此處,亦無能為力了。”
曹操因為接手了衛老的家資,心情也變得大好,說話都客客氣氣的,態度十分親和,一雙桃花眼笑的明媚,說:“衛老說的太嚴重了,如今天下人,能有衛老這樣的善心,捐獻軍資,已然不多,衛老著實幫了我等大忙,大恩不言謝!”
曹操說著,還對衛老一拱手。
衛老說:“給各位惹了不少麻煩,還談什麼大恩不大恩,再者說了,老朽也是為了償還長秋先生的恩德。”
曹操聽他提起“麻煩”二字,就想到了衛家的寡婦。
曹操眯了一下眼睛,不過不動聲色,他拿了衛家的錢財,不好和衛家撕開臉皮,就說:“至於那麻煩事兒……”
曹操一笑,頓了頓,說:“衛老慷慨大義,捐獻軍資,我們也不好做恩將仇報之人,遺孀到底是您衛家的人,該當您衛家自行處理,我們便不好插手了,是麼衛老?”
衛家寡婦知曉了曹操的身份,如果留她性命,早晚都是麻煩,純粹是婦人之仁,斷然要不得。
更何況,那寡婦還想置張讓於死地,倘或不是曹操半路折返回來,這會兒張讓的屍體恐怕已經涼的透了。
曹操一想到這裡,額角的青筋忍不住暴動了起來,隱隱的跳動著,心中沒來由陰霾起來。
曹操心中想著,自己廢了這麼大力氣,才將張讓騙出了雒陽,帶在自己身邊兒,倘或張讓死了,自己的寶藏豈不是打了水漂,不翼而飛,這麼長時日的努力也便白費,豈能不恨?
不過曹操縱使心裡一片殺氣,卻始終按耐下來,話裡話外讓衛老自行處置衛家寡婦。
並不是曹操不忍殺了那寡婦,而是曹操不想自己沾手,而是想讓衛老代勞。
曹操知曉,衛老絕不可能饒過那寡婦。
一來,寡婦讓衛老的兒子戴了綠帽子,要知道衛老膝下單薄,兒子於一年前去世,衛老白發人送黑發人,恐怕至今還未從喪子的哀痛中緩解出來,這時候兒子的小妾找人偷情,還是家裡的仆役,衛老能放過這個寡婦?
這已經不是家醜不家醜的事情了,簡直讓他的兒子蒙羞,死不瞑目!
因此衛老於私不能放過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