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邈說完,又哈哈大笑起來,還有後話,話裡壞外陰陽怪氣的說:“怪不得,怪不得……愚兄聽說孟德老弟這數天裡都征不到新兵,怕就是因為大家看不慣賢弟在軍營中豢養嬖寵罷?”
曹操一聽,額角上青筋都蹦出來了,張邈此來絕不單純,說不準就是向自己立下馬威的。
曹操忍著怒氣,聲音十分平靜的對張讓說:“你先回去,我們有正經事要談。”
張讓低聲說:“是。”
他說著,轉身要走,張邈立刻說:“誒,賢弟何必小氣,你這嬖寵隻看背影就知風流絕色,愚兄今日找你來把酒言歡,不如就令他留下來,助助酒興。”
曹操冷笑了一聲,說:“我這裡不過寒舍,一切還都未搭理清楚,如此款待兄長,倒顯得不恭,因此實在不敢款留兄長,就不留兩位用晚膳了。”
張超一笑,說:“哎,孟德兄您這說的什麼話兒?咱們兄弟幾個都是打雒陽城的交情,如今你人在陳留,人生地不熟的,我們兄弟更要幫襯幫襯,是也不是?”
張超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說罷了還有後話,又說:“我們兄弟今日趕了半日的路,巴巴的來到孟德兄此處祝賀喬遷,孟德兄當不會如此絕情,連一頓飯食都不管罷?”
曹操見他們死皮賴臉,就眯了眯眼睛,為今之計,是先讓張讓離開才是。
便說:“既然兩位執意留下,我這裡也沒什麼好酒好肉,二位可不要嫌棄了去。”
張邈笑說:“怎麼會?”
曹操就對著張讓說:“還不快去安排一下酒宴,款待貴客?”
“是。”
張讓聽到曹操的話,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說辭,曹操顯然在和張讓打暗號,讓他快去安排。
安排什麼?
當然是安排呂布。
呂布此時正在軍營,若是讓張邈和張超看到,絕對必是一番大鬨。
張讓低垂著頭,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趕緊轉身離開,故意避開了張邈和張超的打量。
那兩個人到底沒有看清楚張讓的模樣,這覺他說話的聲音好聽,身段也風流婀娜,隱約能看大尖尖的下巴,還有點羞澀赧然的模樣,當真十分討人歡喜。
張讓離開,張超饒有興致的盯著張讓的背影看了良久,說:“孟德兄,這嬖寵是何人?”
曹操一笑,不怎麼在意的模樣,順口說:“不過是個奴籍,在路上撿到的,隨手救了他性命,為了感激我的恩德,因此留在此處罷了。”
曹操敷衍了一陣,又開始說些其他的,把這個話題給岔了過去。
張讓離開之後,立刻就去找呂布說明情況。
呂布的傷勢雖有所好轉,但也不能說完全康複,張邈和張超都是大將出身,武藝不差,而且他們此番前來必然是有備而來,不知帶了多少兵馬,因此呂布就算武藝出眾,也不好直接刺殺二人。
張讓令他在房舍中不要出門,又讓張奉帶著陳留王一起與呂布作伴,若有個意外也好互相照應。
他辦妥這些,就離開了房舍,立刻來到夥房,吩咐一聲,準備一些酒肉,款待張邈兄弟二人。
張讓正在吩咐,突聽背後有人靠近,那人動作無比迅捷,張讓雖然聽到,但還未反應過來,對方已經一撲,直接從後背摟上來,對著張讓的頭發深深的嗅了一下,笑著說:“美人兒,快讓我瞧瞧。”
那人聲音輕佻放蕩,若是一般人聽了,隻覺十足的惡心,但也幸好張讓對此並不怎麼“在意”,沒太多的感受,否則當真要把隔夜飯都吐出來才好。
那從後背抱住張讓的,就是陳留太守張邈的弟弟,張超!
張超方才朝曹操打聽了一下,曹操隻是隨便說張讓乃是奴籍出身,因此張超便信以為真,覺得張讓身份低賤,不過是個頑物嬖寵,便起了歹心。
張超趁著張邈與曹操說話之際,便偷偷溜走,往夥房而去,想要輕薄那美豔的嬖寵。
張讓被張超抱在懷中,眯了眯眼睛,也不好掙紮。
張超不隻是抱著張讓,還將張讓的手掌納在掌心裡反複的揉捏,惹得張讓又皺了皺眉。
其實張超雖然喜好張讓的顏色,但到底是有些戒心的,他揉捏張讓的手掌,並非單純的好色,而是驗證張讓的奴籍身份,看看他的掌心是否生繭。
也幸好張讓這個原主乃是宦官出身,從底層一步步爬上的高位,以往沒少做粗重的活計,所以掌心生了一些繭子。
張超這麼一摸,當即就打消了疑慮,曹操果然沒騙人,這美人兒定是個奴籍。
掌心雖有些繭子,但隻要模樣兒生的好,身段又好看,那就不打緊了。
張超捏住張讓的下巴,一定要讓他轉過頭來,嘴裡還調笑著:“美人,快讓我看看你這模樣兒……”
張讓力氣不如他大,也不好硬拗,反而讓他起了疑心,便慢慢轉過頭來。
隻一瞬間,張超突然屏住了呼吸,睜大眼睛,一臉震驚的瞪著張讓。
張讓心想,難道此人認識“自己”。
不過不等張讓再想,張超已經嘖嘖驚歎說:“美!真美!好一個嬖寵,真是寵到我心坎兒裡去了。”
張讓聽到這裡,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張超並非識得自己,而是因為自己的容貌而驚歎。
張讓不著痕跡的眯了眯眼睛,張超就說:“好一個美人兒,不若跟了我去,往後裡定然叫你享儘清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