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裙?胭脂?”
張讓將女裙拿起來,看向曹操,說:“這些……?讓是男子,為何要給讓準備這些?”
張讓並不是宦官,不過他穿來這裡變成了宦官,但張讓也從未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同。
的確宦官缺少了生殖能力,但張讓本就對情感沒什麼特彆的感覺,因此並不覺得與以往有什麼不同。
如今曹操拿給他一些胭脂和女裝,這讓張讓十分奇怪。
曹操笑了笑,說:“對,就是女裙和胭脂。”
他說著走過來,又諄諄教誨的說:“你想想看,你可是有名的人物,全天下的人,都聽說過你的寶藏,你走到哪裡都必然引起紛爭,咱們此去集市,不過為了置辦物資,不便引起太多禍端,也給你平添麻煩,不是麼?”
張讓聽他這麼說,也覺得十分有道理,就點了點頭。
曹操一看,繼續加把勁兒,說:“喬裝改扮一番,便能減少許多麻煩與不必要的禍端,何樂而不為?既然想要喬裝改扮,這便是最好的方法,世人都以為你是宦官,誰會去在意一個女子?”
張讓身材纖細,因為入宮很早,因此沒有什麼喉結,都不需要遮掩喉嚨,亦不會被人發現。
再加上張讓生的清秀,高傲中帶著一絲嫵媚,倘或穿上女裝,決計不會被人發現,半絲違和也沒有,指不定還會明豔動人,不可方物!
曹操本準備了長篇大套,準備勸說“高冷孤傲”的張讓,結果不等他說完,張讓依然開口,說:“好。”
“而且這穿女裙還……嗯?”
曹操的話說了一半,突然就噎住了,詫異的看轉頭去看張讓,說:“你說什麼?”
張讓奇怪的看向曹操,說:“曹校尉這些日子可是歇息不好,所以聽戶不清?”
曹操:“……”
曹操咳嗽了一聲,說:“你……可是答應了?”
張讓一臉平靜的說:“正是,讓已然答應。”
他說著,見曹操一臉不可置信,又說:“曹校尉為何如此?曹校尉不是為讓著想?因此才命人尋得女裙的麼?讓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女裝改扮的確能減少多餘禍端,何樂不為?”
曹操一臉瞠目結舌的看著張讓,心說還以為張讓會斷然拒絕,畢竟讓他穿女裝,可能會被看做是一種羞辱,結果現在……
張讓十分欣然的便接受了。
曹操說:“那……那你便換衣衫罷。”
張讓點點頭,拿起衣衫來,也沒什麼避諱,立刻就要解自己的衣裳。
曹操趕緊製止說:“等等,我先回避。”
張讓又奇怪的看了一眼曹操,不知曹操為何要回避。
曹操離開了房舍,讓張讓在內換衣衫。
他站在舍門外的空場上,背著手左右踱步,走了幾圈之後,就聽到“吱呀——”一聲,舍門從內打開了。
曹操抬頭一看,忍不住睜大了眼睛,那目光裡充斥著被驚豔的震撼。
張讓長發披肩,烏黑的青絲猶如段子一般披散下來,他不會挽姑娘發髻,因此並沒有束發。
身上按著一襲長裙,曹操令人尋來的是當下最時令的款式,襯托得張讓身材纖細高挑,淺色的裙衫並不顯得張讓膚色暗黃,反而襯托得張讓皮膚晶瑩剔透,當真猶如雞蛋裹了麵粉一樣細膩光潤。
纖長的天鵝頸叫張讓看起來冷清又高傲,巴掌大的臉蛋兒,下巴略微減削,說不出來的冷豔冰霜,又有另一番嫵媚剔透。
曹操看得一瞬間有些走神,直到張讓走到跟前,這才回過神來,口中說:“尚看的過眼去。”
張讓不知自己什麼模樣,聽他這麼說,就說:“讓本是男子,這樣打扮,過不過眼都無能為力了。”
曹操隻是口是心非的說了一句要麵子的話兒,哪知道張讓“說他胖還喘上”了,這若隻是看的過眼,那旁人便都隻剩下奇醜無比罷了。
曹操說:“你怎麼沒施粉黛?”
張讓說:“那些物件兒,讓一個也沒用過,無從下手。”
曹操心中有些疑惑,張讓曾擔任長秋宮管事兒,在皇後身邊侍奉,怎麼可能對粉黛一竅不通?
不過曹操也沒有細究,就說:“你跟我來,我且幫你。”
他說著,拉著張讓進了房舍,讓他坐在青銅明鏡前,自己站在張讓身後,幫他梳發,並挽了起來。
曹操將他頭發熟練的挽好後就給張讓描眉,上了一些胭脂添加血色。
張讓皮膚白皙,完全沒有瑕疵,已然不需要上粉,隻是不塗胭脂的時候,顯得臉色有些寡淡,看起來清高冷漠,猶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一般,未免太拒人千裡之外了。
經過曹操這麼一塗,張讓臉頰白皙透露出淡淡的殷紅,血色立刻上來了,竟多了一種風情萬種的嫵媚,說不出來的好看。
曹操手腳麻利都畫好,對張讓說:“看看罷,我的手藝如何?”
張讓往青銅明鏡裡看了看,雖看不太清楚,但也大體能看一個大概,他不太懂得這些美醜,隻覺和自己平日裡有些不大一樣,總覺怪怪的。
曹操就笑著說:“如今一來,就算是認識你的人,一眼也未能認得出來!”
張讓覺得即使如此,那就大好不過了,他喬裝改扮,本就與美醜無關,隻是想掩人耳目而已,如此最好。
張讓順口淡淡的說:“沒成想曹校尉,還有為人畫眉的如此手藝?”
張讓隻是順口,並未有太多其他意思,畢竟一般男子都不會這些,而曹操手法淩厲快捷,好像是個熟練工種,張讓是真心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