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很順從的走到旁邊,坐在案幾邊準備觀摩比試,也不怎麼著急。
曹操便走出來,與張超站在空場上,笑著對張超說:“放馬過來,我讓你一隻手。”
他說著,竟然將右手背在身後。
張超一看,登時氣的怒火中燒,一張臉盤子“騰!”就漲紅了,心說好一個曹操,恁的托大,竟然如此看我不起,今日必要將所有彩頭全都歸置到自己囊中,才能殺他銳氣!
張超眯起眼睛,大喝一聲,突然拔身而起,衝向曹操……
張讓淡然的看著眼前的比試,張超就好像是急紅眼睛的一條豺狼,而曹操呢,不急不緩,一臉成竹在胸的模樣。
張超大喝著衝過來,曹操立刻撤開一步,向後一閃,他的右手還背在身後,張超連他的衣襟都沒碰到。
曹操動作迅捷,瞬間閃開,衣袍在昏黃的夕陽下發出“嘩啦!”一聲輕響,整個人看起來就猶如騷人劍客一般,瀟灑至極。
相對於張超的粗暴竭力,曹操簡直就是謫仙一樣的存在。
張超一看,登時心中警鈴大震,要知他在陳留,也算是一員猛將,不說無人能敵,但總是少見敵手,如今見到了曹操,竟然連衣襟都碰不上。
張超又是大喝一聲,再次衝上去,可一連數次,沒有一次碰到了曹操。
張超這才驚覺,曹操可能並非如同自己想象的那般,隻會喝酒頑女人,他的武藝竟然如此卓絕。
曹操心中冷笑,看我不起?那今日便給你顏色瞧瞧,自己打不過第一飛將的呂布,難不成還打不過你這個陳留的地頭蛇麼?
曹操自從出京之時在呂布手下落敗,輸了顏麵,這脾性一直沒發出去,肚子裡積攢著一團的火氣。
如今雖然又見到呂布,呂布還身受重傷,正好報複,可張讓偏生這時候開出了條件,因此曹操的火氣沒能撒出去,反而邪火暴漲。
如今張超非要跟他麵前現弄自己的臉麵,這麼大張臉盤子突然伸過來,不打?
有臉不打,那還是曹操的性子麼?
前麵十招,曹操都沒有出手,連翻躲閃,猶如貓戲耗子一般。
張超被戲弄的火氣暴增,惡狠狠的說:“要打便打,何必躲躲閃閃,畏首畏尾,我張超與人比武,從不稀得彆人相讓,你背著一隻手還左顧右盼,可是看我不起?!”
張超明顯是找邪茬兒,給自己爭麵子呢。
曹操一聽,就笑著說:“張超老弟,被人看得起,是需要代價的。”
張超沒聽明白他曹操在說什麼,曹操就鬆開了右手,自然下垂在身邊,說:“好罷,既然老弟你極力要求,那愚兄也隻好勉為其難,與你堂堂正正的……一戰了。”
張超見他把手鬆開,立刻就衝上去,想要趁著曹操不備偷襲成功,哪知道他剛衝過去,曹操已經猶如鬼魅一般,突然閃身,然後一把擰住張超的手臂,“哢吧!!!”一聲脆響,手臂立時骨折,如同被分筋錯骨一般。
“咚!!”
緊跟著一聲巨響,曹操手肘一曲,直接打在張超的背心上,張超整個人麵朝地,大吼一聲,啃了一嘴巴的土,牙齒撞在地上,登時鮮血長流。
張超吃了一驚,腦子裡都懵了,混沌一片,沒成想曹操竟然這般厲害。
張邈也十分震驚,他以往素來與曹操親近,全然不知曹操如此厲害,還道他是個無甚本事的紈絝子弟,因此並未阻止其弟,哪知道……
竟然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相對比張超的憤怒,張邈的吃驚,曹操的得意,張讓則是坦然的厲害。
他坐在案幾邊,撥著果子默默的吃了一顆。
果子太酸,惹得張讓微微蹙了蹙眉,便再無其他表情。
曹操眯眼一笑,垂頭看著趴在地上的張超,說:“還來麼?”
張超覺得曹操這是羞辱自己,當即用另外一隻完好的手一撐而起,回身打向曹操。
曹操站在原地未動,向後一傾,隨即一把抓住張超的手臂,又是如法炮製,反手一擰。
“哢吧!!!”
“啊——!!”
張超慘叫一聲,曹操臉上青筋暴動,雖是笑著,目光中卻閃著陰霾的寒光,他嘴唇微動,在張超耳邊輕聲說:“若再賊眉鼠眼,就小心你的招子。”
他說著,冷笑一聲,一鬆手。張超愣是接不住曹操兩招,直接摔在地上,當啷著兩台胳膊,疼的撕心裂肺的慘叫。
張邈一看,趕緊衝過去扶起張超。
張超灰頭土臉,簡直顏麵掃地,連帶著張邈也沒有顏麵可言,當即不敢多留,就準備夾著尾巴走人。
張邈扶著張超,曹操就走回張讓身邊。
張讓站起來,看向滿頭冷汗的張超,口吻平靜的說:“兩位請留步。”
張超一聽,差點嚇壞了,下意識的直篩糠,說:“你待如何!?”
張讓說:“並不如何,我略通一些醫術,你的手臂骨折錯位嚴重,若是不棄,我可替你接骨包紮。”
“你!”
張讓的確是出於好心,對天發誓絕沒有半分奚落羞辱張邈兄弟的意思,但是在張邈和張超聽來,這簡直就是莫大的羞辱!
張超覺得張讓假好心,而且言辭羞辱至極,氣的大喊一聲,卻因為疼痛,實在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張邈則是冷聲說:“不必,告辭了!”
他說著,帶著張超便出了曹操的軍營。
曹操上前兩步,朗聲說:“老哥哥,那我便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