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奉已經不知是今日第幾次語塞,反正將藥湯交給曹操,曹操便讓張讓靠在自己懷裡,親自給他喂上藥湯。
張讓還是不願多喝,抿著嘴唇,因為苦澀微微嘖了一下,還嘟上了嘴唇。
張讓的唇形微薄,平日裡看起來,配合著他清冷高傲的外形,簡直隻能用“薄情”二字來形容。
如今一嘟,還掛著藥湯的水漬,曹操心頭一跳,險些將藥碗至極劈手打在地上。
“主公!當心。”
張奉趕緊出言提醒,曹操手腕一轉,這才避免藥碗砸在地上。
張奉驚魂甫定,同樣驚魂甫定的還有曹操。
曹操趕忙深吸一口氣,將藥碗塞給張奉,說:“還是你來罷。”
張奉有些疑惑,不知主公今日是怎麼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趕緊接回藥碗,重新給張讓喂藥。
給張讓喂藥,如同上沙場一般,索性是連哄帶騙全都喝了。
張奉拿著空的藥碗退了出去,曹操便依舊留下來守著張讓,準備看看藥效。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已然是下午時分,張讓睡了一覺,發了汗,竟然微微醒過一些來。
他一動,曹操立刻就發現了,連忙低下頭來,看著枕在自己腿上的張讓,說:“好些了麼?還難受不曾?”
他說著,伸手搭在張讓的額頭上,發現熱度已經褪去,這才鬆了口氣。
張讓迷迷糊糊醒來,隻覺得腦子裡暈乎乎的,眼睛注視著曹操,眼中還氤氳著迷茫的霧氣。
看了好一會兒,也沒徹底清醒過來,而是突然輕聲說:“叔叔……”
“叔、叔叔?”
曹操一聽,險些被張讓給嗆死,張讓竟然喊自己叔父?
自己這年紀,二十出頭,能做張讓的叔父?
先帝在世的時候,曾說過張讓是他“阿父”,雖張讓的年紀並沒有先帝大,這樣叫有些誇大其詞,但到底看得出來,張讓並不是二十歲的小夥子。
加之張讓還有義子,這義子便是張奉,張奉的年紀也在二十左右。
雖隻是領養過繼,為了繼承列侯之位,很多人並不計較年歲問題,但張讓也絕對比張奉要大一些。
張讓的年歲在曹操之上,比曹操年長,如今張讓卻喚曹操叔叔,曹操怎可能不吃驚?
曹操仔細一看,不對勁兒,因為張讓看著自己的表情,分明是在看那個神秘的“他”的模樣。
曹操不由想起來,那日張讓在衛家醉酒,說了一些關於“他”的事情,張讓還小的時候,那個“他”曾經在火海中把張讓救下,如此一來,結合剛才張讓喚的“叔叔”,難不成……
曹操心中一動,沒成想張讓這個奸佞口味還挺奇特,竟然中意如此年長的?
張讓日前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糟老頭子,“他”才是糟老頭子才對。
曹操可找到一個揚眉吐氣的地方了,自己血氣方剛,正當年少,而那個“他”呢?再怎麼說也不過一個“糟老頭子”罷了,如何能與自己比擬爭輝?
曹操輕笑一聲,對張讓說:“你看清楚,誰是你叔父?”
張讓聽他說話,這才醒過神來,一副突然驚醒的模樣,趕緊鬆開曹操的袖子,坐起身來,說:“曹校尉怎麼會在此?”
曹操“嗤”了一聲,說:“我若不在此處,你此時已經卷了席子,住到後山去了,說不定與衛家的寡婦還能做個鄰居。”
張讓盯著曹操,看了看四周,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生病了,日前隻是難受,沒成想竟然真的病倒了,就說:“多謝曹校尉。”
曹操擺擺手,說:“虛的就不必多說了,你若是謝我,早日把寶藏交出來,咱們都安心。”
張讓聽他提起寶藏,一陣沉默,他的確不知什麼寶藏,但越是說不知,曹操越是不信,張讓也沒有什麼辦法。
曹操不知他在思量什麼,突然湊過來一些,離得張讓很近。
張讓趕緊往後退了一些,一來是不喜歡和旁人有太過於親密的身體接觸,二來也是怕傳染給曹操,自己還沒大好。
曹操就說:“我照顧了你一整天,你告訴我,我與你那叔父,誰更溫柔一些兒?”
張讓聽了,隻是盯著曹操,沒有立刻說話。
曹操從張讓的目光裡,瞬間就讀出了冷漠的否認,當即不等張讓回話,已經抬起手來,阻止了張讓的話頭,說:“好罷,我重新問過,你覺著,我可與你那叔父一般溫柔無二?”
這回不等曹操阻止,張讓已經十分淡然果斷的說:“不及。”
曹操:“……”都不多思慮一瞬。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6更,這是第4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