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這麼一問, 曹操有些發愣,隨即才說:“何曾有這樣的事情, 不過是搪塞他罷了。”
張讓其實並沒有想插手曹操的私事,隻是不記得曆史中記載過曹操和張邈有什麼親家關係, 因此有此一問而已。
曹操這般說, 張讓便“哦”了一聲,也就沒有多說。
曹操心裡登時七上八下的,也不知是個什麼情緒,總想讓張讓多問一句,不至於“哦”一聲如此冷淡,但又不想讓張讓多問。
如此糾結了一陣子,便說:“這裡當著風口, 下午風大, 我扶你回去歇息。”
張讓點點頭, 說:“有勞曹校尉了。”
曹操便扶著張讓回到了舍中,夏侯惇正蹲在地上修補舍門, 正巧也修補好了。
夏侯惇晃了晃舍門, 笑著說:“保證搪風。”
張讓又對夏侯惇說:“有勞元讓。”
夏侯惇說:“張兄你太客氣了,有事兒儘管知會與我便是。”
曹操見他們聊上,便說:“元讓你去看看新兵如何, 病患要歇下了。”
夏侯惇趕緊點頭, 說:“是, 我這就去!”
他說著, 邁開大步跑了出去, 往軍營的校場而去。
曹操便扶著張讓躺下來,給他蓋上被子,說:“快些閉眼休息。”
張讓雖躺下來,但方才躺的多了,一時也睡不著,就睜著眼睛,說:“曹校尉不回去麼?”
曹操咳嗽了一聲,說:“我等一會子再走,恐怕這會兒走了,又要給你卷草席子。”
張讓說:“讓發了汗,已經退熱,並無大礙,曹校尉無需掛心。”
其實曹操就是擔心張讓,怕他複發,沒成想張讓都不給自己一個台磯下,當即就凶惡的說:“閉目,好生歇息。”
張讓隻好慢慢閉上眼睛,不過也沒睡覺,隻是閉目養神,沒完沒了的在榻上翻來覆去。
曹操見他跟長了虱子一樣,便說:“睡不著?那咱們繼續議議,之前的那個問題,我到底何處不如你的叔父?”
張讓想了想,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到“叩叩叩”的聲音,是敲門聲。
呂布的聲音在外響起,說:“張兄可在內?布聽說張兄染疾,特意來探看。”
張讓看了一眼舍門,似乎想讓曹操去開門。
曹操聽是呂布,自然不願意去開門,便當沒聽見,穩住泰山,也不動彈。
張讓十分無奈,準備起身子就去開門,結果曹操還伸手一壓按住了張讓的雙手手腕,“嘭!”一下將人結結實實的禁錮在了榻上。
張讓仰麵朝上,完全沒有被製的焦慮,似乎也不覺這個動作十分曖昧不明,隻是默默的看著曹操。
曹操被他看得直發毛,後背一陣陣冒出冷汗。
門外的呂布聽到動靜,就知道舍內有人,但無人應門,又敲了三記,說:“張兄可在?布……”
他的話說到這裡,曹操已經十分不耐的說:“不在!沒人!”
呂布的話頭被打斷,都沒說下去,就聽到了曹操那輕佻的聲音,當即也不敲門了,“轟隆——”一聲直接推門進來。
曹操聽到呂布的推門聲,當即反應,鬆開了張讓的手,好端端的坐在一邊。
呂布走進來,看了一眼張讓淩亂的鬢發和衣衫,又看了一眼曹操。
曹操一臉“坦然”,說:“你這蠻人,為何不等主人應門便闖將進來?果然放誕無禮。”
呂布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曹操,隻是冷淡的說:“主人還未應門,但舍內傳來非主人家的聲音,布擔心主人家是否有危險,唯恐搭救不及,性命堪虞。”
曹操一聽,呂布還諷刺起自己了?
呂布又對張讓說:“布聽說張兄身體欠佳,特來探看。”
曹操正要聽張讓說自己哪點兒不如“他”,之前被張邈打斷了一次,如今又被呂布打斷。
曹操就說:“探看什麼?哪有空手前來探看的?這疾病未嘗還會傳染,呂都尉還是先回去罷。”
他說著,便起身來,將呂布給“哄”了出去。
“嘭!”
關上舍門。
曹操鬆了口氣,走回榻邊重新坐下來,說:“行了,你現在可說了。”
張讓點點頭,剛說:“我……”
一個字,就聽到“啪啪啪!”的聲音,不似呂布剛才叩門的輕快有力,而是用手掌拍門的聲音。
隨即一個奶聲奶氣,卻一本正經的聲音說:“先生!先生,是我!先生可在?”
不用看,隻聽聲音便知道,絕對是小包子陳留王。
因著陳留王想要跟隨張讓學習醫術,所有便喚張讓為先生。
又被打斷了……
曹操一口氣憋在胸口,感覺不上不下,真的要氣血凝滯了。
曹操深吸了一口氣,小包子雖年紀小,但是漢室天下的正統血脈,曹操還指望著日後扶小包子登基,自己便是功臣,於是認命的呼吸兩下,便起身來開門。
“吱呀——”
房門打開,小包子一臉驚訝的看著曹操,說:“曹校尉也在?”
曹操十分恭敬的說:“臣與陳留王一般,同是來探看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