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正欲沐浴!
曹操當即就明白了過來, 袁紹竟打得這個主意,想要看看張讓到底是不是真的閹黨。
倘或張讓是閹黨, 那麼必然就是十常侍之首的張讓,而張讓若不是閹黨, 那就是名士長秋先生。
曹操心裡猛跳, 一來是慶幸自己來得及時,張讓這會兒正在褪下衣衫,因此袁紹必然沒看到什麼。
二來則是……
不是為何,看到那白色的衣衫傾瀉而下的時候,嗓子裡突然有一種發乾發澀的感覺,渾似染了疾一般。
張讓不會武藝,就算再機警, 也無法聽到門外的動靜, 曹操唯恐他褪個精光, 趕緊“砰砰砰!”的敲著門,說:“長秋先生!長秋先生?你可歇下了?”
曹操這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分明眼看著張讓正在沐浴, 但非要問對方是不是睡下了。
果然了一會兒,“吱呀——”一聲,舍門便打開了。
張讓黑發披散, 長發稍稍遮住了一些臉頰和眉眼, 旁人被長發一遮擋, 多會顯得柔和一點, 但張讓不同, 他的長發擋住了眼尾的勾翹,本是一雙內勾外翹的標準丹鳳眼,但如此一來,就隻剩下了內勾。
配著張讓冷漠的表情,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銳利。
張讓見是曹操,就說:“曹校尉?這麼晚……”
他的話還未說完,曹操已經自來熟的笑著說:“讓一讓。”
他說著,側身擠進了張讓的房舍,故意對著門外朗聲說:“這天氣太冷,越來越寒,我自小畏寒的厲害,房舍這麼大,咱們擠一擠?我今兒在你這歇下了。”
然後“嘭!”一聲關上門。
曹操說的這麼大聲,就是想要告訴袁紹,自己今天晚上在這裡,袁紹不必蹲了。
張讓不會武藝,曹操可是會武藝的人,袁紹若是再蹲,被人發現,那豈非是丟臉麵兒的事情?
曹操擠進張讓房舍,張讓還未說話,曹操已經“咚!”一聲,捂住張讓口鼻,然後將人一下桎梏在門板上。
袁紹眼看著曹操進了張讓的房舍,房舍裡亮著燈火,隨即就看到兩個人貼在了門板上,影像重疊在一起,暗昧不明,不知做了什麼。
袁紹可是雒陽的老貴族,懂得的風流事兒自然不少,當即不屑的嗤笑了一聲,說:“曹操壞事!”
說罷了,隻好自行起身離開了。
曹操捂住張讓的口鼻,不讓他說話,還對著張讓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張讓立刻會意,便沒有說話。
曹操側耳傾聽,等袁紹走了,這才慢慢鬆開自己的手,隻覺掌心麻嗖嗖的,還殘留著張讓嘴唇的柔軟觸感。
曹操掌心一燙,又熱又燒,嫌棄的在張讓的衣衫上使勁蹭了蹭,說:“我好心救你一命,你該如何感激與我?”
曹操把袁紹剛剛蹲在外麵,準備伺機窺看的事情說了一遍。
張讓聽了,點點頭,完全沒有太多反應,好似剛剛要穿幫的不是自己一般,說:“多謝曹校尉相救,那……讓現下可去沐浴了?”
“沐……”
沐浴?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沐浴?
不賴張讓隻想著沐浴,因著張讓是醫生世家出身,家中之人本就十分喜潔淨,因此張讓從小也便一絲不苟,後來還走了法醫之流,就更是與各種消毒器具為伍,不能疲懶半絲。
如今趕了半日的路,也算是風塵仆仆,尤其深秋風大,此地又未有太多植被,張讓一身都是灰土,才想沐浴一番。
張讓看了看熱水,若不沐浴,一會兒熱湯便要涼了。
曹操當真是服氣了張讓,這個關頭,是該考慮沐浴的事兒麼?難道不該處處小心,時時提防,唯恐一個張邈不夠算計,再來一個袁紹使絆兒?
曹操瞪著眼睛看著張讓,自知跟他無話可說,便瞪了一眼熱湯,似乎想要拿熱湯出氣。
張讓一看,思量了一番,說實在的,他對普通人的喜怒哀樂真的無有感知,也應付不來,經常無法回應旁人的感情,給人帶來傷害也不自知。
張讓也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有問題的是自己,他曾經想要多次改正,可沒什麼成果。
畢竟張讓的頭疾,疼痛能醫,就連華佗在世,也無法治療他的喜怒。
張讓反複認真的思量了一陣,見曹操眼神似乎有些“怒氣”,但又不像,反正奇怪的厲害,比近日裡來藥廬送食的姑娘們還奇怪。
張讓有些遲疑的說:“曹……校尉,也想沐浴?”
曹操氣的當即就“嗬!”的冷笑一聲,沐浴?就跟這澡盆子乾上了。
曹操順口說:“看你一個洗就夠了!”
張讓當即不解地說:“為何……要看讓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