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袁紹也是庶子出身,和袁譚差不過,而且袁紹的出身其實疑點非常多,眾說紛紜。有人說袁紹是因為庶子身份,所以被過繼的,也有人說袁紹現在的養父,其實就是他的生父,是因為袁紹的養父與弟妹私通,生下了袁紹,因此養父就是生父才會被名義上過繼,而且養父也對他甚好,十分親近。
袁紹和袁譚都是庶子,也都是庶長子,但顯然袁紹沒有這般親近喜愛袁譚。
袁譚心中多有不忿,但隻能忍著氣,諾諾的說:“是,父親教訓的是,兒子一定多像弟弟習學,以盼能不辜負父親的期望。”
袁譚這麼說,袁紹才稍微消氣,說:“現在就去整頓隊伍,準備午後出發。”
“是!”
曹操沒成想袁紹這麼快就要走,可以說是風馳電掣,都不給自己留轉換的餘地。
曹操當然知道他這麼快離開的緣故,便是不想讓自己提出參加會盟的事情。
袁紹一行人已經來到應門,準備出發。
曹操臉色不好看,還想借著送行這最後一次機會,提出參加會盟的事情。
曹操站在營門口,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袁紹“哈哈哈”大笑著說:“孟德老弟營中士兵雖然不多,但一個個都是精銳良將!老弟也是後生可畏,未來可期啊!如此我等前去參加反董賊會盟,便可把陳留後方,放心留給老弟戍守,亦無後顧之憂了!”
曹操一聽,這不是擺明了不讓自己去參加會盟,還說什麼戍守陳留?
曹操心中冷笑,卻要裝作糊塗,拱手說:“袁公抬舉,其實……”
他的話又為出口,袁紹已經“哈哈哈”一笑,用震天的笑聲打斷了曹操的話頭,說:“老弟,時辰不早了,他日等我們破了董賊大軍,進入雒陽,匡扶皇室之後,再來陳留與賢弟痛飲一杯!這便不久留了!”
他說著,一甩馬鞭,大喝一聲說:“啟程!”
袁譚趕緊傳令下去,朗聲說:“全軍開拔——”
袁紹帶來的精銳部隊立刻浩浩蕩蕩啟程開拔,開出曹操軍營,穩健而去。
袁譚對張讓十分尷尬,便也沒有對上眼神,裝作沒看見,趕緊勒馬跟上去。
曹操看著袁紹的大部隊,眼神陰霾,果然這各處的郡守,都有各自的心思,自己想要參加會盟抗擊董賊,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如今已經深秋初冬,會盟迫在眉睫,要想其他辦法才是。
曹操正眯眼沉吟,就看到身旁的張讓,也眯著眼睛,站在烈烈的秋風之中,正凝視眺望著遠方,似乎在看什麼。
曹操順著他的目光一看,這不看好看,一看肝火衝頭,冷笑說:“怎麼?你還舍袁長公子不得了?不會真被袁譚給勾去了魂魄,如今袁譚才走,你便魂不守舍了?”
曹操本想再奚落一句,你若舍他不得,跟著走便罷了!
倘或他說出這句話,放在張奉身上,必然跪地請罪,放在呂布身上,必定反唇相譏,說不準還會兵戎相接大打出手。
但是放在張讓身上……
曹操嘴唇一抖,愣是生生沒說出來,生怕自己一說,張讓會說“好”一個字,然後就走了。
曹操把這句話和著自己的肝火,一同咽到肚子裡消化。
張讓則是表情淡漠的很,還是看著遠處,隻是說:“讓並非舍袁長公子不得,而是想到,自己手中還有一卷袁公子的醫典,未歸還與他。”
曹操聽罷了,心中稍有狐疑,想著張讓是否在搪塞自己?
曹操本就是個多疑的人,什麼事兒都要思量兩回,不過轉念一想,張讓若是會搪塞人,恐怕此時董賊已經自責自屠了……
因著袁紹離開了陳留,曹操未能參加會盟,一直悶悶不樂,心裡就琢磨著,該如何參加會盟的事情。
晚間的時候有人來叩門,曹操都未開門,就聞到了一股藥湯子的怪味兒。
說:“進來。”
“吱呀——”一聲,舍門被推開。
張奉捧著一碗湯藥走進來,放在曹操的案幾上,臉色頗為古怪的說:“主公,飲藥了,飲過藥,一會兒便可用晚食了。”
曹操奇怪的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湯藥,扇了扇風,隻是聞氣味,便又酸又臭,實在難以忍受,嫌棄的說:“我又沒有染疾,這是什麼藥?”
張奉說:“這是義父親自熬的藥。”
曹操一聽,張讓親自熬得?
張奉臉色複又古怪起來,支支吾吾的說:“義父還叮囑主公,切忌……切忌諱疾忌醫,一定要飲了次藥。”
諱疾忌醫?
曹操一聽,登時覺得不太對勁兒,便說:“這是何藥?”
張奉咳嗽了一聲,如實說:“是……是溫補腎陽,調理體虛的……補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