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這麼一想, 心情突然暢快起來,登時又有些後悔,自己一時手快心急,竟然砸爛了竹簡。
曹操便說:“那竹簡真是孤本?”
夏侯惇說:“這……元讓也不是太懂, 但好似真的是孤本, 先生是如是說的。”
曹操一想,尋不得, 那自然就要給重新複原才好,為了一個袁譚, 不值得與自己的寶藏鬨翻。
還是回去陪個罪, 然後幫忙把孤本重新修複起來才好。
曹操這麼想著, 轉身又往回走。
夏侯惇奇怪的說:“兄長, 您這是去哪裡?”
曹操沒說話,隻是擺了擺手, 急匆匆便走了。
夏侯惇站在原地,看著來去匆忙的曹操,納罕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
曹操很快回到了張讓營帳前, 不過沒有立刻進去,而是站在了營帳外麵,抱臂思量。
倘或自己這般進去, 張讓不給自己好臉麵兒,如何是好?
轉念一想, 張讓何時給過自己好臉麵兒?不是一貫都冷著臉, 說話也涼冰冰的, 從來便未曾熱乎過。
這般想完,曹操又有些猶豫,萬一張讓不原諒自己可如何是好?這下張讓正在氣頭兒上,自己這麼快去賠罪,張讓可能不會原諒自己,豈不是吃虧?
不若明日早晨再來?或者隔些時日再來?
轉念又是一想,不好,雖現在進去,說不定張讓還在氣頭,但隔夜仇一沉澱,反而更加濃鬱,那如何解決?
又不是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
這般不好。
那般也不好。
曹操左右猶豫著,圍著張讓的營帳打轉兒,從前門走到了後門,又從後門繞回前門,最後實在想不明白,轉的他頭暈眼花,夜風還重,一時間有些發冷。
曹操乾脆蹲在了張讓的營帳外角落,暗搓搓的蹲著思量,又重新思量了一遍。
心想著張讓會不會生氣,會不會不原諒自己,會不會說一些難聽的話等等……
就在曹操左思右想之時,突聽張讓的營帳裡,發出“啊!”的一聲驚呼。
驚得曹操立刻站起身子,眯起眼睛,“嘩啦!”一聲就衝進營帳,還以為是有什麼大膽的刺客,深更半夜來行刺張讓。
隻是這“嘩啦”一下,帳簾子打起來,便看到張讓的營帳裡,除了他自己,誰也沒有。
而此時此刻,張讓正蹲在地上,還在歸攏地上的碎竹簡,因為摔得太碎,撿起來很不容易,張讓又不肯放過任何一片,所以曹操糾結的時候,他還沒有撿完。
張讓撿竹簡的時候,不小心被竹簡的毛刺紮了一下,毛刺兒紮進了手指裡,疼得他一個激靈,痛呼也不是很大聲,但曹操耳聰目明,當即就聽的清楚。
曹操衝進來,看清楚情況,立時便懵了。
張讓還蹲在地上,奇怪的看著曹操,說:“曹校尉,你怎麼又回來了?”
張讓表情沒什麼變化,還是那樣平靜,帶著一股料峭的冷然。
曹操一聽,果然張讓就沒什麼好話對自己說。
不過也沒辦法,誰讓是自己理虧呢?
而且張讓可是寶藏,寶藏說什麼都有理兒。
曹操咳嗽了一聲,當即將麵容擺的十分委屈自責,他以往小時候做了出格的事情,從來都擺出這樣一副委屈自責的表情,於是曹父便不再責罰他,反而還會心疼,覺得兒子知錯能改,十分可教。
曹操當及就說:“我是來賠罪的。”
他說著,趕緊走過來,蹲在地上,和張讓平齊,說:“紮到手了?當真是對不住,都是我的過失,我剛才在氣頭上,因此由性做了錯事兒,我給你賠罪,請你原諒我一回。”
曹操還捧著張讓的手,說:“紮了刺兒?我幫你看看。”
張讓其實自己能把刺兒挑出來,不過曹操執意要幫他,也隻好由著曹操,懶得爭辯這些小事兒。
曹操動作很是輕柔的將倒刺兒撥了出來,然後還給張讓吹了吹,自己已經這般溫柔細膩,但張讓卻一臉無動於衷。
曹操乾脆心下一橫,揚起一個無限溫柔的笑容,說:“很疼罷?還出了血,我幫你。”
他說著,就要將張讓的手指含進口中。
曹操這可是下了“血本兒”,哪知道張讓反應迅速,立刻抽回自己的手來,語氣很冷淡的說:“這樣不衛生。”
衛……
衛生?
曹操一陣尷尬,想他風流倜儻,怎麼也算是人見人愛,結果呢?
被張讓拒絕了無數次,數都數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