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營帳中無有了聲音,隻剩下曹操粗重的喘氣聲,吐露著危險的氣息,還有那充斥著血絲的眼眸,綻放著危險的光芒……
張讓十分坦然的回視著曹操,半點也無畏懼之色。
曹操與張讓對視了一番,登時敗下陣來。
張讓疑惑的說:“曹校尉?為何抓著讓?”
曹操想要解釋,但是怎麼解釋,難道說……
說剛才把鄒夫人看成了張讓?
不不,這種話,曹操窮極一輩子也不可能說出來,這是什麼鬼話?也太不著邊際了。
方才隻是自己喝醉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可怖想法,如今清醒了,決計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
曹操這般思量掙紮著,但卻不想放張讓離開,於是腦內靈光一動,突然“哎……”的狠狠呻/吟了一聲,然後抱著自己的腹部,說:“我……我好似……好似胃疼……”
張讓冷漠的低頭看著蜷縮在一起的曹操,說:“曹校尉……”
曹操半彎著腰,眯著眼睛,將自己的演技發揮的淋漓儘致,虛弱的說:“怎……怎麼了?”
張讓依舊淡漠的說:“曹校尉捂著的,不是肚子麼?”
曹操一愣,捂得稍微有點靠下?
趕緊重新說:“我……我是肚子疼,可能、可能吃壞了東西,張讓你不是懸壺濟世的大夫麼,快給我看看,萬不能見死不救啊!”
張讓說:“讓見曹校尉麵色紅潤,聲如洪鐘,底氣十足,應該一時半會兒死不得,請曹校尉放心。”
張讓說的都是實話,不過在曹操聽來,簡直就是“諷刺”自己,連忙又裝柔弱的說:“我……當真疼,你看看,已然出了不少虛汗!”
張讓沒有辦法,隻好扶著曹操到榻上躺下來,然後將他的袖袍卷上去,給曹操把脈。
曹操今日飲的多了,其實腦子裡還有些昏昏沉沉,胃裡也的確不舒坦,不過並未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躺在榻上,側頭看著張讓給自己把脈,低頭看著張讓纖細白皙的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不知怎麼的,突然覺得自己的手腕處燒燙一片。
“啪!”
曹操腦內一熱,突然一把將張讓纖細的手掌納在手中。
張讓正在把脈,卻被曹操打斷,皺眉看了一眼曹操,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說:“曹校尉,讓在把脈,請安靜躺好。”
曹操剛才也隻是一時腦熱,聽到張讓的話才反應過來,趕緊鬆開手,重新躺好,咳嗽了兩聲。
張讓幫曹操把脈,又皺了皺眉,說:“曹校尉這脈象,剛勁有力,猶如走珠,並無腎虧陽虛的症狀才是……”
曹操一聽,立刻說:“自然無有!我是前已經說過了,本校尉血氣方剛,正是當年,如何會有那種不堪的隱疾?因此什麼藥酒藥湯,千萬不要與我再吃,否則又要流鼻血,忒也丟人!”
張讓之前並未給曹操把脈,隻是聽了曹操瞎編的症狀,歪打正著都是腎陽虛的症狀,曹操又一直拒絕把脈,張讓還以為他諱疾忌醫,所以便開了一些日常進補的湯藥,今日一把脈,發現曹校尉根本無須進補,一補反而太壯了。
張讓感覺曹操的脈搏強而有力,並未有什麼不好之處,便說:“曹校尉感覺如何難受?”
曹操本就不怎麼難受,隻是喝多了胃裡不舒服而已,眼睛轉來轉去,就說:“這……我也說不清楚。”
張讓說:“可是脹痛?或者刺痛?”
曹操支吾了一陣,他隻是不想讓張讓離開罷了,仍然說不上來。
張讓乾脆說:“罷了,曹校尉把衣衫解開。”
“解……解……”
曹操登時驚訝的說:“脫衣衫做什麼?”
張讓一臉坦然的說:“試試曹校尉是否脹氣。”
曹操隻是聽著,就覺額頭出汗,平日裡輕佻慣了,今日反而異常的不好意思。
張讓等的有些不耐,便欠起身來,準備親自扒掉曹操的衣衫,曹操趕緊阻攔,護住自己說:“等等!且慢,我自己來!”
張讓這才坐下來,冷漠的看著曹操,說:“曹校尉,切不可諱疾忌醫,這未有什麼可害羞的。”
“害羞?”
曹操不可置信的冷笑了一聲,說:“這如何可能,隻是……隻是我突然覺得,不難受了,身上突然十分爽俐,無需再醫。”
張讓狐疑的看著曹操,一會兒疼得要死,一會兒又突然爽俐,也不知什麼情況。
不過曹操堅持,張讓也沒有再說什麼,便準備收拾東西走了。
曹操盯著張讓的側臉看,昏暗的光線下,給張讓的側臉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芒,一時間讓曹操有些走神,不由想起方才自己醉酒的感受,也不知為什麼,就是不想讓張讓離開,想把他……
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或許……
因為張讓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寶藏罷。
曹操突然輕笑了一聲,壓低聲音,湊在張讓耳邊,還對他耳朵嗬了一口氣,曹操的酒氣還在,呼吸十分滾燙,氣息灑在張讓耳邊,燙的他一個激靈。
曹操滿意的看著張讓因為熱氣而戰栗,便笑著說:“張讓,你不會……因著鄒氏的事情,吃味兒了罷?”
張讓收拾東西的手突然頓住了,轉頭看向曹操。
曹操見他表情凝固,當即心中狂喜,難道真的吃味兒了?因此才會這般冷漠,原是生自己的氣了?
卻在這時,就聽張讓疑惑的說:“吃味兒?讓為何吃味兒,讓對有夫之婦,並未有任何想法。”
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