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一進來, 這語氣可謂衝天,就差電閃雷鳴,滾雷暴雨了。
曹操冷著臉走進來,說了這麼一句, 立刻就給陳留王作禮。
小包子與曹昂都不知什麼情況, 曹操與張讓似乎在冷戰, 兩個人目光在曹操與張讓身上逡巡了兩圈, 然後又對視了一眼,仍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兒。
小包子眯著眼睛,示意了一下曹昂。
曹昂也不清楚,不過今日一大早,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比較僵硬。
倒也不是冷戰,因為是單方麵的。
隻有曹操對張讓十分冷淡,恨不能剛見麵用鼻孔瞪穿張讓,而張讓這麵兒,一如既往的平靜, 倒是與平日無什麼異樣。
曹操給陳留王見禮之後,就又冷下臉來,對著張讓說:“你今日哪裡也不能去,便留在營中。”
張讓說:“隻是曹校尉,讓與華旉先生約好, 今日本要去橋營, 若是不去, 豈不是失信於人?”
曹操一聽他又要與華佗一起出去, 便心中氣悶不堪,故意擺出一副冷淡的麵容,說:“失信?你是我的人,見天兒的往橋營跑,是什麼意思?”
他的話一說完,曹昂與小包子齊刷刷的露出了一臉驚愕的表情,驚訝的看著曹操。
兩個人腦海中都回蕩這一句話——你是我的人。
不過張然跟本人似乎沒有半點驚訝。
曹操見到曹昂與小包子的表情,咳嗽了一聲,趕緊糾正方才的失態,說:“我的意思是……你是我曹營的人,整日裡往橋營去跑,彆人還以為怎麼回事兒?再者說了,就算橋老是自己人,但你便能保證橋營裡沒有董賊的細作?倘或讓那細作溜了空隙,你待如何?這豈非拖了我的後腿?”
曹操本就是才思敏銳之人,不隻是心機深重,小聰明也一大籮筐,大道理說的長篇大套,根本不停歇。
張讓聽罷了,並沒有反駁曹操,反而說:“曹校尉言之有理,是讓未想全麵,偏頗了。”
曹操:“……”
張讓聽著曹操的“指責”,非但沒有生氣,又說:“讓下次不會再去橋營了,請曹校尉放心。”
這一句話,當真是說的曹操身心舒爽,而且張讓這麼“低眉順眼”,“十分乖巧”的一說,曹操登時心中負罪感飆升,也不知怎麼的,突然覺得自己瞎扯的很不應該。
但轉念又一想,本就是張讓做的不對,拒絕自己的好意便罷了,分明是自己……營中的人,卻見天兒的往橋老那邊跑,若真有個居心叵測的,拿這件事兒做文章,如今又是酸棗會盟的敏感時機,張讓真是出了事兒,惹了什麼麻煩,自己該不該保他?
曹操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說:“罷了。”
他說著,轉身便離開了營帳。
張讓是來送午食的,既然已經送到,便也起身準備離開。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往外走,張讓還未走兩步,前麵的曹操突然回過神來,張讓一個沒注意,直接撞在了曹操懷中。
“唰——”的一下,一股熱乎乎的溫度掃在張讓的額頭上,暖洋洋的,還帶著一種柔軟。
曹操才走出來不遠,便看到了張繡。
張繡探頭探腦的,懷中不知裝了什麼,正往這邊走過來,曹操不想讓張繡發現陳留王的營帳,因此轉身回來。
哪知道張讓跟得很緊,一回頭,嘴唇正好擦在張讓光潔的頭上……
那種感覺,說不出來的酥人。
隻是曹操沒空回味那驚鴻一瞥的觸覺,趕緊一把拉住張讓,兩個人躲到旁邊的營帳後麵。
曹操“噓——”了一聲,低聲說:“張繡。”
眾人已經懷疑張繡是董卓派來的細作,且張繡方才還在小包子的營帳附近晃悠,顯然不安好心,此時又來,還鬼鬼祟祟,張讓也想知道他要做什麼。
二人躲在營帳後麵,曹操身材高大,恐怕露餡兒,便伸手緊緊摟著張讓臂膀。
張讓感覺有些不適應,但以大局為重,也沒有動彈一下。
這下子好了,曹操那心情,突然從陰轉晴,還故意稍稍低下一些頭來,輕輕的蹭了蹭張讓敏感的耳尖。
曹操似乎抓對了張讓的“死穴”,這麼一碰,張讓突然抖了一下,但顯然張讓並沒有發覺曹操是故意的。
張讓隻是抬起手來,輕輕捏了一下自己的耳尖,無論是細白的手指,還是耳尖兒,都看得曹操心中猶如揣了一隻毛兔子一般,使勁的蹦躂。
張繡從遠處走過來,懷裡似乎揣著什麼東西,左顧右盼,專門往沒人的地方去。
他似乎並沒有發現小包子的營帳,而是準備從這個地方出營。
此處十分偏僻,也沒有營門,但為了保密小包子的身份,巡守也是最少的,隻是安排了曹操的親信在周圍巡邏。
如此一來,在張繡眼中,這個地方自然也是最鬆懈的地段。
張繡懷揣物件兒,走到大營的柵欄旁邊,竟似乎在等什麼接頭似的。
張讓皺了皺眉,曹操一看,不由也嚴肅了起來,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眯起眼睛,死死盯著張繡。
過了一會兒,突聽有“沙沙”的腳步聲而來,曹操看到來人,不由吃了一驚。
能讓曹操如此吃驚的人,可不多見。
而此人之所以讓曹操如此吃驚,不正是昨日裡夏侯惇才表達了愛慕之意的文和先生麼?
隻見賈詡往這邊走過來,似乎看到了張繡,便迎著張繡過去。
夏侯惇眯了眯眼睛,難不成這文和先生也是張繡的細作,兩個人平日裡裝作不和,隻是想要讓旁人放鬆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