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蹙著眉,露出一副十分苦惱的表情,說:“這……不瞞曹校尉,這藥方十分難配,其中有一種藥材,長秋已經派人去采買,但一無所獲,如今又是隆冬,不好采藥,不過長秋今日又派人去更遠的地方采買,采買之人,明日便會,到時候藥劑便能成熟,還請曹校尉多等一天。”
曹操見張讓露出皺眉苦惱的表情,一瞬間心口“梆!”的被狠抽了一棍子,險些把一顆心臟給打酥了。
當時便忘了說話,怔怔的瞧著張讓。
張讓有一妙計,其實便是釣魚,既然他們撬不開死士的嘴巴,就等著張繡這個細作,自己上門自投羅網便好了。
張讓的計劃其實十分簡單粗暴,但是越簡單的計劃,越是容易引人上鉤。
張讓令曹操急匆匆來找自己,兩個人編纂了這個“酒後吐真言”的藥劑,故意說還有一位藥材沒找到,所以明日才能成藥。
張繡一聽,心中必定害怕,若是明日成了藥,死士當真吐出自己的名字,豈不是大事不好?
那唯一的辦法是什麼?
自然是今天晚上,趁著夜黑風高,直接解決了那個死士。
張讓想要的效果也正是如此,不管張繡是令親信去解決,還是誰也不信決定親自動手,他們都能抓到不小的一條魚。
張讓的計劃非常成功,張讓和曹操二人的演技可謂是爐火純青。
哪知道說著說著話,曹操突然卡殼了,難道是忘詞兒?
曹操盯著張讓微微蹙起的眉頭,思緒突然有些飄遠,也不知怎麼的,隻覺得張讓皺眉都這般有風情,微微蹙起的眉心,有一種甘中帶苦,微微發澀的感覺,令曹操心竅蠢蠢欲動,有一種想要上前,狠狠禁錮住張讓,品嘗一番的衝動……
“曹校尉?”
瘋了。
曹操心裡猛地一跳,登時醒過神來,便聽到張讓在喚自己。
曹操趕緊說:“哦哦……如是,反正也隻有一日光景,那便等一等,讓那死士再多擰一會兒,又能礙什麼事兒呢?”
張繡聽到此處,果然鑽進圈套之中,心中忐忑難安,明日便能成藥,倘或真的成了藥,死士把自己招供出來,自己立時便要完了。
張繡心中著急,死死皺著眉,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今天晚上動手,直接殺了那死士!
張繡心裡思忖著,讓誰去動手的好,讓董卓派來的死士去動手,經過上次的事情,他已經完全不放心,若是讓自己的親信去動手,可親信都是叔父張濟的人。
張濟是真投誠,不似張繡,若是露餡兒,張繡怕是自己也活不成了,張濟說不定會大義滅親。
這麼一想,眼下隻剩下一個辦法,那便是自己動手!
隻有自己動手,才能安心。
曹操與張讓談論著藥劑的事情,很快就聽到“沙沙”的腳步聲,是張繡離開的聲音。
曹操眯了一下眼睛,回頭看了一眼張繡離開的地方,低聲說:“他走了。”
張讓點點頭,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不過說:“曹校尉可是病了?方才為何突然走神。”
為何走神?
因為看著張讓走神……
曹操自然不會說這個事情,畢竟他已經被張讓拒絕了一次,而且隻覺自己滿心考慮著張讓,實在不是自己的作風,便咳嗽了一聲,搪塞的說:“無事。”
張讓見他神色“異常”,而且不知怎麼的,剛才開始就有些麵紅耳赤的症狀。
張讓當即上前一步,突然挨近曹操,然後抬起手來,將自己的掌心蓋在曹操的額頭上。
曹操嚇了一跳,被張讓微涼的掌心一碰,登時整個人沒有冷靜下來,反而瞬間熱血沸騰!
仿佛水滴進了油鍋,瞬間“劈裡啪啦”的炸了起來,連忙向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蹙眉說:“都說了無事。”
他說著,就聽到“啪!”一聲,因著退的太急,有個什麼東西從袖袍中滾了出來,一下掉在地上。
張讓並著曹操低頭一看,是一個小盒子。
曹操眼眸一縮,這不是日前夏侯惇送給自己,消腫止痛的藥膏麼!?
那日夏侯惇誤解曹操與張讓成就好事,送給了他專門消腫止痛的藥膏,讓曹操去給張讓上藥。
曹操本想還給夏侯惇的,哪知道一轉眼給忘了,如今竟然滾了出來。
曹操一看,當即有些尷尬,咳嗽了一聲,就扯謊說:“這……這是我抹外傷的,你不要誤會。”
曹操把心一橫,心想反正傷藥都一樣,消腫止痛的又不一定是抹在那處。
的確,消腫止痛的藥膏的確並非專門為做那檔子事兒用的,曹操這般說也有道理。
但是……
張讓撿起地上的藥膏看了看,一臉木然的仰頭看向曹操,說:“曹校尉,你怕是拿錯了藥膏,這並非是消腫止痛的外傷藥膏,這乃是房事潤滑用的香膏。”
房……
曹操腦海中“轟隆!”一聲,登時炸了鍋,隻剩下一個念頭,夏侯惇這個不著調的,竟如此坑害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