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這般想著,就仔仔細細的去打量起張讓。
張讓半跪在地上,說話聲音雖然冷淡,眼神也不溫柔,卻十分耐心的給病患講解水丸湯藥如何服用,外敷如何使用。
張超眯著眼睛,不由看的又呆了,隻覺張讓這模樣兒生的當真美豔,又透著一股清冷孤高的勁兒,又美又刺的姿態十分惹人。
張超正盯著張讓使勁打量,豈知道張讓正好回頭,似乎感覺到了張超的神色,兩個人的眼神立刻撞在了一起。
張超趕緊裝作沒看見,想要撇開頭,卻聽張讓說:“張公。”
張讓主動與自己搭話?怕是表麵清高,其實是個假正經兒?
張超當即笑了一下,說:“長秋先生,可有什麼吩咐?隻要是我能幫得上忙的,儘管說便是了。”
張讓點點頭,很直白冷漠的說:“那便麻煩張公,把那邊的患病士兵背過來。”
“背……”
背那個上吐下瀉的士兵?!
那士兵的確因著上吐下瀉,根本無力氣走動,肯定需要人背,但張超可是一營之長,身為主公,豈能做如此下作之事?
張超一陣猶豫,但見眾人全都看著自己,曹操更是一臉不屑冷漠,張超脾性上來了,便真的走過去,背起地上那又吐又泄的士兵,硬著頭皮背了過來。
張超屏住呼吸,將士兵放下,這才鬆了口氣,結果便聽張讓說:“有勞張公再把這個士兵背過去。”
張超:“……”
張超不過看了一眼張讓,之後便是背著士兵走來走去,背著看完病的士兵回營帳,背著走不動的士兵來看診。
這一來一回,一來一回,一來一回……
張超累的滿頭大汗,根本無心多看什麼美人兒一眼,隻覺自己要虛脫了一般,心想那長秋先生必然是故意的,什麼柔弱美人兒,根本一個蛇蠍美人罷了!
臧洪見張超背著士兵跑來跑去,便笑了一聲,張超惡狠狠的說:“為何做笑,可是看我不起?”
臧洪恭敬的說:“子源如何會看主公不起,況主公為營中士兵,凡事親力親為,子源和兄弟們敬重主公還來不及。”
張超聽了這話,心裡當即才稍稍平複一些……
眾人一直忙到了晚上,已經過了晚食的時辰,張超因著實在太累,終於頂不住回去用膳。
張讓和曹操則是留在營中繼續為士兵們診脈,曹操片刻都沒歇息,晚食也沒吃,忙的暈頭轉向。
等張讓終於幫忙看完最後一個士兵,回頭一看,沒成想曹操竟然歪在營帳門口,靠著營帳壁,輕輕合著眼目,竟是睡著了。
張讓輕聲走過去,慢慢蹲下來,與靠坐在地上的曹操平齊,打量著曹操的神色。
十分疲憊,眉頭緊緊皺著,額角還有些熱汗。
曹操嘴角壓著,一臉嚴肅,好似睡覺的時候也不安穩,充斥則一股戒備之感,他放鬆下來之時反而沒有了平日裡偽裝的輕佻紈絝之感,整個人充斥著一股野獸般的肅殺之氣。
張讓歪著頭,靜靜的打量著熟睡的曹操,眉眼銳利,輪廓深邃,整張臉猶如刀削斧砍一般,硬氣中卻透露著說不出來的俊美。
張讓看得有些“癡迷”,似乎已然被曹操的“美色”所迷惑,似有些感歎,不過語氣已然十分冷漠的說:“這天底下,為何有如此相像之人……一模一樣,就好似……是同一個人一般。”
他說著,慢慢抬起手來,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不知為何,心竅中竟然有些蠢蠢欲動,好似已經不滿足隻用眼目去看那張俊美的容顏。
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為曹操剃須髯之時,掌心輕觸臉頰,檢查是否剃淨須髯的觸感……
張讓慢慢抬起手來,他不知什麼是“猶豫”這種情緒,既然想要再次碰觸一次,便立刻伸出手去。
隻是他的手還未碰到曹操,曹操似乎十分機警,已經突然睜開眼睛。
張讓的“偷襲”未有成功,隻能作罷,於是放下手來。
曹操還靠坐在地上,睜開眼睛,雙目半眯盯著張讓,嘴角突然挑起一個笑容,並不輕佻,反而無限的寵溺與溫柔。
他嗓音沙啞,竟是睡得迷糊,沒有完全醒過來,眼看著張讓,還以為自己又在做夢,便“嗬……”的輕笑了一聲。
沒頭沒尾的說:“我未曾飲酒。”
飲酒?
張讓有些奇怪,曹校尉為何突然說起飲酒的事情?他們在張超營中,如何飲酒?
曹操盯著張讓,嘴角還掛著那寵溺無限的笑容,沙啞低沉的嗓音輕聲說:“這次……必然沒有認錯人。”
他說著,突然撐起身來,往前輕輕一斜,帶著滾燙氣息的一吻,便準確無誤的落在了張讓的唇上。
張讓一愣,冷漠的眼神一成不變,眼睛卻反射性的睜大了一些,似乎在表達自己的驚訝。
曹操則是眯著眼睛,仿佛在回味,輕笑說:“好香,是蒼術的味道……甚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