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事情?
當然是親吻。
張讓自從被曹操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之後,便從不拒絕這檔子事兒,因著覺得令人很是舒坦。
張讓本不是個矯情的人,既然如此,便坦然的點點頭,還對曹操說:“主公請便。”
曹操一腔熱血登時湧上來,火氣巨大,倒也不是肝火,而是另外一番火氣,直衝他的頭頂。
請便的主語還是主公,這話讓冷冷清清的張讓一說,在曹操耳朵裡聽來,竟彆有一番特殊的媚意,讓曹操立時火冒三丈……
會盟設誓在即,曹操與張讓不緊不慢的從營帳中出來,張奉等人已經在等候了。
張奉抬頭一看,義父的唇角不知為何,竟比早上還要紅腫了!
眾人很快陸陸續續來到會盟的祭壇附近,臧洪身為此次的設壇之人,從人群中走出來,第一個步上祭壇,他身材高大,長相端正,自有一身說不儘的正氣。
臧洪步上祭壇,很快開始盟誓,鏗鏘低沉之聲,回蕩在壇場上空。
“漢室不幸,皇綱失統,賊臣董卓乘釁縱害……”
張讓站在祭壇之下,仰頭矚目著領頭盟誓的臧洪,看的十分專注,曹操便站在張讓旁邊,見他看的如此專注,當即便心裡酸了起來。
之前還說中意自己的臉,這會子竟看旁人看得如此入迷,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臉麵兒,怎可與自己同日而語?
曹操當即稍微側身,還往前邁了半步,擋在張讓麵前,仗著自己身高的優勢,將張讓的目光擋了個嚴嚴實實。
如此一來,張讓果然看不到臧洪的模樣,隻能聽到祭壇之上鏗鏘的嗓音。
曹操不由勾起唇角,隻覺十分得意,並無半絲主公的自覺。
臧洪領誓在先,很快便請各位主公上壇一起盟誓,盟誓之後還要瀝酒。
臧洪嗓音一落,曹操板起嘴角,瞬間換下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換上一副冷硬肅殺的麵容,跟著諸位郡守將軍們,一同步上祭壇。
曹操走上祭壇,張讓等人便留在祭壇下麵,這下子就變成了張讓仰視著曹操,也不知是否是這個角度的問題,總覺得曹操站在祭壇之上的身姿,異常的挺拔俊逸。
肅殺之中摻雜著俊美之姿,俊美之中掩藏著冷酷肅穆,在黃昏的緹紅光芒下,似乎令張讓無法轉移目光,在眾多人中,隻能靜靜的注視著曹操一個人,如此……
“糾合義兵,並赴國難。凡我同盟,齊心戮力!”
曹操站在祭壇之上,高擎羽觴耳杯,與眾人一並宣誓盟約,他的目光似有若無的瞥了一眼站在壇下的張讓,一瞬間肅殺的目光竟好像春水一樣驅散融化,連曹操本人竟未自覺。
“凡我同盟,齊心……”
就在眾人山呼之時,突聽“哢嚓!!!”一聲巨響,不知為何,木質的祭壇突然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轟鳴之聲。
隨即便又是“轟隆——!!!”一聲巨響。
祭壇周圍塵土飛揚,一時間黃土漫天,高大的祭壇轟然倒塌,從中間一下散開。
台上眾人還未宣誓完全,一時間混亂不堪。
“祭壇倒了!!”
“主公!主公在何處?!”
“祭壇倒了!”
祭壇之下,各個軍營中的親隨們亂成一片,趕緊衝向前去。
張讓隨著人群被撞了兩下,本想穩住身形,但因祭壇倒塌,現場混亂,張讓被擠得根本站不住腳跟,身子一歪,險些跌倒在地。
這麼多人,若是跌在地上,絕對瞬間將被踩踏,就算命大不死,估摸著也要落個殘疾。
“唰!”一聲,張讓身子一歪,卻感覺有人突然掠至身旁,一把摟住了張讓,將人帶在懷中,穩住張讓身形。
“可有礙?”
張讓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嗓音,側頭一看,果然是曹操。
曹操的發尖兒還夾雜著一絲塵土,卻臨危不懼,隻是緊緊蹙眉,壓著嘴角,詢問張讓是否受傷。
張讓還未回答,便聽到“哈哈哈!”的大笑聲,隨即便是“殺——!!”的聲音。
斯時竟有一支軍隊從四麵八方湧來,瞬間包圍了混亂的祭壇場地。
殺生一片,混亂之中的眾人連忙醒神,隻見一個身材魁偉的壯漢騎在馬上,手持大刀,一路驅馬而來,“當當當!”的拍打著祭壇附近疏離的各營旗杆。
正是董卓麾下,帳下都督葉雄!
葉雄“哈哈”大笑,十分囂張的驅馬而來,瞬間讓自己的一千精兵包圍了祭壇。
郡守將軍們這才反應過來,均是大驚失色。
“這……這不可能!”
“會盟已經提前!為何董賊還會知曉?!”
“我酸棗一定有細作!”
葉雄氣勢洶洶的將會盟祭壇包圍,雖隻有一千人,但將祭壇包圍的團團,根本不在話下,等到大營的兵馬支援,這些郡守們早就變成了刀下肉泥,正是遠水解不了近火!
葉雄“當當當”的用大刀拍打著旗杆,緩緩而至,囂張大笑,說:“好一群烏合之眾!還敢聚眾鬨事,反叛董公!?簡直自不量力!當真可笑的是,你們這些偽善之人,竟還帶著十惡不赦的閹黨之首——張讓,一同會盟,當真可笑至極!”
“休要胡言亂語!”
“休想破壞我等軍心!”
“正是,閹黨賊首現在何處!?休要胡言!”
葉雄笑聲衝天,回蕩在殘垣斷戟的祭壇之上,“唰!”的一擺長刀,指向人群,說:“喏!那十惡不赦的閹黨,不就在此處麼!?”
鋒利的刀尖,此時正準確無誤的指向站在人群之中,一臉漠然冷淡的張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