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賈詡見他了他這副憤毒猙獰的表情,卻沒來由心中歡喜,隻覺夏侯惇果然還是關心自己的。
夏侯惇當即喊來了士兵,將打的半死不活的張繡扭送起來,然後打橫抱起賈詡,十分緊張的說:“先生,撐一下,元讓這就帶先生去找列侯醫傷!”
他說著,風風火火的抱著賈詡跑出庫房營帳……
張讓一句“周公子更美一些”,登時讓曹操氣得吐血三鐘,隻覺心裡登時砸下一塊大石頭,將他的心竅全都堵住。
堵心的厲害!
曹操深吸了一口氣,說:“張讓,你……”
曹操還未來得及教訓張讓,便聽得有人大喊的聲音說:“列侯!列侯!列侯可在?!”
曹操:“……”
這場景似曾相識?方才孫策跑來一陣大呼小叫,如今孫策倒是沒有跑來,夏侯惇卻抱著一身是血的賈詡衝了進來。
曹操吃了一驚,沒成想剛剛分開一會子,賈詡竟然鬨成這般模樣,麵色慘白,幾乎一條命都要去了。
不止如此,夏侯惇也滿身是血,臉上飛濺著血沫子,後麵士兵還押送著比賈詡更慘的張繡進來。
張讓起初去醫看賈詡,不過後來看到了張繡,決定還是先醫看張繡,免得沒弄清楚事情之前,張繡倒是先送了命……
曹操登時頭疼不已,說:“怎麼回事兒?!”
夏侯惇正在氣頭上,便把方才的事情說了。
曹操一聽,“嘭!!”的拍了一記案幾,麵色猙獰的說:“張繡啊張繡,你當真以為自己那點子小伎倆,能逃得過我的眼睛?你當真以為自己細作的身份,固若金湯無堅不摧?你當真以為……你與你叔父妻室鄒夫人苟且事情,無人知曉?”
曹操三個“當真”,登時將半隻腳邁入鬼門關的張繡,愣是給嚇了回來!
張繡吃驚的看著曹操,滿眼都是駭然。
曹操輕蔑的一笑,說:“不錯,我早就知曉,而且知曉的清清楚楚,不過想要利用你的兵馬而已,姑且饒你一陣,如今你自個兒找不痛快,那彆怪我手下無情了!”
他說著,沉下聲音便說:“去找張濟過來,今日咱們便核算核算。”
夏侯惇一聽,說:“主公,董卓爪牙胡軫帶兵在酸棗附近逡巡,元讓方才已然令張濟帶兵前去看探,張濟尚未歸來。”
張繡聽到此話,狠狠鬆了口氣,連忙哭求說:“主公!主公饒命啊!饒命啊!卑將也隻是一時……一時鬼迷心竅,中了董賊詭計!這……這文和先生都可棄暗投明,卑將……卑將也願棄暗投明!”
張繡言辭懇切,一邊說一邊磕頭。
張讓聽他這般說,不由想到曆史上,張繡的確投降了曹操,但因著鄒夫人被曹操納了之事,心生嫌隙,又反過來刺殺曹操。
曹昂、典韋等大將,便是因著張繡,慘死宛城。
張讓想到此節,立時便說:“主公,張繡投誠不可全信。”
張繡沒成想張讓在背地裡“陰”自己,立刻大吼著:“主公!!主公——卑將誠心投誠!棄暗投明,效力主公啊!!主公切勿聽信了小人讒言!那張讓乃是十惡不赦的宦官佞臣,專門諂媚邪辟,他……啊啊啊啊!!!”
張繡的話還未說完,曹操突然出手如電,臉色一沉,手勁發狠,“哢吧!!”一聲竟直接卸掉了張繡的下巴。
張繡下巴脫臼,說不出話來,直流口水。
曹操當即冷聲說:“帶下去,嚴加看管,等張濟歸來,再將他發落!”
“是!”
士兵趕緊衝家裡,直接將張繡扭送著押了出去。
一時間營帳內終於恢複了平靜。
夏侯惇十分緊張的摟著賈詡,擔心的說:“文和先生,文和先生!你彆嚇唬元讓……無事的,無事的,不會有事,放心罷!我絕不會讓文和先生出事。”
賈詡眼看著夏侯惇擔心自己,擔心的幾乎語無倫次,心中十分歡心,但又怕自己無事之後,夏侯惇便即離開,因此故意受傷。
他此時便裝作十分虛弱,幾乎無法握住夏侯惇的手,夏侯惇一見,趕緊死死握住文和先生的手,將他摟在懷中,使勁親了親他的額角。
文和先生虛弱極了,仿佛隨時都會一閉眼便永遠這般沉睡下去,唇瓣輕輕顫抖了兩下,聲音微弱的說:“文和有些話兒,想與夏侯將軍講,隻怕……隻怕日後便再無機會。”
“不會!不會!”
夏侯惇連忙說:“文和先生,您放心,日後會有許多機會,你放心便是,元讓不會讓你出事,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與文和先生賭氣,若我早些去找文和先生,你也不會……”
他的話還未說完,賈詡便搖搖頭,說:“如何是你的錯?是文和誆騙夏侯將軍在先,文和……罪有應得。”
夏侯惇眼眶都赤紅了,一陣陣酸澀不已,曹操眼看著那二人互訴衷腸,心中也有些許不忍,隻怕好不容易勸降而來的文和先生當真有個好歹。
就在眾人動容此時,張讓已然檢查完畢,麵上並未像旁人一般,有任何動容情緒,仍舊麵無表情的冷淡說:“輕微腦震蕩,並無大礙,其餘傷口均是擦傷,失血量不算大,將養兩日便可大好。”
賈詡:“……”
苦肉計還未完全施展的淋漓儘致,便被張讓“啪!”的一掌,無情的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