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說的十分曖昧, 而且也不算隱晦不明。
不過張讓仍然一副冷淡麵孔, 不見絲毫波瀾, 除了耳根子敏感, 自行發熱之外, 並未有太多變化。
張讓冷冰冰的注視著曹操, 糾正他說:“此藥十分溫補, 主公雖血氣方剛,但亦可食用, 每次取豆大吞服便可。”
曹操:“……”重點難道不是今天晚上的事情麼?
曹操眼看著張讓如此不解風情,十分無奈, 擺手說:“罷了,對牛彈琴。”
他說著負氣轉頭離開, 又去應酬飲酒。
曹操轉身離去, 張讓不知他為何突然負氣, 隻覺曹操心才是海底針,無論如何也撈不上來。
張讓隻好把錦盒扣上, 隨即抬起手來, 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隻覺平日裡冰涼涼的耳垂,此時竟熱的發燙。
不止如此,張讓又伸手壓住了自己的心口,心跳也異常紊亂……
張讓臉上依然未有任何變化, 卻自言自語說:“為何……心臟如此難受?”
卻說袁術敬酒的事情, 袁紹大老遠也看到了。
他本就不服氣曹操。
袁紹與曹操昔日在雒陽城裡, 本是拜把子的兄弟,二人也曾惺惺相惜過一陣子。
隻不過袁紹始終有些看曹操不起,一來是因著曹操的出身,曹操乃是宦官曹騰的後代,曹騰收養義子曹嵩,曹嵩生嫡子曹操。
如此一來,曹操半是宦官之後出身,雖家中極富極貴,但袁紹不同,袁紹乃三公之後,他袁家出產三公,便跟流水線一般,簡直就是批量生產,可謂是鐘鳴鼎食之家。
因此袁紹雖欣賞曹操豪爽和氣度,但又從骨子裡看他不起。
這一點就像是袁術這個嫡子,看袁紹這個庶子不起一般無二。
還有這第二點。
第二點便是曹操的為人了,曹操口碑不佳,好飛鷹走狗,在雒陽城裡又喜歡惹是生非,不知多少雒陽城中的千金小姐,為了曹操撕破臉皮,鬨得滿城風雨。
在袁紹眼中,曹操雖仗義,卻隻是個喝酒頑女人的花花公子,不能成就大事。
如今這樣的花花公子反而一步登天,當上了義軍總盟主,袁紹能服氣?
昔日裡跟隨自己的陣營,全都跑到了曹操跟前獻媚,不止如此,就連自己的弟弟袁術,也跑到曹操跟前去敬酒,還打成一片,嘻嘻哈哈的狂笑不止。
袁紹心裡窩火兒,便站了起來,端著一杯酒,往袁術那邊兒去了。
袁紹走過去,便舉起酒杯,說:“二弟,哥哥敬你一杯!”
他說著,十分沒有誠意,冷著臉,便把羽觴耳杯直接扣在了袁術身上。
袁術穿著一身華袍,十分金貴,被袁紹一杯全扣了,當即氣的大吼起來,說:“袁紹,你這是做何!?”
眾人正在推杯換盞,突然聽到袁紹與袁術的爭吵聲,一時間全都放下了耳杯,走過去圍看。
前方一片騷亂,隻見袁術一身華袍濕了打扮,耳杯的酒量可不淺,還是滿杯故意摔的,自然濕的狼狽。
曹操與張讓也走過去看個究竟,隻見袁紹臉上沒什麼誠意,半是猙獰,半是嘲諷的說:“這有什麼?為兄又不是故意的,二弟你太過大驚小怪了不是?”
袁術一聽,氣的哇哇大叫,說:“袁紹,我看你便是故意為之!”
袁紹笑了笑,十分好脾性的說:“二弟,如今咱們義軍慶功宴,二弟可不要因著一些個小事兒,便小題大做,難不成是故意擾亂慶功宴麼?”
“你……”
袁術似說不過袁紹,袁紹一甩袖子,便說:“實在對不住,我這袍子上也有些濕了,回去換身衣衫,各位,少陪了!”
他說著,揚長而去,並非是去換衣衫,其實便是不想給曹操這個麵子,找了個機會便離開了酒席。
袁術眼看著袁紹如此猖狂,心底裡窩火兒的厲害,目光陰沉沉的盯著袁紹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冷笑,不過一個敗將,竟然還如此猖狂,看來不給他點子教訓,怕是袁紹不知著袁氏是誰當家!
袁紹與袁術這麵一場鬨劇,很快便散了,其他軍閥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曹操眯了眯眼睛,心想著這二袁都不是什麼好料子,袁紹多有不服氣,日後必然會給自己使絆子。
而袁術呢?
看起來雖親近自己,但內地裡誰知他什麼德行?
曹操心思忖著,又應付了旁人敬來的兩杯酒,一轉頭便找不到張讓去了何處。
他已然有些微醺,眯著眼睛尋思了好一陣,也還是呂布甚是“善解人意”,拍了拍曹操的肩膀,說:“主公,總盟主。”
呂布連喚了兩次,而且每次喚的都很是令人舒坦,曹操立刻頭皮發麻,隻覺呂布又要出什麼陰招兒。
便見呂布指著一個方向,笑說:“主公必然是在尋覓列侯,那不是麼?正與周公子談笑呢。”
談、笑?
曹操的確見過張讓笑,但都不是發自肺腑的,而是冷笑。
突聽呂布說張讓與周瑜談笑,心裡那叫一個醋啊。
苦酒混合著酒水,不斷的在肚子裡發酵,又酸又苦,簡直一塌糊塗!
曹操當下便在呂布看熱鬨的眼神中,大步走過去,擠在張讓與周瑜身邊。
原來方才孫策與周瑜二人過來給張讓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