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王睿的人頭“咕嚕嚕”的滾出去, “咚”的一聲,牙旗的旗杆都被染上了鮮血。
剛剛從營帳走出的將軍們一看到這場麵, 不由都是“嗬——”的倒抽一口冷氣。
如今天色還黑的緊, 漫天的火光映照著滿地斑斕的血色,郡守將軍一出來均是傻了眼, 呆立在原地, 似有些不知所措。
相對比郡守將軍們的瞠目結舌,張讓則是冷靜的多,淡淡的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頭和鮮血,並沒有過多的反應。
反而淡定的拿出了一方帕子, 交給曹操,讓他擦拭麵上飛濺上來的鮮血。
曹操接過帕子, 慢慢的擦了擦麵頰,目光緩緩的掃向從營帳中走出來, 穿著中衣, 衣冠不整的眾人。
袁紹一看這場麵,不知到底什麼情況, 荊州刺史王睿的腦袋, 竟已經人頭落地!
袁紹當即便說:“盟主!您這是何意?日前豫州刺史孔公才遭遇不測, 如今盟主竟然公然斬首荊州刺史王公?我酸棗盟軍十四路大軍, 已然折了兩路,這是什麼道理?!”
袁紹口氣很衝, 向曹操責問。
曹操隻是冷冷的看向眾人, “嗬”的冷笑了一聲, 說:“什麼道理?”
袁紹說:“荊州刺史王公乃是朝廷命官,先帝指派的名士,如今卻被盟主斬首,我盟軍還未對董賊開戰,反而與自己人先動了手,盟主今日若是不給一個合乎情理的結實,怕是過不去了罷?”
“是啊是啊!”
“這到底怎的回事兒?!”
“盟主殺了王睿,下一個不會是我們罷!?”
“說不定,曹操便是想要咱們的兵權,王睿和孔伷一樣,都是被他……”
眾人竊竊私語起來,有人小聲的叨念著什麼。
曹操聽到這裡,隻是冷笑,說:“解釋,好啊,今日本盟主便給您們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他的話才說到這裡,便聽到一個軟嫩的聲音說:“解釋?本王來給你們解釋!”
眾人聞聲回頭,便看到小包子陳留王負著手,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穩端端的從幕府大帳之中走了出來。
曹昂手按寶劍,跟在小包子身後,一出來便看到了幕府牙門之外,滾在地上的那顆人頭。
曹昂一看,趕忙上前一步,用身體擋住人腦袋,唯恐小包子看到什麼,畢竟他年紀還小,這些場麵兒不應該是小包子來看。
不過小包子其實已然看到,隻是淡漠的盯了一眼,隨即便把目光坦然冷淡的移開。
小包子板著肉肉的小臉蛋兒,說:“各位將軍要責問盟主,給一個解釋,好啊,那請各位先給本王一個解釋罷!”
他說著,又說:“盟主令已經下達,諸位將軍接令卻不趕赴幕府議事,這是什麼道理?連一個剛入營的士兵都知道,聽從軍令是最起碼的事情,而各位呢?不是州牧,便是刺史、郡守。各位呢?!如今卻還衣衫不整的站在這裡,成何體統?”
小包子的聲音洪亮,雖奶聲奶氣的,但眾人一聽,不由有些心底裡打顫。
眾人接到了盟主詔令,不過因著時辰太晚,誰也不願意起身,再有他們也不服氣曹操做盟主,都是口服心不服的類型,因此這時候便想趁機給曹操一個下馬威看看。
哪知道小包子陳留王卻站出來為曹操說話。
小包子見眾人不吭聲,繼續說:“本王尚且星夜更衣,來到幕府,足足等了諸位許多時候,諸位卻蒙在營中睡大覺,懇請諸位告訴本王,這到底又是什麼道理?!”
小包子說完,袁紹等人心中一凜,連忙跪下來說:“臣知錯,還請陳留王責罰!”
眾人一看這場麵,也不敢多說話了,趕緊跪下來請罪。
袁紹又說:“隻是……這荊州刺史王公,乃是咱們酸棗盟軍重要一員,總盟主身為一軍之首,若是不問青紅皂白,便因私底下的緣故,將王公直接斬首,這恐怕……”
他說到這裡,小包子板著肉肉的小臉兒,說:“是了,本王險些給忘了,叫王睿的主簿出來,給這些方才睡大覺,不知事故原委的將軍們,陳述一番王睿的罪行!”
“是!”
很快曹昂便壓著那主簿出來,主簿眼看著地上滾著王睿的頭顱,當真是一個字兒也不敢說錯,“咕咚!”一聲跪在上,連連叩首,說:“小人全招!小人全招啊!還請陳留王、總盟主與各位將軍們饒命啊!”
於是主簿又在眾人麵前,將王睿如何不服氣曹操,計劃偷盜酸棗盟軍糧食輜重的事情說了一遍。
曹操大手一揮,說:“如今人贓並獲,糧食便在此處,請問各位將軍,可還有什麼異議不曾?”
眾人沒成想王睿竟這麼大的膽子。
大家夥兒一聽,當即便覺這事兒,乃是王睿自己找的,何其猖狂,就算是袁紹袁術這樣,手握重兵的三公之後,也不敢做偷盜軍糧的糊塗事兒。
況且王睿本已經把事情辦成,奈何貪心不足蛇吞象,竟然還眼饞那些個軍糧,若不是他眼饞,中了計策,明日一早,酸棗盟軍恐怕已然無糧可食,最後的結果便是原地解散。
好端端一個計策,王睿自己搞砸了不說,還搞掉了腦袋,能怨誰呢?
眾人聽了都不敢吱聲,一個個屏氣凝神。
沒成想是因著這麼大的事情,曹操才下達盟主令,讓大家集合幕府的。
眾人還以為是什麼小屁事兒,因著便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他們被捏了短板,的確都有不對,所以根本不敢出聲,全都垂著頭。
小包子陳留王負著手,說:“王睿偷盜軍糧,罪無可恕!荊州軍如今群龍無首,曹盟主破獲糧草一案,荊州軍……理應歸順曹盟主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