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冷淡的說:“主公方才可不是這般言語,主公說讓待主公狠心。”
曹操:“……”還記仇呢。
宴席很快開始,這次宴席乃是為幽州牧劉虞,接風洗塵之用。
還有另外一個意圖,那自然是為了陳留王登基鋪墊。
因此今日的宴席頭桌,可不是曹操這個總盟主,而是即將要登上帝位的陳留王小包子。
小包子大步從營帳外麵走入,負著小肉手,穿著王袍,看起來一身貴氣,再加之他板著小肉臉,一臉老成持重模樣,整個人看起來竟有些“威風凜凜”。
不過這威風之氣夾雜著一些稚氣,看起來可愛得緊。
曹昂站在身後護衛,一並從營帳外麵走進來,
眾人趕忙作禮,齊聲山呼:“拜見陳留王!”
小包子“踏踏踏”的踏著穩健的步伐,走入上首,一撩衣擺,便穩穩的在首席上坐下來。
隨即眾人這也才落座下來。
袁紹今日來參加幽州牧劉虞的接風宴,心裡可謂是不甘到了極點,仍然在做最後的掙紮。
雖劉虞是為了參加陳留王的登基大典才來的,但袁紹想著,若自己能趁著這次宴席,與劉虞拉近關係,如此一來,再遊說劉虞取代陳留王自立,也是最後的辦法。
張讓眼看著袁紹盯著劉虞猛看,便知袁紹還在做垂死的最後掙紮。
張讓突然靠近了一些曹操,低聲說:“今日接風宴,袁公必然會趁此機會,最後拉攏幽州牧一撥,主公不妨利用袁公當斷不斷的軟肋,先下手為強。”
曹操眼看著張讓傾身過來說話,隻有一個念頭,那便是摟住張讓纖細又堅韌的細腰。
隻不過眼下時機並不合適,曹操咳嗽了一聲,便說:“如何先下手為強?”
張讓便附耳過去,在曹操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曹操隻覺熱乎乎的氣息,帶著一股濕氣,吹拂在自己耳畔,又癢又酥,伴隨著張讓身上蒼術的藥香味道,當真是沁人心脾,一直飄進了心坎兒裡。
張讓說了一句,便準備起身離開,曹操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拉住張讓。
張讓說:“主公可還有其他吩咐?”
“那個……”
曹操咳嗽了一聲,說:“你再說一遍。”
方才隻顧走神,想入非非來著,竟什麼也沒聽見……
袁紹正在尋找與劉虞套近乎的時機,剛剛開席人多眼雜,不好套近乎,酒席中間互相敬酒的確好套近乎,可若是被人聽到得不償失,飲酒之後劉虞未免又會飲醉,這實在是,不好取舍。
如此一來,曹操卻突然朗聲說:“幽州牧劉公德高望重,素來戍衛我漢家極北,又愛民如此,正氣凜然,各位有目共睹!”
曹操突然誇讚起劉虞,劉虞連忙謙恭的說:“盟主抬愛,劉虞實在羞愧不已啊。”
曹操笑說:“誒,劉公是什麼樣的人物,諸位有目共睹,劉公又何必謙虛呢?今日劉公特意從幽州驅兵趕來,護衛陳留王登基為帝,其心可表,因此……”
曹操頓了頓,對劉虞說:“不知劉公有沒有心思,可願做陳留王之師傅,待陳留王登基之後,劉公便是……太傅!”
他此話一出,劉虞嚇了一跳。
在漢家天下中,太傅可不僅僅是皇帝的老師這麼簡單,太傅位於三公之首,甚至權利淩駕於三公之上,乃是皇帝的“代言人”。
朝中大小事務,無論巨細,隻要有太傅在,都需要稟報太傅,然後上達天聽,下達指令。
可以說太傅這個官銜,不隻是榮耀,而且權威極大。
西漢之時,為加強中央集權,曾兩度廢黜太傅職務,東漢又重新立用太傅。
劉虞突聽曹操想請他為陳留王之師傅,當即心中一熱,竟是熱血沸騰起來。
其實這個計策,便是張讓方才與曹操說的,曆史中董卓為了拉攏劉虞,便請他做陳留王的師傅,並且請劉虞的獨子劉和,進宮做侍中,陪伴在小皇帝左右,以示恩寵。
不過董卓可並非真心敬重劉虞的才華,也並非看重劉虞的獨子,而是想要將劉和拿捏在自己手中,作為人質,威脅劉虞,不讓他有所異動。
張讓深知劉虞對待漢室的忠心,隻要施以簡單的恩惠,劉虞必然死心塌地的追隨陳留王,再無他想。
小包子一聽曹操這話,當即十分聰慧,配合著站起身來,恭恭敬敬抱著小拳頭作禮,奶聲奶氣,卻字正腔圓的說:“師傅。”
劉虞一聽,當真感動的不行,連忙也起身,說:“不敢當!不敢當!卑臣愚鈍,承蒙陳留王與總盟主抬愛,便是粉身碎骨,也再所難報!今日劉虞再此瀝酒設誓,必傾儘全力,力保陳留王為人主,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劉虞是個忠心之人,說話也是爽快得很,袁紹還在糾結到底何時與劉虞套近乎才好,曹操已經一劍斬斷了袁紹的後路。
袁紹登時臉色鐵青,氣得渾身發抖。
小包子與劉虞見禮,曹操則是笑眯眯的觀摩著袁紹的黑臉。
此時若配有好酒好肉,那便更是儘興了。
好酒的確有,案幾上都是,但是至於好肉……
曹操低頭哀怨的看了一眼,自己桌上清湯寡水的菜色,雖張讓一片好心,但曹操仍然眼饞得很。
曹操眯著眼睛打量了一番,眼看著小包子正在對劉虞見禮,不由把目光落在了小包子的那份炸雞上。
要知道東漢三國都是分餐製,小包子那麼丁點子大,也食不得太多東西,但也分到了一大份炸雞。
曹操當即“靈機一動”,便悄悄伸手過去,抓起一隻雞腿,便要悄無聲息的將雞腿悄悄扒過來。
哪知道就在此時,突聽“咳!”的一聲。
曹操嚇得脊背一凜,手中的雞腿差點掉落,回頭一看……
隻見張讓正麵無表情,目光猶如似水一般,幽幽的盯著自己。
曹操看了看張讓,又看了看手中的雞腿,當真是虎口奪食,猶如剜掉了心頭肉一般。
緩緩的。
極其不情願的。
卻還是將炸雞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