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是家中公子哥兒,本衣食無憂,突然混入難民當眾,曹操當然擔心。
曹洪笑說:“子廉聽說兄長在酸棗主持會盟,因此特意想要來投軍,奈何路上遇到了董賊的軍隊圍剿,因此迫於無奈,隻好隱匿於難民堆中,這才與兄長相見!”
曹操一聽,原是如此,曹洪還是像兒時一般機靈,若是論鬼點子,便是曹洪最多。
曹洪與曹操相見,曹操又引薦了張讓給他認識,曹洪是個看得懂旁人眼色的人,曹操親自引薦張讓,說明張讓並不是個普通人物。
而且曹洪這一路上,也聽聞了很多關於列侯的事跡,便趕緊拱手說:“子廉見過列侯。”
張讓對曹洪點點頭,不著痕跡的觀察了一下曹洪。
眾人見過之後,曹操拉著曹洪,讓他入營,等他洗漱之後,帳中敘話,再給他安排事情官位。
曹洪卻回首去打量那卞氏,顯然曹洪十分喜愛卞氏的美貌。
還真是說對了,曹洪這個人,十分喜愛美色,尤其是喜歡嬌滴滴的美人兒。
那卞氏一個女子,在難民堆裡做了頭頭兒,又以聲色謀生,見過的看過的自然多了,本不是什麼嬌滴滴的人,但她乃是舞伎謳者,素來養成了“嬌滴滴的習慣”,因此曹洪看了,便十分喜愛。
曹洪說:“兄長,子廉瞧這姑娘可憐兒,不若將她接進營中,如何?”
曹操剛見過曹洪,許久不見正歡心,本不想拒絕什麼。
但曹操一聽便明白了,曹洪還是像往常那樣兒,見到美色便拔不開眼睛,這哪裡行?
若是在老家,曹洪身為一方巨富,那也就罷了,但這裡是軍營,曹操身為盟主,絕對不可偏頗什麼,再者,這些難民來曆不明,開倉放糧可以,屬於拉攏民心,身為盟主本是分內之事。
但把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放入軍營,那便……
曹洪眼看著曹操為難,便知道曹操是什麼意思,便笑著說:“大哥請放心,若是這姑娘‘師出無名’,不若……便以子廉之妾室的名義,住進營中,不知可否?”
曹操眯了眯眼睛,曹洪竟然要納卞氏為妾?
曹洪笑眯眯的說著,一看便是個風流公子哥兒,他說罷了,又去問卞氏,說:“姑娘,你可願意?”
曹洪不過二十歲,而卞氏如今已經三十歲,卞氏又出身卑微,以聲色為業,能給曹洪做妾,必然要燒高香了。
哪知道卞氏卻“咕咚!”一下跪在地上,說:“小女子何德何能,如何能配得上曹公子?隻怕玷汙了曹公子的大名。”
眾人一聽,臉色當即都變了,很是尷尬,也隻有張讓一個人仍然木著臉,沒什麼太多的表情。
卞氏這分明拒絕了曹洪,簡直是現場打臉。
曹洪亦沒想到卞氏會拒絕自己,按理來說,自己長相不差,身材也好,雖不為官,但家中巨富,天下軍閥哪個不想拉攏他曹洪?如今又投效了曹操,往後裡必然飛黃騰達,想要混個官位還不容易?
但如今……
卞氏分明拒絕了自己。
曹洪臉上有些尷尬,那卞氏還有更讓他尷尬的後話。
卞氏跪在地上,沒有起來,對眾人叩頭,隨即淚眼摩挲的又說:“小女子雖為賤業,但亦知恩圖報,曹將軍可還記得,數年前在譙地,兵荒馬亂,小女子隨家飄零,偶遇曹將軍,幸得曹將軍出手相救,小女子這才保存了一條賤命,還得以侍奉在曹將軍病榻之旁……”
曹操一聽,一時間愣是沒想起來。
卞氏說他們早就相識,曹操還英雄救美過,那之後曹操生過病,卞氏還曾經照料過他。
曹操聽到這裡,隻覺沒什麼印象。
而曹洪聽到這裡,則是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卞氏會拒絕自己,原來卞氏心中早便有了如意郎君,而那個人並非自己,而是義軍盟主,車騎大將軍,他的兄長曹操!
曹操根本回憶不起來這些事情,卞氏卻說的十分真切,又說:“曹將軍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隻求做牛做馬的侍奉在曹將軍身側,便知足了。”
卞氏願意侍奉曹操,意思很明顯了,想讓曹操收了她去。
曹操聽到這裡,隻覺胡話,心想著自己一顆心都撲在張讓身上還來不及,哪有心思收小妾?
也幸而是張讓這個人,根本不會吃味兒,否則卞氏說話這麼直白,一般人必然都要吃味兒的很了。
曹操正這麼慶幸的想著,便覺背後一股陰森森的視線,冰涼透骨的直刺過來,像是槊一般,還帶破甲棱,鋒利無比。
曹操回頭一看,張讓目光冷酷無情的盯著自己,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卻多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幽幽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