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便負責了馬匹運送的問題,沒兩日第一批戰馬便送了過來。
曹洪親自去檢查了一番,除了戰馬之外,他還特意讓人從馬場裡挑選了一批最好的寶馬,準備送給曹操。
曹操這幾日心中總是有事兒,倒不是董卓壓境的問題,而是張讓的問題。
也不知怎麼的,平日裡都是自己與張讓冷戰,而最近,好像是張讓和自己冷戰?
也說不上是冷戰,總覺得生分了不少,雖張讓還是冷著一張麵孔,說話也冷冷冰冰的,但曹操總覺得他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兒。
曹操又不知自己做了什麼錯事兒,於是一連拖了幾日。
這日張讓又去了藥房,一整日都沒見著人影兒了。
曹操獨自坐在幕府營帳中發愁,正巧曹洪便來獻馬。
曹操拉著曹洪一並子坐下來,說:“子廉,你說說這列侯,他最近是怎麼回事兒,怎麼說話冷冷冰冰的?”
曹洪一陣語塞,試探地說:“這……列侯,平日裡說話難道不是冷冷冰冰的麼?”
曹操一聽,擺手說:“你懂什麼?他平日裡說話,雖麵上冷冷冰冰,但你仔細去看,便發現其實並非冷冷冰冰。”
冷冷……
冰冰……
反正曹洪滿耳朵都是這個詞彙,也沒看出哪裡不同來。
不過曹洪倒是看出了一個問題。
怕是這個張讓在曹操心中的地位無人可比,曹操竟然為了這事兒發愁。
曹洪與曹操小時候嘗頑在一處,知道曹操這個人最是“豁達”,對於旁人的真心實意,很不珍惜,猶如一個紈絝子弟一般,而如今竟然如此小心揣摩一個男子,確切說是一個宦官的心意……
曹洪的眼眸當即轉了轉臨時決定,不把那匹寶馬良駒送給曹操了,而是……
曹洪笑著說:“兄長,既然兄長不知到底什麼情況,不若送些禮物與列侯,表一表誠意,豈不是大好?”
曹操擺手說:“你不知,他這個人就稀罕藥典,無趣兒的很。”
曹洪笑說:“看兄長您說的,哪個男子不喜歡寶馬良駒?子廉這裡正巧有一匹萬裡挑一的寶馬,兄長不若送了與列侯。”
曹操想了想,總覺得不靠譜兒,畢竟沒見過張讓喜歡什麼馬匹,也沒見他對除了藥典的其他東西感興趣。
不過曹操正想找借口過去會一會張讓,便點頭答應了。
曹洪送給曹操的這匹馬,名喚“無影”,和曹操的絕影馬簡直是絕配,無影渾身雪白,唯有四蹄猶如染墨,而絕影渾身漆黑,唯有四蹄踏雪。
絕影是萬裡挑一的大宛馬,雖無影沒有那般優良的血統,但也同樣是萬中挑一,難得的寶馬良駒。
而且無影性子十分溫和,且有靈性,也不怕張讓馬術不精良,摔下馬背。
曹操便尋了個機會,正好逮到張讓從藥房出來,便拉著張讓往馬場走,說:“來來,我送你一樣兒好東西。”
曹操拉著張讓進了馬場,無影已經被單獨拉了出來,曹操輕輕順了順無影的鬃毛,無影十分溫柔,還低下頭來,貼著曹操的手背輕輕的蹭了兩下。
曹操心想,這馬果然乖巧的厲害,若是張讓也能這麼乖便好了。
曹操笑著說:“送你的馬,喜歡麼?”
張讓看到那匹馬,似乎有些驚訝,好像不似對旁的那般不感興趣,雖麵上還是冷冷冰冰,但曹操肯定,是有驚訝的。
張讓走過去,說:“是無影?”
曹操一愣說:“你認識?”
張讓說:“昨日裡馬場新到了一批馬,讓路過之時,有馬匹受驚,正巧無影給攔了下來。”
曹操不知竟還有這樣的事兒,無影可算是忠心護主了。
張讓當時就很喜歡無影,向馬夫打聽了一下,說這無影是曹公子曹洪剛送來的。
張讓說到這裡,淡淡的看向曹操,說:“這不是曹公子的馬?怎的主公送與讓?”
“咳……”
曹操一聽,沒成想張讓認識這匹馬,該如何是好?
這匹馬本就是曹洪送給曹操,讓曹操拿來討好張讓的,他們哪知道其中出現了岔子,張讓早知這匹馬是曹洪的。
曹操頂著巨大的壓力,說:“哦……是那個馬夫不知情,這本是我的馬,我令子廉他……一並子送來的,就想給你個驚喜,沒成想你與無影這般投緣兒。”
曹操扯起謊來,一本正經,說的溜溜兒的。
張讓也沒有太多執意,抬起手來輕輕的撫摸無影,無影很溫順,也蹭了蹭張讓的手背,似乎認出張讓是昨日裡被自己救的那個人一般。
曹操一看,張讓與無影頑的還挺好,便滿臉溫柔的說:“張讓,喜歡麼?”
張讓撫摸著無影的馬鬃毛,淡淡的說:“嗯。”
曹操心頭一喜,看張讓這表情,似乎放鬆下來了,這當真是太好了。
沒成想,曹洪那小子還真有點能耐,必須重重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