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抱著劉和大步走進營帳,張讓跟在後麵,看著曹操與劉和的背影。
劉和因著生病,身材纖細,臉色透白,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無助和脆弱,而曹操身材高大,與劉和相比,不知道偉岸了多少倍,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曹操的高大,與劉和的脆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起來卻相得益彰。
不得不說,曹操似乎很適合和這種弱勢的人站在一起,會顯得曹操又高大又溫柔。
張讓走在後麵,看著他二人的背景,不知為何,心竅又開始隱隱作祟,好像十分不舒服,說不出來如何,又是那種早搏之感。
就好像……
好像看到曹操與卞姑娘在一起,那種感覺似的。
張讓覺得自己好生奇怪,心口難受的厲害,卻無法自醫。
曹操抱著劉和走進去,將劉和輕輕放在榻上,隻覺後背有一股陰測測的目光,緊緊的紮著自己,好像要把自己紮穿一樣……
曹操回頭一看,剛好看到張讓的目光,與張讓目光一對,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心想……
自己又做了什麼事情,惹張讓不快了麼?
沒有啊!
張讓走過來,坐在榻牙子上,給劉和診脈,例行檢查了一下。
劉和躺在他榻上,有些猶豫,說:“盟主、列侯……和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二位不要將方才的事情,告知父親。”
曹操立刻便明白了,說:“放心好了。”
隻是張讓去沒有答應,說:“為何?”
劉和抿了抿嘴唇,沙啞的說:“不瞞列侯,和恐怕父親擔心。”
其實劉和還有其他理由,不過並沒有說出來,那便是因為劉岱與劉虞不和,這一點其實劉和早就知道。
劉和受傷的事情,讓劉虞十分悔恨,若早知如此,便不會把兒子送到雒陽受難,劉虞心中十分自責,對劉和自然更是心疼不已。
若是劉虞知道劉岱為難兒子,絕對不會坐視不理,如此來,劉岱與劉虞的矛盾激化,兩個人誰也討不到好處,到最後便是兩敗俱傷。
劉和不想看到這個場麵。
當然了,曹操也不想看到這種場麵。
身為酸棗義軍的盟主,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種摩擦能免則免。
張讓也聽明白了劉和意思,說:“若公子當真怕劉公擔心,那麼早日好起來才是。”
他說著,又淡淡的說:“況且……公子的腿,又不是真的不能走。”
曹操有些狐疑,沒聽明白張讓的說辭。
劉和也看向張讓,張讓說:“隻要公子願意,並且配合,公子的腿完全可以恢複如初,不說沙場征戰那種虛的,形如常人,跑跳自如都是沒問題的。”
劉和看向張讓,那種無助略顯蒼白的眼神,突然有些明亮,嗓音顫抖的說:“當真?”
張讓說:“劉公子,讓是醫者,不是政客,因此從來不會給人畫大餅,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所言非虛。”
劉和連忙說:“多謝列侯。”
張讓搖頭說:“不要謝讓,若能站起起來,也要謝你自己。”
他說著,便走到案幾旁邊,準備重新調整藥方,曹操跟過來,非要跟張讓擠在一張席子上,給他研磨。
曹操瞥了兩眼劉和,口氣有些酸酸的,說:“你對這個劉和,還挺上心的?”
張讓一麵調整藥方,一麵淡淡的說:“劉公子很像讓。”
“像你?”
曹操有些奇怪,這劉和的性子隱忍,張讓的性子冷淡卻異常尖銳,怎麼看也不像罷。
曹操其實不知道,劉和眼中那種無助又彷徨的模樣,讓張讓看到了多年以前的自己,大火奪走了張讓的一切,他丟失了所有,變成了一個怪物,一個彷徨又冷漠的怪物。
如果那時候不是有“叔叔”一直照顧張讓,張讓此時已然不知是什麼模樣,或許會像真正的大宦官一樣,迷失自我,卻根本不自知。
張讓雖不懂得那些雜七雜八的感情,但他能體會到劉和的那種彷徨。
張讓盯著藥方發呆了好一陣,曹操見他如此專注,口氣仍然酸酸的,說:“你倒是關心旁人,也不見關心主公,一碗水不是要端平麼,未免太偏頗了一些。”
張讓一聽,放下手中的毛筆,看向曹操,說:“讓亦關心主公。”
曹操心頭“嘭!”的跳,說:“當真?我不信,我要考驗考驗你。”
曹操說罷了,便說:“你若當真關心我,可知我喜歡什麼菜色?”
張讓對答如流,一個磕巴也沒打,說:“主公喜歡鹹香口味兒,偏愛牛羊肉,不過也是喜食糖醋裡脊。”
曹操一聽,有些發愣,說:“還真是……那我討厭什麼菜色?”
張讓想了想,乾脆的說:“魚。”
曹操:“……”自己不是討厭魚,其實曹操很愛吃魚,隻是討厭“瑜”!
曹操聽罷了,隻覺心跳異常,欣喜若狂,連忙抓住張讓的手,歡喜的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沙啞的低聲笑說:“果然……你是關心我的,沒成想,你竟如此偷偷的關心我,怕是迷戀我,迷戀的不能自已了罷?”
張讓被曹操親了一下,隻覺手指尖兒有些發麻,都說十指連心,果然無錯,一下子麻嗖嗖到了心坎兒裡,看著曹操那俊美的笑容,心竅跳動的更奇怪了。
張讓淡漠的收回手來,說:“讓說過,亦關心主公,並未說謊,讓關心主公是與其他人一般的。”
曹操的笑容漸漸尷尬的凝固在臉上:“……”最後半句,就當做沒聽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