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都亭……
已經不在魏滿麾下, 怪不得在齊州府署之內看不到薑都亭的身影, 原並非去公乾了。
怪不得提起這個問題, 林奉會如此表情。
林讓不知這四五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致使薑都亭離開了魏營, 總之變化頗深。
林讓站在原地思慮, 就在此時, 突然有人喚了他一聲, 說:“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走!”
林讓回了神,轉頭一看,原來是陳繼營中的謀主攸遠。
謀主攸遠從後麵走過來, 叫上了林讓, 說:“魏營之人準備議會攻打郯州之事,奉孝先生不會忘記了主公的囑托罷?咱們此次來, 便是要談攏一同攻打郯州之事,還不隨我快快前去議會?傻站在這裡做什麼呆?!”
謀主攸遠似乎很是看不起林讓, 畢竟奉孝先生出山一年,在陳繼營中根本沒有任何職務,乃是一個賦閒的閒人而已。
而那謀主攸遠,昔日裡與陳繼、魏滿,甚至是如今傭兵十萬的趙梁太守楊琸都有交情, 那便更加看林讓不起了。
林讓一臉淡然的看著攸遠, 攸遠這些話語仿佛打空了一般,根本沒一點子力道。
謀主攸遠當即率先往前走去,林讓也跟上來, 往府署的議會大堂而去,他倒不是想要幫著陳繼什麼。
而是記起了中寫到的內容,魏滿因著郯州牧殘殺父親,大發雷霆,大肆進攻郯州,並且犯下了他這輩子,不可磨滅的汙點。
——屠城。
林讓並不想讓魏滿犯下這種不可彌補的大禍,無論是對於郯州的百姓,還是對於魏滿來說,都是一樁惡事。
林讓想要阻止魏滿。
林讓與謀主攸遠走到議會的大堂門口,立刻便被戍守的侍衛阻攔在外麵,很是不給麵子,公事公辦的說:“主公與諸位將軍正在議會,閒雜人等退開,不得近前!”
謀主攸遠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說:“我等乃陳公帳下,派遣來一同商議討伐郯州牧的使臣,如何是閒雜人等?快快放行,令我等進去。”
士兵們根本不理會攸遠,仍然冷酷的說:“快快退開,驚擾了主公,那便是殺頭的大罪!”
攸遠氣憤不已,與那些士兵理論起來,聲音難免高了一些。
而內裡議會的魏滿與諸位將軍便聽到了外麵的雜亂聲。
魏滿升座在上手的主公席位上,冷冷的一笑,笑容頗為猙獰,說:“陳繼營下的人,就如同陳繼一般,實在不知廉恥!”
在坐的諸位將軍之中,夏元允已經升任濮郡太守,而昔日裡的“貼身丫鬟”召典,也已經從典校尉,升任為典將軍,大家都與陳繼打過交道,自然知道陳繼的為人。
陳繼有謀無斷,而且善於偽裝自己,對待百姓雖是極好的,但其實內地裡便是個妥妥的偽君子。
說實在的,這個年代擁兵自重的人,誰不是偽君子,但偽君子也要偽裝的體麵才是,陳繼則是屢次三番的“露餡”,這令魏滿也十分為難。
眾人都對陳繼本就有些意見,如今陳繼又搞來一個與林讓一模一樣的“奉孝先生”來,大家自然也對這個“奉孝先生”有些成見。
魏滿冷冷一笑,說:“不知天高地厚,合該想個辦法,叫他們打道回府才是!”
但如今這個情況,就如同上次林讓所剖析的一樣,魏滿想要攻打郯州,不隻是因著郯州牧殺了魏滿的父親,還因著郯州乃是兵家必爭之地,魏滿占據了郯州,才可以逐鹿中原,問鼎霸業。
如此一來,攻打郯州勢在必行。
已經確定了方向,魏滿就不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撕開臉皮開罪了陳繼去,雖說陳繼幫著郯州牧,也討不到多少好處,但萬一陳繼狗急跳牆,當真做這種賠本的買賣,損人不利己,魏滿也是沒轍。
因此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魏滿還是不要開罪了陳繼的好。
魏滿不能將陳繼的使臣直接趕回去,卻又不想留他們下來熬心,自然要想個辦法,叫他們自行回去才是。
也免得傷了“和氣”。
他這麼一說,素來有毒士之稱的段肅先生便站了出來,麵上掛著一絲絲“溫和”的笑容,聲音清冷,帶著一絲絲沙啞,說:“主公想要令陳繼的使臣打道回府,這有何難?”
謀主攸遠還在門外叫囂著,想讓侍衛放他們進內,如果不參加議會,還怎麼與魏營一起攻打郯州,若不能一起發兵,到時候就撈不到郯州的好處。
如果不能完成任務,回到了陳營之後,攸遠謀主的位置必然不保,後果難堪。
因此攸遠是打定了注意,非要闖進去,與魏營的將領們一起議會。
攸遠正在耍無賴一般的鬨著,就在此時,突然“嗡——”一聲,沉重的議會大堂的大門轟然打開。
攸遠推搡著士兵,動作到了一半,登時愣住了。
士兵們也沒想到議會大堂的大門打開了,就見一身黑甲,皮膚黝黑的召典將軍從裡麵走出來,他腰配雙鐧,整個人身材高大,魁梧有力,目光沉穩,十分冷酷的模樣。
典將軍站在大堂門口,冷聲說:“主公有令,請二位陳營使臣入內。”
士兵們一聽,便不再阻攔,放下長戟放行。
謀主攸遠登時得意起來,狠狠瞪了那兩個士兵一眼,大搖大擺的跟著典將軍往裡麵走去。
林讓則有些奇怪,按理來說,依照魏滿的性子,絕對不可能放行他們入內,怕是魏滿想到了什麼壞主意,想要整治攸遠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