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楊樾是撒謊沒有打草稿的,如今算起來,奉孝先生本人還沒出名,二十歲隱居,二十一歲出山,被陳繼請到了營中,但是根本沒有發揮光和熱,按照劇本,五年之後,奉孝先生才開始大放異彩。
而如今才過了一年,因此奉孝先生此時此刻,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名士。
天底下名士太多太多了,尤其是亂世之中,方見英雄本色,陳繼之所以隻是招募了奉孝先生,並沒有重用他,就是因為人才實在太多了,誰能想得起一個小鮮肉?
楊樾卻油滑的說自己仰慕林讓,林讓如何能相信?
不過林讓並沒有拒絕,他不過一個階下囚,楊樾是郯州牧請來的座上賓與助陣的外援,自己若是拒絕,恐怕引起敵意,反而不妥。
林讓將楊樾讓進房舍中,楊樾一臉迫不及待,還回身“吱呀——”一聲,將房門輕輕掩住。
此時藏身在箱子中的魏滿則是心中一驚,當年楊樾便對林讓“不安好心”,多次想要輕薄與林讓,後來雖沒有了那野心,但是也因著林讓身份高貴,乃是小皇帝的義父,因此楊樾有賊心沒賊膽兒。
如今這與林讓生的頗為相似的奉孝先生,不過一個階下囚,不知楊樾會不會輕薄於他。
魏滿這麼一想,隻覺自己要氣炸了,但轉念一想,他又不是真正的林讓,與自己何乾?
魏滿這般想著,就聽到楊樾的聲音,十分油滑的說:“奉孝先生,聽說你還會些醫術,你快幫我把把脈,我身子有些許的不爽俐,你看看這是如何了?”
把脈?
什麼把脈,不過是拉拉扯扯!
魏滿雖告訴自己不生氣,但這麼一急,“當!”一下子,竟然頂蓋了!
無錯,後背頂到了箱子蓋兒,撞得箱子悶響了一聲。
魏滿本就身材高大,藏在箱子裡已經很勉強了,突然激動了一下子,自然頂蓋。
楊樾一聽,登時緊張起來,說:“舍中還有他人?”
他說著,就要往箱子那邊走去。
林讓“啪!”的一聲,直接一把握住楊樾的手腕,可謂是十分機智了。
楊樾見到“美人兒”主動拉住自己,登時分了神,林讓便麵無表情的說:“什麼人也未有,定是太守聽錯了,不若我們進去裡麵兒,坐下來把脈。”
楊樾笑著說:“席子上太硌得慌,不若咱們坐在榻上?”
林讓淡淡的說:“太守請便。”
魏滿還以為自己要露餡兒,哪知道林讓如此機智,“力挽狂瀾”,把楊樾給叫住了,但魏滿一聽,那二人竟然要上榻!
上榻!
為何不上天呢!
還上榻?
魏滿耐著性子,告誡自己不要壞了大事兒。
楊樾本沒什麼疾病,純粹是為了與林讓套套近乎。
林讓其實也想和楊樾套套近乎,他隻知道這四五年之間大體的情況如何,不知楊樾具體如何離開的魏滿。
還有虞子源。
當年虞子源跟隨在楊樾身邊,身為楊樾的功曹史,會盟之時大家還舉薦了虞子源為祭酒,為會盟設壇,帶領大家盟誓,可謂是楊樾麾下的第一大將,而且能文能武。
如今林讓隻看到了楊樾,沒看到虞子源,十分納悶。
林讓便說:“卑臣素來聽說功曹史大名,如今怎麼不見?”
他一說起這個,楊樾登時黑了臉,方才那油膩調侃的模樣也不見了,說:“什麼功曹史?那都是四五年前的事兒了,如今人家虞子源,可是虞大人了,乃是一方刺史,手下的兵權,比我這太守還多,我可是喚不得他!”
林讓一聽,這口氣如此之酸,原來何止是薑都亭離開了魏營,就連一向十分忠心的虞子源,也離開了楊樾。
林讓看著滿臉氣憤的楊樾,也隻能感歎這時移世易,果然天下之事,合久必分,這是硬道理。
楊樾提起虞子源,心情不大好,說了幾句,便準備起身離開了。
林讓送楊樾到門口,楊樾拉著林讓的手,笑眯眯的說:“明日我再來尋你說話兒,可好?”
林讓十分淡然的看著楊樾,說:“太守若有什麼吩咐,隻管知會便是了。”
楊樾笑說:“什麼知會,太生分了,咱們就是說說話兒,親近親近。”
魏滿藏在箱子裡,心中不屑,好一個油嘴滑舌的楊樾,怪不得虞子源不在他身邊侍奉了,任是誰能忍得了這樣沒德行的主公?
魏滿一麵吐槽著楊樾,一麵心中慶幸,這楊樾可算是要走了,自己藏在箱子裡腰酸背疼。
便在楊樾與林讓依依惜彆之時,突聽“叩叩!”。
房門竟又響了起來,薑都亭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先生歇下了麼?都亭可能進屋一敘?”
魏滿:“……”薑都亭來了!
如此夜了,為何誰都要進屋來與林讓聊天?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6更,這是第5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