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滿看著林讓揚長而去的背影,隻覺自己的肺好像在膨脹, 立馬就能原地爆炸一般。
魏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邁開大長腿, 跟上前麵的林讓, 不甘示弱的說:“即使如此,那你如何說服的楊樾, 這可以告訴孤罷?”
林讓想了想, 點頭說:“自是可以。”
畢竟這事兒與魏滿有關係, 所以告訴魏滿是正經兒。
林讓說:“其實很簡單, 楊公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魏滿一聽, 不屑的心中冷笑一聲,楊樾不是不明事理之人?那這世上,恐怕全都是心善正直之人了,還有什麼壞胚?
林讓又說:“卑臣的確與楊公曉之以理, 楊公便答應了。”
其實說服楊樾很簡單, 因著楊樾雖然也心高氣傲,但完全沒有薑都亭那麼高的心氣兒,所以說服楊樾, 隻需要將現實擺在眼前就可以了。
其一,楊樾的兵馬雖然眾多, 但他的地盤子在趙梁, 長途跋涉來援助吳邗實在不劃算,這其中糧草兵馬的供給,郯州牧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必然是楊樾與他兄長楊琸來出錢,合不合算是個問題。
其二,這可是僧多粥少的事情,郯州牧為了抗擊魏滿,不隻是請了楊樾一股人馬,還請了第一戰神薑都亭,另外諸多地方勢力一起反抗魏滿。如此多的勢力夾在一起,到時候真是答應了,怎麼分贓便成了問題。
這其三嗎……
林讓淡淡的看了一眼魏滿,說:“這其三……卑臣讓楊公自行考量,是郯州牧更陰險一些,還是魏公您更陰險一些。”
“陰……”
陰險?!
魏滿登時都給說蒙了,陰險?何出此言呢?
這不是在勸降,為何突然變出了陰險?
林讓繼續說:“卑臣與楊公說,魏公為人更為陰險一些,而且更加記仇,倘或得罪了魏公,怕是一輩子的事兒,因此不若得罪郯州牧。”
魏滿:“……”
林讓說完,轉身要走,魏滿站在原地思索了良久,滿腦子都是陰險陰險陰險……
魏滿這才反應過來勁兒,林讓這是在陰損自己罷?
罵人不帶臟字兒!
魏滿立刻抬步追上去,說:“你等等!”
林讓已經走到了自己的營帳門口,回頭看著魏滿,說:“魏公,時辰夜了,還有什麼旁的事兒麼?”
魏滿說:“就這樣,便勸服了楊樾?孤當真不信,那楊樾謹小慎微,又貪圖小便宜,你還給他開了什麼條件,孤總要知道,不是麼?”
林讓想了想,說:“也無什麼其他條件了,隻不過答允了楊公,事成之後,卑臣願意隨楊公回吳邗,小住一年。”
小住……
一年!
魏滿登時想到了楊樾離開之時,那得瑟的勁頭,還說與林讓定了什麼許諾,讓林讓不要忘記了,看起來就是小住一年的許諾。
林讓說完,給魏滿做了一禮,便轉身進入了營帳。
魏滿站在營帳外麵良久,一年……
林讓要去吳邗郡住一年,這麼長時間?
魏滿越想越覺得渾身不爽俐,不行,絕對不行!
“呼啦!”一聲,魏滿直接掀開林讓的帳簾子,闖進了他的營帳中。
林讓此時正在退下外袍,看到魏滿進來,奇怪的說:“魏公可是還有什麼要緊事吩咐?”
魏滿立刻說:“誰答允你去吳邗一年的?還小住,不行,太久了!”
林讓說:“並無人答允,既是卑臣去小住,也不挨旁人之事,還需要旁人答允麼?”
魏滿說:“你現在在我魏軍營中,便要聽孤的話,所以孤不答允,你便不能去。”
林讓奇怪的看著魏滿,說:“即使如此,魏公答允了便是,卑臣為了說服楊公,已然許諾了,若是反悔,恐怕對郯州戰事不利,再者……”
林讓淡淡的說:“再者,其實卑臣也未去過吳邗,很想領略一番吳邗的風土人情。”
魏滿一聽,心中警鈴大震,林讓說起吳邗,竟如此向往?
魏滿故意說:“什麼風土人情,不過是一些未開化的刁民罷了!”
魏滿這麼說,其實也有些道理,當時的吳邗並不發達,甚至沒有融入中土文化,所以被中原人視為野蠻人。
其實在吳邗當地人眼中,中原人也十分野蠻罷了。
林讓聽著魏滿的詆毀,仍然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說:“想來定是民風淳樸自然,世間難尋的桃花源了。”
魏滿可不認識什麼陶潛,什麼桃花源等等,眼看林讓還是如此向往,簡直“氣急敗壞”的說:“都說了是蠻夷之地,未開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