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都亭感覺自己的顏麵又丟光了,而且還是在林奉麵前。
實在沒有辦法, 薑都亭就被魏滿親自送到了營地門口, 魏滿還衝他擺擺手, 笑的仿佛是多年老友, 說:“薑老弟,好走啊,夜路難行,千萬注意一些, 回去好生休養,以免力不從心啊!”
薑都亭:“……”
魏滿今日可算是占了頭籌, 無論是比武,還是口舌之快, 反正都占據了頭籌,爽俐的不行。
薑都亭陰沉著一張麵容, 隻好打馬離開了。
這大晚上的,薑都亭也沒什麼地方好去, 他已經反叛了郯州,肯定不能回去,帶著這麼多兵馬, 今日也沒能投了魏滿,因此準備隨便找個地方,安營紮寨下來。
但這隨便找個地方,這麼多人馬,也不是便宜的事情, 唯恐被郯州牧的軍隊給偷襲了去,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正在薑都亭危難之時,前麵不遠處隱約有一處營地,點著篝火,正好有人還未睡下,站在營門口吹風。
薑都亭仔細一看……
楊樾?
楊樾也看到了薑都亭,這大晚上的,馬蹄聲大作,薑都亭的軍隊人數不少,路徑楊樾的營地,楊樾自然要仔細探查,唯恐是來偷襲的郯州軍。
楊樾吃驚的看向薑都亭,說:“這不是薑將軍?久違了!”
楊樾衝薑都亭抱拳,他日前聽說郯州牧要趁著自己離開郯州,還未整頓好兵馬,偷襲自己,當時薑都亭言辭決然的拒絕了郯州牧,因此楊樾其實還挺感激他的。
楊樾說:“時辰這麼夜了,薑將軍這是……趕夜路?”
薑都亭如何是趕夜路,而是被人臨時趕了出來,便說:“不瞞楊公,都亭是在找合適的落腳地點,準備安營。”
楊樾是個聰明人,一琢磨就知道了,今天是魏滿宴請薑都亭之日,薑都亭半夜三更帶兵尋找安營地點,怕是他們沒談攏。
若是沒談攏,絕對是魏滿的不是。
楊樾當即一拍手,笑著說:“薑將軍,弟弟素來仰慕薑將軍的為人與英武,不若這般,你就把營帳紮在我營旁邊,咱們連成一片,互相也還有個照應,如何?”
薑都亭吃驚的說:“你便不怕我把營帳紮在旁邊,會偷襲與你?”
楊樾擺手說:“薑將軍的為人,弟弟是素來仰慕的,而且薑將軍乃第一飛將,若是真的想要偷襲與我,弟弟早就沒命了,何苦等到現在?”
薑都亭哈哈一笑,說:“好!”
魏滿把薑都亭趕出去,還以為薑都亭今天晚上就要孤苦伶仃的露宿街頭,哪知道沒多久,就傳來了消息,說是與他們比鄰不遠的吳邗太守楊樾,竟然收留了薑都亭的兵馬,讓他們安營在旁邊,兩個大營已經連成了一片。
其實楊樾“收留”薑都亭,還有一個緣故,這麼晚了薑都亭出來紮營,肯定是被魏滿轟出來的,如果自己收留了薑都亭,魏滿必然心中不悅。
魏滿不歡心,楊樾也就歡心了!
本著如此的理念,楊樾當真收留了薑都亭。
魏滿一聽,果然十分生氣,“勃然大怒”,說:“這個楊樾,儘是給孤找不痛快!”
林讓聽了,則是淡淡的說:“楊公收留薑將軍,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
魏滿說:“如何是好事?”
難不成林讓還有什麼高深莫測的計策?
就聽林讓說:“薑將軍有傷在身,傷勢還未痊愈,如今又飲了酒,深秋天氣冷的很,若是著了冷風,容易害上風寒,傷勢定然更不容易痊愈。”
魏滿:“……”原林讓是關心薑都亭?
魏滿心裡登時升起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也不知為何會如此,隻覺醋心的厲害。
林讓說著,竟拿出一頂紫金冠來。
魏滿體味著那種酸溜溜的滋味兒,突然便看到了林讓手中的紫金冠,吃驚的說:“這是從何而來?”
林讓淡淡的說:“哦,是方才薑將軍離去之時,送與卑臣的。”
薑都亭聽說林讓喜歡自己的紫金冠,臨走之時,便趁著魏滿不注意,將自己的紫金冠摘了下來,送給林讓。
林讓很是喜歡,覺得這頭冠又霸氣,又細膩,充斥著一種矛盾的統一感,便沒有推辭收了下來。
魏滿一聽,還是薑都亭戴過的紫金冠?!
林讓一直很喜歡紫金冠,在很多曆史中都出現過紫金冠這種東西,一般是王子,或者少年將領所佩戴的頭飾,那種英武的氣息自然撲麵而來。
林讓把頑了一下,便準備將紫金冠往自己頭上試試。
魏滿登時劈手搶過來,十分霸道的說:“薑都亭還未投效我魏營,誰知是不是賄賂與你,這紫金冠,沒收!”
林讓被搶走了紫金冠,第二次與紫金冠失之交臂,魏滿見他眼神冷漠,但那冷淡之中充斥著一絲絲可惜。
彆問魏滿是如何看出來,他就是覺得如此,更是生氣,當即便把紫金冠“嗖——”一聲扔出去,“咕咚!”一下子,準確無誤的丟儘了泔水桶裡……
陳繼派出的隊伍已經在路上,岱州距離齊州與郯州都不遙遠,趕路十分方便,虞子源的腳程又快,日夜兼程,很快便要達到魏營,與魏滿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