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錢傷感情(2 / 2)

奸臣套路深 長生千葉 39562 字 3個月前

他說著,仰起頭來,主動吻上魏滿的嘴唇。

魏滿一時間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屏住呼吸,剛要享受林讓的親吻。

二人的嘴唇隻差一點點,便會無比親密無間。

卻在此時,突聽“踏踏踏”的腳步聲由遠而至。

魏滿眼目一眯,仿佛是老虎一般,一把拉住林讓,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說:“噓……是陳繼來了。”

【4更】

林讓並沒有聽到什麼動靜,不過魏滿耳聰目明,應該不會聽錯。

魏滿此時想要出門,已然來不及了,隻好快速的閃到營帳的櫃子旁邊,“吱呀”一聲拉開櫃門,趕緊藏身進去。

魏滿剛剛藏身進去,就聽到謀主攸遠的聲音說:“奉孝先生,歇下了麼?主公來看望先生了!”

謀主攸遠說著,根本不等林讓應聲,明明看到營帳中已經沒有燈火,顯然是熄燈歇息了,卻“嘩啦!”一聲,直接掀開帳簾子,從外麵走了進來。

與謀主攸遠一起走進來的,自然還有陳繼了。

兩個人走進來,並沒有發現魏滿。

林讓的目光十分冷靜,半點子也沒有心虛的模樣,即使營帳中多了一個人。

林讓起身來,拜見陳繼,說:“主公,不知深夜前來,所謂何事?”

陳繼揮了揮手,攸遠便點起燈火來,營帳登時敞亮了許多。

陳繼坐下來,幽幽的說:“奉孝先生,這白日裡有一些話,不好當著武將軍的麵兒與你說,如今夜深人靜,我們也好說道說道。”

他說著,給謀主攸遠遞了一個眼色,謀主攸遠得了令,便一臉趾高氣昂的對林讓說:“主公令我責問與你,明明叫你去魏營,蠱惑顛倒魏滿那小兒,你倒做了些什麼?”

魏滿就在櫃子裡藏身,他屏住呼吸,能清晰的聽到外麵的談話。

魏滿早就知道林讓是細作,在林讓第一次出現在自己麵前之時,魏滿就知道他必然是陳繼派遣過來的細作,因為太顯而易見了,他長得和列侯一模一樣,不是來蠱惑顛倒自己的麼?

後來林讓自己也親口承認了,直到今天,聽到攸遠說出這些話來,魏滿心裡仍舊有一種風雨欲來的不痛快,仿佛是暴風雨前,積攢的陰霾雲層,不停的醞釀著狂風驟雨,隨時都會電閃雷鳴。

林讓聽到謀主攸遠的指責,卻很是平靜,淡淡的說:“難不成主公所指的蠱惑顛倒,不是這個意思?”

陳繼被他反詰一句,有些發愣。

林讓又淡淡的說:“卑臣前去魏營,得到魏公的喜愛,難道主公所指的蠱惑不是這個意思?算起來,主公為何還要謀主責問與卑臣,不該獎賞與卑臣麼?”

林讓這麼一說,陳繼更是懵了。

傳說魏滿愛見林讓,愛見的很,而且還要和自己談判,讓自己開條件,把林讓讓給他。

這都說明,林讓的蠱惑起到了作用。

不止完成了任務,而且還完美的完成了任務。

謀主攸遠一聽,說:“奉孝!你這是胡攪蠻纏!”

林讓十分嘲諷的看向謀主攸遠,說:“胡攪蠻纏?這個詞兒倒是用的好,無錯了,謀主這的確是胡攪蠻纏。”

“你!”

謀主攸遠被林讓氣的渾身發發抖。

林讓又說:“如此說來,主公不但不應該責備卑臣,還應該獎賞卑臣呢。”

陳繼臉色不好看,又給謀主攸遠打了一個眼色。

謀主攸遠咳嗽一聲,說:“好!你如此胡攪蠻纏,那我問你,你幫助魏滿奪下郯州,又該如何解釋?你可勿要胡攪蠻纏,說沒有幫助魏滿,你乃是恭喜郯州最大的功臣,這遍天下恨不能都聽說了!”

當時魏滿不知林讓有券書在陳繼手中,所以便鬨得沸沸揚揚,其實目的就是想讓陳繼吃癟,讓他看看,是他自己的人,幫助魏滿奪下的郯州。

魏滿藏在櫃子裡,聽到此處,不由替林讓捏了一把冷汗,自己當時的一時意氣,竟然將林讓陷入了困境。

不過……

林讓似乎根本不覺這是什麼困境。

仍然目光冷靜,十分平靜的說:“主公與魏公合作攻打郯州,為的不就是分一杯郯州的羹麼?如今卑臣為主公分憂,將郯州攻打下來,主公大可以隨便瓜分,這難道不是為主公分憂麼?”

他這麼一說,陳繼和攸遠又懵了。

因著他們突然發現,林讓的口才好得很,而且像是刀片子一樣銳利。

林讓淡淡的一笑,笑的不怎麼真切,說:“如此說來,卑臣不但沒有過失,反而有功勞,主公令謀主責備有功勞之人,這若是傳出去,豈不是令人心寒?”

謀主攸遠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就跟發蔫兒的青菜似的,一臉霜打的茄子。

陳繼眯起眼睛來,沉默不語。

謀主攸遠硬著頭皮,從懷中拿出一個小藥瓶子,在林讓眼前晃了晃,說:“此乃劇/毒之物,而且無色無味,隻要一滴便能暴斃。”

林讓是個醫生,而且輔修法醫,他見識過的毒/藥無數,一滴就能斃命的,那絕對是劇/毒,恐怕這個年代還提純不出來,攸遠這在行家麵前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攸遠將藥瓶交給林讓,說:“既你對主公忠心,便將這毒/藥加在魏滿的飯菜中,否則便是對主公不忠!”

魏滿聽得一清二楚,不由眯起眼目來,他也想知道,林讓會怎麼做?會不會真的為了表達忠心,而毒害自己?

林讓看著攸遠,目光冷冷淡淡,但眼神中透露著一絲絲鄙夷,似乎在嘲諷攸遠一般。

淡淡的開口說:“魏公來到主公的燕州會盟,因一些不知名的緣故,突然暴斃,死於燕州,這事情若是傳出去,主公還有顏麵兒可存?無論如何,主公也脫不開乾係,聲明定然一落千丈,各地將領難道不會借這個借口,討伐主公?請問謀主,這個法子,是您想出來的,還是主公想出來的?當真是……愚蠢至極。”

“你!!”

謀主攸遠氣的渾身打抖,其實他們沒有真的要讓林讓毒死魏滿,隻是試探林讓的忠心罷了,哪知道竟然被林讓狠狠的削了一頓。

陳繼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與奉孝先生開個頑笑,不會當真了去罷?”

林讓心中冷笑,又是開頑笑,頑笑天天被你開。

陳繼麵上無光,隨便笑了兩下,尷尬的氣息直撲而來,林讓都替他尷尬了去。

陳繼隨即對攸遠說:“看看你,在做什麼?胡亂揣度孤的心思,孤有令你試探奉孝先生麼?”

謀主攸遠瞬間背了黑鍋,當真是一口大鍋天上來,砸的他“當——”一聲,頭暈眼花。

謀主攸遠又不好把自己的不滿表現出來,畢竟還要在陳繼營中混口飯吃,便諾諾的答應著,說:“小人知錯,是卑職會錯了意,揣度錯了主公的用意,實在是小人的不是。”

他說著,趕忙深深鞠躬,給林讓作禮,說:“奉孝先生大人大量,大人大量!”

攸遠作禮的時候,還不忘瞪林讓一眼。

林讓這局已經打了大滿貫,謀主攸遠和陳繼一點子好處也沒討到,還碰了一鼻子灰。

陳繼不想久留,站起身來便說:“時辰夜了,即使如此,奉孝先生便歇息罷。”

他說著,一甩袖袍,轉身離開了營帳,站在營帳門口之時,卻陰森森的說:“奉孝先生,如今魏滿還未有將你要走,因此你還是我陳繼營中之人,該做什麼,不敢做什麼,到底安分一些。”

陳繼說罷,再不停留,謀主攸遠趕緊追上去,陳繼卻不給他好臉色,二人很快離去。

林讓走到帳子前,掀開帳簾子看了看,見他們的確走遠了,這才放好帳簾子,將縫隙也掖好,然後轉身走回來。

“吱呀——”一聲,將櫃子門打開。

林讓一打開櫃門,裡麵空蕩蕩的,不知魏滿跑到了哪裡去。

不過魏滿向來如此,絕不會安分,上次藏在箱子裡也是,一轉身人便不見了,仿佛神龍見首不見尾一般。

果不其然,林讓隻覺身後一熱,有人已經悄無聲息的靠近了林讓。

林讓回頭一看,魏滿微微低頭,二人距離很近,魏滿的嘴唇直接親過林讓的麵頰,隻是蜻蜓點水的一吻,卻火辣辣的。

魏滿眯著眼目說:“沒成想……先生還挺高明,直接將陳繼的話堵了個死,孤到是想知道,先生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拒絕下/毒的?難不成真是為了陳繼的名聲?”

林讓十分坦然的麵對著魏滿,一點子也沒有扭捏,說:“自然是為了魏公。”

魏滿本想“調戲”且調侃林讓兩句,哪知道被“調戲”的那個人,反而變成了自己。

林讓說的實在態度坦然,魏滿沒來由心竅猛跳,竟漏了兩拍。

就在氣氛越來越好之時,魏滿突然蹙眉,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說:“又有人來了。”

他說著,趕緊一個旋步,跨進櫃子,“嘭”一聲輕輕合上櫃門。

與此同時,就聽到有人在帳外說:“先生可歇息了?武德求見。”

林讓有些奇怪,便說:“進來罷。”

武德很快掀開帳簾子從外麵走進來,林讓淡淡的說:“可是主公讓武將軍來的?”

武德笑眯眯的,特彆的誠懇,一副老實人的麵容,說:“不不,是德自己來的。”

武德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個布包,打開來,裡麵竟然包著兩隻乾餅子。

武德二十分誠懇的說:“德聽說主公將先生軟禁於此,心中十分擔心先生,恐怕先生食不好,睡不暖,因此帶了一些吃食過來。”

武德之前得罪了陳繼,小靈香還在後背紮刀,陳繼已經對他起了殺意,武德是個聰明人,因此想要反過來巴結林讓,正巧小靈香對武德“癡心”一片。

武德思來想後,那便準備放手一搏,重新投靠魏滿了去。

因此這次是特來巴結林讓的。

林讓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淡淡的說:“多謝武將軍了。”

武德把餅子放下來,似乎聞到了一股什麼味道,使勁嗅了一下,竟然是肉味兒?

武德有些詫異,隨即恍然大悟,一臉了然的微笑,說:“看來……德這個乾餅子果然難登大雅之堂,已經有人早德一步,為先生帶來了吃食。”

【5更】

武德說著,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四周,隨即便目光定在了唯一能藏人的櫃子上。

林讓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武德果然是聰明絕頂的,一眼便找到了魏滿的藏身之處。

不過林讓的表情並沒有任何變化,反而淡定的厲害,坦然的回視著武德,似乎根本不知武德在說什麼一般。

林讓十分坦然的說:“武將軍如果沒有旁的事情,我想要就寢了。”

武德知道林讓在趕人,卻不著急走,反而笑著說:“其實……德還真的有一些事情,想請先生幫忙。”

林讓說:“或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畢竟人微言輕,不足言道。”

武德說:“不不,這事兒若是連先生都人微言輕,那真不知誰人才能言語了。”

武德又說:“其實……德已然十分後悔當日離開郯州,其實當時德離開郯州之後,便日日後悔,如今又見到魏公,好生敬慕的很,而魏公如此器重先生,先生又對魏公忠心耿耿,想必能為德美言幾句。”

林讓一聽,終於是明白了,武德是因著知道魏滿就在此處,所以想要借著自己,說給魏滿聽,重新投靠在魏滿麾下。

人常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但這對於有野心的人來說,似乎不太適用。

武德生怕林讓拒絕,便又開始拍林讓的馬屁,說:“誰不知奉孝先生為攻下郯州,立下了赫赫戰功,深得魏公的信任?奉孝先生經世大才,又果乾沉穩,想必能看出德的一片拳拳之心啊!”

林讓聽著武德拍馬屁,一臉的淡漠,若是旁人聽到了拍馬屁,總是伸手不打笑臉人的,但這點子對於林讓並不適用。

林讓漠然的盯著武德,武德直說的口乾舌燥,林讓都沒有半點子反應。

等武德已經詞窮,林讓便輕飄飄的說:“武將軍可能找錯了人,因著眼下我還是陳營中人,並不效力與魏公麾下,所以……隻怕是愛莫能助了。”

林讓說罷了,又說:“武將軍,請罷。”

武德眼看著林讓就要送客,趕緊又說:“先生,德雖與先生陣營不同,但……終歸救了靈香姑娘一命,好歹看著這個麵子上,幫一幫德,難道不可麼?”

林讓想了想,武德說的是實話,他的確救了小靈香,否則小靈香現在已經被淹死,真的丟在水中祭奠了水神。

林讓便說:“若有一日,武將軍犯在我的手中,我定饒武將軍一次。”

說罷了,直接掀開帳簾子,請武德離開。

武德吃了一驚,沒成想林讓如此“狂妄”,當即語塞,嗓子裡仿佛塞了雞毛一樣,根本說不出話來,隻得悻悻然離開了。

他其實哪裡知道,林讓可是知道未來軌跡之人,這種人放在古代就是先知,就是大巫。

如今的武德不過一個窮小子,還未曾白手起家,因為林讓的這麼一鬨,武德也沒有辦法按照原定的軌跡,從郯州牧手中繼承郯州。

按照原定的軌跡,魏滿攻打郯州,郯州牧病逝,最後因著自己的兒子們都不入仕,沒有繼承人,因此便將自己的郯州牧位置,讓給了德望出色,卻沒什麼兵權的武德來管理。

如此一來,武德便開始治理郯州,從郯州出發,漸漸攢積權勢。

如今的武德已經偏離了原定的軌道,離開了郯州,他想要白手起家,便有些困難。

若是林讓犯壞,真的斷了武德的仕途,也未可知。

武德並不知道其中的小道道兒,因此以為林讓仗著魏滿的寵愛,便肆無忌憚,說一些大話兒來。

武德悻悻然的離去,隻覺還要再想辦法才好,於是便轉頭入了陳繼的營帳……

武德離開之後,魏滿這才從櫃子裡走出來。

魏滿眯眼說:“這武德已然發現孤在這裡,指不定會朝陳繼告狀,孤先行離開了。”

林讓淡淡的說:“武德做事兒,從來都會給自己留有後路,絕不會如此莽撞,再者,武德一心想想要歸順於魏公,絕不會把自己的後路封死,去告知陳繼的,不過……”

魏滿聽他分析的有道理,便說:“不過什麼?”

林讓又說:“不過……卑臣猜測,武將軍離開之後,必然又去見了陳公。”

魏滿眯眼說:“難不是去告密的?”

林讓搖頭說:“不是去告密,多半是去服軟的,打通了多條道路,武將軍的選擇才會更多,‘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武將軍必會將魏公與陳公多多比較,最後才做決定。”

魏滿想了想,的確也是。

如今時辰夜了,魏滿把包子留給林讓,叮囑林讓食了。

其實林讓晚膳用了不少,根本不餓,但魏滿大老遠兒帶來的,還是熱乎乎的包子,揣在懷中不知道多燙,林讓到底還是歡心的。

林讓便把包子留了下來,催促說:“魏公還是早些回罷,明日還有會盟議會,不要耽擱的歇息。”

魏滿聽他催促自己回去,其實他本要回去了,但林讓一催促他回去,他便生出了逆反心理,偏偏不想回去,有些依依不舍。

魏滿不好將自己的“矯情”心理表現出來,便爽快的說:“是了,那孤回去了。”

林讓突然卻說:“且慢,卑臣還有一句話,想要叮囑魏公。”

魏滿有些奇怪,見林讓招手,似乎想讓自己附耳過去,那必然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而且需要小心謹慎。

於是魏滿不疑有他,趕緊低頭附身過去,準備聽林讓的悄悄話兒。

哪知道……

悄悄話沒有,唇角卻被人輕輕一吻,那溫熱的觸覺,一觸即逝,幾乎以為是錯覺。

林讓的聲音帶著一股冷淡,聲音微微有些低啞,說:“魏公好眠。”

魏滿:“……”

魏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著他此時的心跳“梆梆梆!當當當!空空空!啪啪啪!”亂七八糟混合在一起,腦子裡也是一團漿糊,攪混了水一般。

魏滿晃晃悠悠,差點直接掀開帳簾子走出去。

林讓一看,趕緊阻止他,魏滿可是偷偷溜進來的,而且這裡是陳繼的營地,又不是魏滿的營地,若是被人發現還能了得?

魏滿這才發現自己暈了,趕緊從側麵偷偷溜走,七拐八拐,一路心不在焉的回了自己的營帳。

魏滿“打著晃兒”的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一掀開帳簾子,便看到了小靈香在帳中,還沒歇下來,肯定是等著魏滿回來,問問情況的。

小靈香急忙說:“魏公,公子可還好鴨?”

“公子晚膳用了嗎?”

“食了些什麼?”

“陳公有沒有待公子苛求?”

小靈香一打疊的問完,抬頭一看,魏公不知中了什麼邪,正兀自發呆,目光一會子柔情似水,一會子陰霾深沉,一會子又有如野獸一般,充斥著掠奪之意。

還抬起手來,不斷的摸自己的唇角,似乎在回憶什麼,最後嘴角掛上了一絲絲“傻笑”。

小靈香一看,不由歎口氣,背著小手,一路搖頭,從營帳中退了出來,令魏滿獨自回味去……

第二日一大早,眾人便齊聚會盟大營的幕府,準備再次開啟會盟議會。

魏滿等人先到了幕府,陳繼顯然是準備再來一次下馬威,因此姍姍來遲,等了有一會子,陳繼才帶著他的麾下,走進了幕府之中。

陳繼走在前麵兒,林讓、謀主攸遠跟在後麵,後麵還有一些麾下將領。

陳繼一看到魏滿,便十分不好意思,但十分沒有誠意的說:“老弟,真是不好意思,你看看,老哥哥起晚了,年歲大了便是如此,不如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魏滿幽幽一笑,說:“陳公何必如此說呢,快入座罷。”

陳繼笑眯眯的便坐了下來,還招呼著林讓,說:“奉孝先生,來來,坐這邊,與孤坐在一起。”

魏滿淡淡的看了一眼陳繼,就知道他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臉上並沒顯露出什麼太多的表情。

眾人很快便開始會盟,魏滿單刀直入的說:“此次會盟,一共兩個要事,陳公想必也聽說了,孤想要從陳公那處討要奉孝先生,陳公隻管開個價罷。”

陳繼卻不緊不慢,揮了揮手,說:“誒,咱們兄弟倆,那是十數年的交情了,說什麼開價,傷了感情。”

林讓淡淡的聽著,陳繼這個話直白的翻譯起來,不就是談錢傷感情麼?

簡直便是年度大瞎話。

陳繼不忙,似乎想要抻著魏滿,畢竟魏滿很想把林讓討回去,他若是抻著,後期可能要價更高,更容易開價。

陳繼便說:“來來,咱們先飲一杯,然後瀝酒設誓。”

他說著,轉頭對林讓說:“奉孝先生,來給大家斟酒罷。”

林讓沒有拒絕,也由不得他拒絕,很快站起身來,抱著酒鐘走過去,挨個與大家斟酒。

魏滿眼看著林讓走過來,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昨日夜間,分彆之時的那個親吻,雖隻是蜻蜓點水,而且隻是親在唇角,但沒來由讓魏滿心跳加速。

魏滿眼看著林讓慢慢的走過來,心跳不由自主的又飆升了起來,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一些,自然一些。

相對比魏滿內心戲如此之豐富,林讓則是淡定的厲害,走過來給魏滿斟酒,一切都相安無事。

隻是在林讓站起來的一刹那間,魏滿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指一熱,林讓竟然……

偷偷的勾了自己的小手指一下!

【6更】

“梆梆!”

“梆梆梆!”

“梆梆……”

魏滿的心跳瞬間不規律起來,不止如此,還跳得猶如敲鼓一樣,不,是被旁人用棍子狠狠的敲打才是,敲得他之懵。

林讓這是故意的?

調戲自己?

還是在暗示自己什麼?

魏滿儘量讓自己平靜,不著痕跡的瞥了林讓一眼,林讓的表情在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甚至可以說……

冷、漠、無、情!

林讓沒什麼特彆的小動作,隻是稍微勾了一下魏滿的手指,便轉身離開,繼續給其他人斟酒去了。

魏滿緊緊的盯著林讓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子,都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

這時候林讓倒酒完畢,已然坐了下來,陳繼便笑著說:“啊呀,老弟,真是對不住啊。”

魏滿很是奇怪,陳繼一上來便賠禮道歉,這是什麼開端,難道又想耍什麼花樣兒?

果不其然,陳繼便說:“其實老哥哥也很想將奉孝先生送與老弟,但天不隨人願,老哥哥才記起來,之前孤已經許諾了,將奉孝先生送給旁人,這也不好出爾反爾罷。”

魏滿一聽,好家夥,隨便扯出一個旁人來了,連名字都不說清楚,也太沒有誠意了罷?

魏滿冷笑一聲,說:“陳公,咱們明人麵前不說暗話,反正都已經坐在這兒了,孤與陳公會盟的誠意還是可見的,陳公不防開個價罷,咱們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如何?”

陳繼似乎已經抻著魏滿抻夠了,憋寶也憋夠了,說:“好!既然老弟都這麼說了……”

揮了揮手,便有士兵立刻送上一張地圖,“嘩啦!”一聲展開,撲在案幾之上。

陳繼笑著點了點地圖,說:“咱們先不要著急瓜分郯州,雖郯州已經打下來,但這郯州嘛,多是老弟的兵馬,老哥哥也沒出太多力氣,雖這最大的功臣是我陳營的奉孝先生,但老哥哥怎麼好沾你的便宜呢?”

魏滿聽著他的話,眯了眯眼睛,一時有些狐疑,不知這個陳繼打什麼歪主意。

畢竟陳繼突然這般好說話,不要瓜分郯州,這就是最大的不對勁兒。

果然就聽陳繼又說:“如果老弟能幫助孤一件事兒,這事成之後,郯州歸屬老弟,孤一分不取,不止如此,還會雙手奉上奉孝先生的券書,如何?”

魏滿心中冷笑,陳繼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怎麼不去賣唱?

不過麵子上卻說:“這等好事兒,陳公請明示罷。”

陳繼便抬起手來,“噌——”一聲,畫了一個圈,直接在地圖上,圈出一塊地來,隨即食指中指並攏,“砰砰!”點了兩下那塊地的正中間。

林讓雖然識字不太多,看不懂生僻字,但他識得地圖上的字。

——魯州!

陳繼劃出來的地盤子,乃是魯州。

他將整個魯州圈了出來,隨即笑著說:“老弟請看,便是這魯州!”

陳繼幽幽的說:“隻要老弟與孤合作,將這魯州打下來,魯州歸孤,郯州歸屬老弟,咱們一人一半,如何?”

魏滿一聽,心中真的連冷笑都笑不出來了,說:“陳公可知這魯州,是誰在鎮守?”

陳繼說:“吳文台。”

沒錯,吳文台!

吳文台是誰?

破虜將軍!打仗不要命,幾次衝鋒陷陣,險些死在沙場,可謂是驍勇善戰,所向披靡。

吳文台更是小靈香的父親,日後吳氏政權奠基人吳敇的父親,追尊皇帝的人物兒!

在之前林讓也與吳文台多有交情,吳文台還曾經想把女兒許配給林讓,不過後來知曉了林讓乃是宦官身份,老丈人是做不成了,卻沒有半點子看不起林讓的意思,反而讓自己的大兒子吳敇,和自己的侄兒廬瑾瑜,與林讓交好。

林讓也十分欣賞吳文台的驍勇善戰,吳文台此人,雖橫了一些,但直來直去,也是難得直爽之人。

如今小靈香就在他們營中,陳繼竟然獅子大開口,讓魏滿幫助他去攻打吳文台!

林讓眯了眯眼睛,陳繼這可謂是獅子大開口啊。

魏滿一笑,說:“陳公,您這……這是什麼條件,陳公未免也太沒誠意了罷?誰不知道吳文台此時正鎮守魯州,乃係魯州刺史,整個魯州在他的治理之下,固若金湯,孤要如何幫陳公打下魯州?況且……”

魏滿又說:“況且這吳文台,雖不是名士,但素有俠名,百姓甚為愛戴,孤若是幫助陳公攻打吳文台,日後臉麵兒該往什麼地方擱置?”

魏滿說的都是大實話,吳文台人家在魯州好好兒的,也沒殺魏滿的父親,雖魏滿野心勃勃,想要一步步控製整個武家天下,但吳文台甚為驍勇,魏滿還沒有去碰這個硬殼的道理。

陳繼拍了拍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似乎早就知道魏滿會拒絕自己。

畢竟吳文台是個刺兒,不好惹,打起仗來不要命,陳繼也是考慮到這個問題,懼怕吳文台的威嚴,所以才找魏滿來幫忙的。

陳繼輕輕的攆著自己手上不存在的灰土,說:“既然這樣兒,孤也不好強求了老弟去,日前與孤索要奉孝先生之人,便提出與孤合作,攻打吳文台,既然老弟不同意,那孤隻好……”

陳繼威脅的意味已經非常明顯了,便是用林讓的事情,要挾魏滿。

魏滿眯了眯眼目,他生平厭惡的便是被人要挾,眼神中登時掩藏起一股殺意。

陳繼見他沒有立刻說話,便遊說:“那吳文台雖頗有俠名,但不將旁人放在眼中,實在狂妄自大,若不給他一點子教訓,他日裡必然肆意妄為,一定會做出什麼違背天常,荼毒百姓之事!老弟,你我身為一方之長,決不可坐視不管啊!”

林讓聽了不由想笑,隻覺的陳繼這話當真是戳中了自己偏歪的笑點了。

著實好笑的很了。

陳繼的意思是,我覺得他以後會做壞事,所以我現在便要打他。

這個借口找的也太做作了。

魏滿沉吟了一陣,陳繼催促說:“老弟若是已然不肯,那哥哥也隻有……”

他說著,便站起來,對林讓說:“看來這奉孝先生,與魏公到底沒什麼交情啊。”

魏滿眯著眼睛,終於開口了,說:“攻打吳文台的事情,不是一拍板子便能決定的,再者吳文台如此驍勇善戰,孤也要多多考慮一些才是。”

“是了!”

陳繼聽他鬆口,趕緊應和說:“是這麼回事兒,老弟做事就是仔細,什麼都要思慮很久,這是好事兒。”

他說著,又改口對林讓說:“奉孝先生啊,你不若今日便去魏公營中,你這些月一直跟在魏公身邊,突然回了孤這邊,魏公想必有許多體積話,想要與你說說,今日孤便給你準假了。”

陳繼倒是好,想讓魏滿“花錢買套餐”,還給了一個“限時試用”的機會。

便讓魏滿一見到林讓,就扒不開眼睛去,指不定明日便同意了自己的開價。

魏滿笑了一聲,說:“那就多謝陳公了。”

陳繼說:“不妨事兒的,咱們兄弟之間,還說什麼謝不謝的,這是兩麵討好的事情,就等著老弟開口答允呢,那咱們今日便先散了,改日再談?”

魏滿站起身來,說:“那便改日再談。”

於是兩邊進入幕府沒多久,便又散了,林讓這次不用跟著陳繼離開,而是站在了魏滿的隊伍裡。

魏滿聲音低沉的說:“與孤來。”

林讓沒有說話,但垂著頭,隨著魏滿一路走出幕府營帳,出了會盟大營,直接往魏滿的營中而去,最後進了魏滿的營帳。

林讓走進營帳中,天色還早,但今日有些陰天,而且深秋的日頭不是太好,帳中昏暗暗的。

主公營帳與林讓下榻的營帳規格便不一樣,魏滿的營帳帳簾子很厚,垂下來密不透風。

“嘭!”一聲,不隻是將深秋的烈風隔斷在了外麵,還將日光也隔斷在了外麵,瞬間昏暗起來。

林讓剛進來,還沒站定,便感覺肩膀被人狠狠推了一下,“嘭!”一聲,直接被魏滿鉗在了營帳的角落。

來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壁咚。

魏滿眯著眼睛,目光陰沉,卻灼灼然的注視著林讓,裡麵仿佛掩藏著兩團火焰,無比炙熱。

魏滿死死盯著林讓,想到昨日夜裡,林讓對自己的小動作,還有方才斟酒之時,林讓竟出手調戲與自己,不由低低一笑。

魏滿的嗓音低沉,沙啞到了極點,說:“你的本事兒……是越來越大了,嗯?”

他的鼻音很是低沉,林讓聽了,側過頭來,目光冷淡的看著魏滿,不過眼神中有些微微閃動,仿佛平靜水麵下的暗流一般。

魏滿低笑著說:“你方才對孤做什麼小動作來著?”

林讓聽到這裡,有些奇怪的看著魏滿,說:“魏公的意思是……?”

魏滿見他不承認,還想狡辯,笑著說:“怎麼?還不承認?你方才可是趁著斟酒之時,碰了孤的手指?”

林讓聽他這麼一說,露出一點點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很是淡然的看著魏滿,說:“魏公誤會了,卑臣方才是看到魏公手指上掛著一根斷線,應該是衣衫上剮蹭的,所以給魏公撣了一下罷了。”

魏滿:“……”這誤會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6更2萬字更新達成~明天仍然2萬字!

【小劇場】

魏老板:媳婦兒調戲了我還不認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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