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了魂兒(2 / 2)

奸臣套路深 長生千葉 40800 字 3個月前

結果林讓又說:“我聽說,破虜將軍素來疼愛女兒,將郡主視為掌上明珠,郡主的長兄也十分疼愛妹妹,以至於小郡主從小沒有習得女紅之術,反而習得一身武藝。”

他說著,側頭去看小靈香。

小靈香這會子已經不想狡辯了,因為林讓的眼神十分篤定,便說:“公子,你是早便知道香兒的身份了麼?”

林讓聽她默認了,便點了點頭,說:“從自報家門開始。”

小靈香雖然沒有說自己姓什麼,而且這年代女兒的姓名多半不告訴外人知曉,所以沒幾個人知道靈香郡主的名諱,但是林讓可是知道軌跡之人,聽她說自己叫做靈香之時,就已經想到了小靈香的身份背景。

而且小靈香的化名是梟兒,梟姬娘娘是後來民間流傳的一種叫法。

這些都證明了林讓的猜測,如今小靈香又如此默認,再真也不過了。

小靈香一聽,十分懊悔,說:“公子竟這麼早就知曉,騙的香兒好苦!”

林讓淡淡的說:“這不是我撒謊,我隻是幫你圓謊。”

小靈香不想跟他討論這個問題,便著急的說:“公子,你快想想辦法啊,魏公與陳公要聯手攻打魯州,家父正在魯州,若是兵戎相見,這可如何是好?”

林讓說:“魏公已然知曉了你的身份,其實想把你調離我身邊,不過我領了命令,過來遊說與你。”

小靈香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林讓。

林讓又說:“如果我說,陳繼的確對魯州垂涎已久,但魏公隻是假意與陳繼合作,其實對破虜將軍並無惡意,不知郡主,相信不信?”

小靈香考慮都不曾考慮,一口便說:“相信!”

林讓看著小靈香,說:“郡主為何回答的如此爽快?”

小靈香捧起臉頰來,對著林讓說:“因為公子長得實在太——好看了!讓香兒不得不相信!”

林讓:“……”

小靈香又在賣萌,捧著臉還晃了晃,林讓沒忍住,一臉麵無表情,卻抬起手來,捏了捏小靈香肉肉的小臉蛋,手感甚好。

小靈香又說:“而且……公子早就識破了香兒,若是想對香兒不利,機會不是多得是?何苦等到現在?又何必與陳公聯手呢?”

林讓一笑,說:“郡主果然聰慧。”

小靈香擺手說:“公子你不要叫我郡主,就喚作香兒,小心露了底細。”

林讓說服了小靈香,很快隊伍便即準備啟程。

這次攻打魯州,陳繼是不會親自前去的,他隻是捏著券書,自己留在燕州後方坐鎮,讓自己的麾下,一名喚作廬昂的太守跟隨前往。

這個廬昂,麾下有兵馬五千,人數不多,準備跟隨魏滿啟程。

對於魏滿的數十萬大兵來說,廬昂這五千精兵實在不夠看頭。

其實廬昂也不是不來打仗的,陳繼與他說好了,隻要魏滿打下了魯州,便升任他為魯州刺史,讓他管理魯州。

廬昂這次的任務,並不是打仗去了,而是充當監工,監督魏滿的一舉一動,不時報告給後方的陳繼。

除了廬昂和他的五千精兵之外,還有一個人也在陳營的隊伍之中,那便是武德了。

武德的三千兵馬還沒有到手,魏滿還沒有兌現,所以武德在陳營,不過是浪費口糧的存在,陳繼對他下了殺心,根本不想留他下來。

因此武德便被派了過來,跟隨廬昂,廬昂已經收到了命令,隻要有什麼需要打仗衝鋒陷陣的地方,便把武德派出去,讓他自生自滅便可。

武德是個聰明人,自然一眼便看透了陳繼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在陳繼營中混不下去了,唯一的辦法便是自尋出路。

正巧了,麵前就擺著一條出路,那不正是魏滿麼?

雖然困難了一些,但不妨一試……

這日裡隊伍便要啟程,魏滿的隊伍,還有太守廬昂的隊伍浩浩蕩蕩,武德便找了一個時機,趁著林讓和小靈香不在,便竄到了魏滿跟前,準備現弄自己。

武德笑著說:“拜見魏公。”

魏滿看了一眼武德,自行整理著無絕影馬的馬轡頭,武德便十分奉承的說:“魏公這馬,當真是萬裡挑一的寶馬良駒,看起來威武有神,簡直是世間少有。”

魏滿整理好馬轡頭,等著林讓挑選馬匹,一起啟程上路,淡淡的說:“武將軍若有什麼話,不妨直說罷。”

武德乾笑一聲,說:“魏公,您有所不知,德此番來,其實是想要提醒魏公,小心太守廬昂,此人乃係陳繼的心腹,陳繼派遣他來,並非想要助拳魏公,而是……監視魏公。”

這麼淺顯的道理,魏滿能看不懂?

魏滿這個人心機頗為深沉,而且心思特彆的細,若不然為何不相信林讓便是列侯呢?

縱使萬千相似,縱使麵容、身量、眼神,甚至是一舉一動,都十足相似,魏滿還是覺得心有懷疑。

更彆說懷疑陳繼了,懷疑陳繼,便像是魏滿食飯一樣簡單,乃是每日裡必不可少之事。

魏滿笑說:“武將軍不會就來與孤說這個事兒罷?那就請回罷。”

魏滿一點子也不給武德麵子,武德又乾笑一聲,硬著頭皮,說:“其實……德還有一事,那便是……”

他壓低了聲音,低低的說:“那便是靈香郡主之事。”

魏滿眯著眼睛,側目看著武德,除了魏滿與林讓二人之外,隻有武德知曉小靈香的身份。

武德低聲說:“靈香郡主乃是破虜將軍之女,以防靈香郡主意氣用事,壞了魏公攻打魯州的大計,卑將願意跟隨在郡主身邊,監視郡主的一舉一動,彙報與魏公……”

他說著,又頓了頓,笑著說:“魏公也知曉,因著卑將曾經搭救過靈香郡主一次,因此郡主對卑將似乎有些不同,若是卑將能監視郡主的一舉一動,必然事半功倍,何樂而不為呢?”

魏滿一聽,突然“哈哈”的笑了兩聲,說:“武德啊。”

武德趕緊拱手,說:“卑將在。”

魏滿眯起眼睛,嗓音陰沉的說:“孤成就大事兒,從來不用女子上位,也十足瞧不上踩著女子上位之人,你可知道了?”

武德的臉色登時有些難堪,魏滿這說得著實清楚,再明白不過了,魏滿不屑武德這種做法。

小靈香對武德情有獨鐘,武德便想利用小靈香的感情,換取在魏營中的一席之地,這種心思對於魏滿來說,實在太齷齪不堪了。

魏滿說罷了,也不理會武德,轉身便勒馬離去。

武德立在原地沒動,魏滿走了幾步,突然頓住,轉過頭來看著他,目光帶著微笑,唇角也洋溢著淺笑,口中的話卻冰冷刺骨,說:“是了,若是孤知曉,還有另外一個人,清楚香兒的身份,武將軍怕是不會好過的,因此還請武將軍……守口如瓶。”

武德麵色雖不好看,卻還是拱起手來,說:“是,請魏公安心。”

魏滿勒馬離開,臉色陰霾到了極點,也不知小靈香到底稀罕武德哪一點子。

他催馬離開,便看到了林讓,林讓正兀自搗騰馬匹。

讓林讓選一匹馬,結果選了半天也不見人影兒,仔細一看,林讓竟還在奮鬥著。

魏滿平日裡隻騎絕影馬,但也會一直帶著無影馬,無影絕對不會給任何人騎乘,但卻無時不刻的不帶在身邊。

林讓挑選著馬匹,無影馬就在旁邊,歪著頭看著林讓,因著魏滿不讓任何人動無影,所以林讓也不好選無影。

其實若是讓林讓選,自然是選無影,畢竟是自己以前的坐騎,乘坐起來也方便,無影特彆溫順,從來不會與林讓尥蹶子。

不像眼前這匹馬。

馬奴給林讓選了一匹最最最溫順的馬匹,哪知道林讓根本無法騎上這匹溫順的“小馬駒”。

隻要林讓一碰它,立刻便尥蹶子,恨不能橫著打挺兒。

林讓鬨了一頭大汗,好不容易爬上了馬背,結果就在此時,溫順的“小馬駒”又開始打挺兒撩開橛子,使勁一揚馬背,林讓還未來得及拽住馬轡頭,便瞬間從馬背上掀了下來。

“先生!!”

魏滿看的驚心動魄,一個縱身直接從絕影馬背竄下來,“嘭!!”一聲,一把摟住掉下來的林讓。

林讓還以為自己就要被甩下馬背了,沒成想一點子也不疼痛,睜眼一看,原是魏滿。

魏滿嚇得驚心動魄,隻覺一顆心臟差點跳出腔子來,就算接住了林讓,還覺驚魂不定。

連忙嗬斥說:“你做什麼這般不小心!?騎馬便騎馬,為何逗它?你這般逗它,不把你甩下來,還留著你不成?”

林讓:“……”自己隻是正常的騎馬,並沒有“挑逗”那匹溫順的小馬駒。

魏滿十分不講理,一上來劈頭蓋臉就責備林讓。

林讓隻是默默的聽著,一臉冷漠,似乎懶得與魏滿還口一般。

而立在旁邊的無影馬,也就是林讓昔日裡身為列侯的坐騎,似乎看不下去魏滿這般訓斥自己的主人,還是一匹有脾性的馬了。

立刻上前兩步,“嘭!”一聲,拱了魏滿後背一下。

魏滿根本沒有防備,哪想到被無影馬給偷襲了,他還沉浸在方才的驚心動魄之中,沒有回神。

結果身量一個不穩,猛地往前撲去,一把將林讓摟在懷中,直接在林讓的唇上便啃了一口……

【5更】

魏滿直接撲在了林讓身上,將人狠狠摟在懷中,猛地一愣,立刻便想要起開,畢竟撲過去不是自己的本意,而是無影馬搗鬼。

不過魏滿也不知怎的,一瞬間竟有些猶豫與不舍,隨即鬼使神差的輕輕在林讓唇邊吻了下去。

林讓也是一愣,起初被撞得有點疼,不由“嘶……”了一聲,不過很快,魏滿的親吻便溫柔了下來。

就在二人幾乎沉浸忘情之時,小靈香蹦蹦跳跳的從旁邊跑了過來,嘴裡脆生生的說著:“公子,你選好馬了……啊呀!”

小靈香的話還未說完,趕緊捂住自己的麵頰,但是指縫有點大,十分“漏風”,使勁去窺探那正忘情親吻的二人。

小靈香喊了一嗓子,魏滿登時回了神,腦袋裡一陣陣發麻,不知自己在做什麼,趕緊退開兩步,拉開自己與林讓的距離。

魏滿腦子“轟隆隆”作響,仿佛有千軍萬馬跑過,將魏滿的思維與意識踏成了碎渣渣……

林讓則是相當淡定了,一臉平靜的看著魏滿,甚至都沒臉紅,似乎還在回味一般,抬起手來輕輕的碰了碰自己的唇角。

“咳!”

魏滿使勁咳嗽一聲,說:“快點挑選一匹馬,要啟程了,不要耽誤了時辰。”

林讓選了好幾匹馬,都不怎麼得勁兒,便說:“卑臣可以騎這匹無影馬麼?”

若是平日裡,魏滿絕對不會讓旁人去騎無影馬的,但是此時此刻魏滿的腦子裡轟隆隆的還在奔騰著,因此根本沒聽清楚林讓在說什麼。

便胡亂的點了點頭。

林讓見他一點頭,趕緊牽過無影馬,無影馬根本不掙紮,溫順的厲害,畢竟它和小蠻一樣,第一麵便認出了林讓就是子昔日裡的主人,怎麼可能會不配合?

林讓翻身輕巧的躍上無影馬,親切的撫摸了一下馬鬃毛,說:“出發罷。”

直到林讓騎著無影馬都沒影兒了,魏滿這才看清楚,林讓這廝竟然騙了無影馬走,但那是魏滿自己答應的,也沒有辦法再反悔。

眾人一路行至魯州,臨近魯州之時,便停了下來,並沒有立刻進發。

太守廬昂見他們整頓營帳,停了下來,親自過來詢問,為何不趁熱打鐵的進軍下去,反而距離魯州這麼點距離便停歇了。

不過太守廬昂都沒遇見到魏滿本人,隻是看到了林讓,林讓十分淡漠的說:“實在對不住廬太守,魏公一路奔波,身子不支,突然病倒了,因此沒辦法繼續趕路,隻能停下來歇息兩日。”

廬太守也不知道魏滿是真的病了,還是假的病了,但人家魏滿手握幾十萬大軍,廬昂隻有五千兵馬,根本抵不過,說是來監視魏滿的,但廬昂也不敢真的惹急了魏滿,唯恐陳繼還沒給自己撐腰,自己便成了魏滿的劍下亡魂!

魏滿本人……自然是沒有生病的,此時坐在營中,正在享用晚膳,一口一個大包子,還吃了一碗餛飩,一盤子糖醋裡脊。

這些都是日前林讓教導膳夫們做的美味,魏滿從未想到,這行軍打仗,也能吃到如此好吃的菜色。

林讓從營帳外麵走進來,便看到魏滿正在大快朵頤。

除了魏滿,旁邊還有小靈香,也同樣大快朵頤,吃得白嫩嫩的小臉蛋上都是包子油。

小靈香使勁擦了一把自己的嘴巴,低頭一看,隻有一個大包子裡。

小靈香的眼神,不由便與魏滿撞在了一起,兩個人對視一眼,眼睛中登時閃爍這精光,同時伸手去抓包子。

魏滿:“這包子是孤的!”

小靈香:“是香兒噠!”

魏滿:“你敢跟孤搶包子,信不信孤這就去找來廬太守,接發你的身份?”

小靈香:“哼!你一個堂堂齊州牧,大將軍,跟我一個小娃娃搶包子,魏公不要臉!”

林讓:“……”

林讓走進來,趕緊放下帳簾子,生怕廬太守還沒走遠,聽到了魏滿底氣十足的吼聲,生病了不能趕路,卻能跟小孩子搶包子食?

林讓一走進來,小靈香便哼唧說:“公子,魏公欺負香兒,他搶香兒的大包砸!”

魏滿冷笑一聲,麵容殘酷到了極點,說:“你便是告狀,又能奈孤何?”

魏滿與小靈香誰也不放手,差點把包子給捏爛了,林讓十分無奈,走過去將包子解救下來,然後從中間掰開,一人一半放在魏滿與小靈香的手心裡,二人這才稍微平息下來,勉強和解。

林讓淡淡的說:“魏公準備一下,這裡距離魯州府署不遠,咱們今日晚上,便帶著靈香郡主,夜探魯州府署……”

深夜。

初冬的天氣十分乾燥,漆黑的夜色中彌漫著一股冷漠的肅殺之氣。

雖然已經入夜,魯州府署卻並不安寧,破虜將軍的長公子吳敇,不停的府署大堂之內走來走去。

他的步履匆忙,雖是踱步,但比平日裡走路還要快了許多。

吳敇麵容焦急的說:“父親,魏滿的軍隊已經駐紮在府署城外十裡的地方,離咱們實在太近了,必須想一個對策才是!”

四五年過去了,如今的吳敇,可不是當年半大的少年了,吳敇十八歲有餘,馬上便要十九歲,已然出落成了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

麵容硬朗,透著一股年輕的青澀之感,卻又兼具著成熟英武的氣息,身量高大,體格健壯,頗有大將之風。

其父破虜將軍吳文台坐在上首位置,比吳敇要穩重很多,眯著眼睛,說:“前去稟報主公的探子,可有回複了?”

主公,自然指的是陳繼那老死不相往來的弟弟,陳仲路了。

吳敇的臉色瞬間冷漠了下來,一提起這個便有氣,冷聲說:“什麼主公!父親,已然這麼多次了,您合該看清楚陳仲路的嘴臉,若不是他有用父親的地方,從不見他給父親什麼支援,如今探子一去,便石沉大海,陳仲路壓根兒沒想助力父親!他根本不管魯州死活!”

吳敇這般義憤填膺的說著,便聽一個清朗卻溫柔的嗓音,淡淡的說:“長公子此言差矣。”

隨著聲音,一個身影便從堂後麵繞了出來,原是廬瑾瑜。

廬瑾瑜乃是吳文台的侄兒,吳敇的發小,一直跟隨在吳文台身邊出謀劃策。

廬瑾瑜從裡麵轉出來,坐在席上,很是冷靜的說:“陳仲路並非不擔心魯州的死活,隻是不擔心將軍的死活罷了,陳仲路如今有意拖延時間,擺明了便是想要等魏公將將軍的部隊打垮之後,再派人過來,順理成章的接手魯州,與陳繼對抗。”

廬瑾瑜分析的頭頭是道,吳敇一聽,著急的說:“這不是更過分了?我父親為他出生入死,這陳仲路,果然是個豎子!”

吳文台蹙眉說:“敇兒,現在說這些,也毫無意義,該如何對抗魏公的軍隊,這才是第一要務。”

廬瑾瑜則是氣定神閒的說:“伯父又何必如此擔心?魏公此人,心機頗為深沉,而且素來隻打有準備之仗,如何會費力不討好來攻打魯州呢?這其中怕是彆有深意,瑾瑜私以為,伯父不防派人悄悄出城,麵見魏公,與魏公說開來才是。”

吳敇一聽,皺著眉,頗為不滿的說:“瑾瑜,你如何這時候竟信任了那魏滿去?誰不知魏滿詭計多端,如今已經兵臨城下了,瑾瑜你還替他說話兒?”

吳敇的話剛一落,便聽到“哈哈哈”的大笑聲,說:“什麼兵臨城下,孤已然來了!”

吳敇與吳文台一聽,均是一驚,立刻抓起自己手中的兵刃,隻有廬瑾瑜一個人,十分鎮定,並未見半絲慌張,反而氣定神閒的坐在席上。

“嘭!”

郯州府署大堂的門突然被人打開,先是第一飛將薑都亭,與一臉肅殺的大將召典破門而入,陳列在兩側,隨即才是魏滿。

魏滿這次深夜探訪魯州府署,那可是做足了萬全的準備,將武藝第一的薑都亭,和唯一能與薑都亭打成平手的召典,全都帶在身邊,以防不測。

魏滿後麵,還跟著一臉淡漠的林讓。

眾人走進大堂,吳敇“嗤——”一聲拔出寶劍,說:“魏滿?!”

魏滿笑眯眯的走進來,負手而立,幽幽的掃了一眼眾人,目光落在廬瑾瑜身上,說:“當真是沒想到啊,如今能信孤的,竟然是廬公子?”

魏滿可記得廬瑾瑜,廬瑾瑜是自己最大的情敵。

昔日裡魏滿與廬瑾瑜比美,列侯口口聲聲說廬瑾瑜更美,廬瑾瑜最美,廬瑾瑜美甚。

魏滿那是要記一輩子的。

但沒成想,如今最相信自己的,反而是自己昔日裡的情敵,也算是造化弄人了。

吳敇十分戒備的看向魏滿,見他總是去看廬瑾瑜,便往廬瑾瑜身邊走了兩步,將廬瑾瑜團團的護在身後。

魏滿一笑,似乎有些無奈,說:“怎麼?孤生得便是一副大奸大惡模樣?再者說了,咱們昔日裡並肩作戰,孤可是拚儘全力相救破虜將軍,聚陽城一戰,難道你們忘了?”

眾人自然沒有忘,聚陽城一戰,便是因這陳仲路拋棄了吳文台,不給運送糧草,吳文台孤立無援,當時身為盟主的魏滿,便率領大軍趕到,營救吳文台,並且將佟高打得落花流水,奠定了日後殺進京城的基礎。

魏滿這般一問,吳敇也記得,心中立時有些搖擺不定,畢竟四五年都過去了,魏滿因著列侯的死,改變了很多,剛愎了很多,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就在眾人言語過招之時,魏滿一撇頭,就看到了林讓。

林讓自從剛走進府署,就沒說過一句話,魏滿一看,原是林讓目光十分“熱烈”的盯著廬瑾瑜在看。

似乎因著林讓的目光太過熱烈,所以廬瑾瑜也發現了,回視過去,便看到了與列侯生得一模一樣的林讓。

廬瑾瑜那完璧無瑕的麵容突然出現了一些裂痕,有些驚訝的看著林讓。

魏滿咳嗽了一聲,不著痕跡的站在林讓麵前,阻斷他去看廬瑾瑜的目光,說:“先生,你也說一句。”

林讓一共有兩個男神,一個便是嬴子雲將軍,另外一個,便是日後身為大都督的廬瑾瑜了。

林讓再次見到男神,已經四五年都過去了,當年十四歲的廬瑾瑜,已然完璧無瑕,驚為天人,如今再一看廬瑾瑜,當真是猶如謫仙一般,完美的令人不敢逼視。

對比當年略微青澀的少年來講,如今的廬瑾瑜又多了幾分運籌帷幄的清傲。

林讓聽魏滿讓自己開口說話,便淡淡的說:“廬公子猶如完璧,果然名不虛傳。”

魏滿:“……”孤讓你說話,便是讓你讚歎廬瑾瑜美甚?

【6更】

魏滿差一點點,隻是一點點,便被林讓氣死了。

讓他開口說話,是讓他證明魏滿來這裡不是找茬兒,而是與吳文台合作的。

哪知道林讓竟然一副被狐狸精給勾了魂兒的模樣,定定的看著廬瑾瑜。

魏滿心想,這先生跟列侯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見到廬瑾瑜的眼神,恨不能都一個模樣。

廬瑾瑜說:“這位是……?”

魏滿說:“這位是孤麾下謀士,奉孝先生。”

眾人都聽說了,有個名喚奉孝先生的,幫助魏滿,幾乎不動一兵一卒,便打下了郯州,已經名揚千裡。

還聽說這個奉孝先生生得與昔日裡的列侯一模一樣,因此得到魏滿的寵信。

如今一見,果然是一模一樣。

廬瑾瑜感歎了一聲,說:“果然相似,幾乎是一個模樣兒。”

魏滿不想看他們“惺惺相惜”,便說:“孤今日來不是找打架的,而且還帶來了十足的誠意。”

他說著,揮了揮手,召典便退了出去,帶回來一個人。

是個半大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進了廳堂來,那不正是小靈香本人麼?

小靈香跑進來,眾人一看,立刻全都怔愣住了,吳敇不由驚訝的說:“香兒!”

“哥哥!!”

小靈香大喊了一聲,“噠噠噠”猶似小炮彈一般就衝了過去,迫不及待的模樣。

吳敇趕緊迎上兩步,微微蹲下身來,準備去抱小靈香,哪知道小靈香“噠噠噠”,頭也不回的直接從吳敇身邊跑了過去,還“咕咚”一頭紮進了廬瑾瑜懷中。

廬瑾瑜趕緊抱住小靈香,關切的說:“香兒,可有受傷不曾?”

吳敇:“……”

吳敇還保持著半蹲的姿態,結果渾身都僵硬了,尤其是麵容,幾乎龜裂開來,那叫一個尷尬。

如不知情的,還以為廬瑾瑜是她親哥哥,自己才是那個乾哥哥呢!

小靈香窩在廬瑾瑜懷中,像是一個小樹懶一樣,對吳文台和吳敇說:“爹爹,哥哥,魏公是個大好人!”

魏滿剛要洋洋得意起來,就聽小靈香說:“不不,半個大好人,魏公除了欺負香兒,搶香兒的包子之外,其餘時候都是大好人!”

魏滿深吸一口氣,心說不與小丫頭片子一片計較。

小靈香又指著林讓,說:“公子是大大大——大好人!超大的好人,這次來,是想與爹爹和哥哥商討對抗陳繼的事情噠!”

魏滿笑說:“如何?孤沒有撒謊罷,孤來此間,是與破虜將軍商討如何一同對抗陳繼的,倘或孤真的有意襲擊魯州,直接放大軍攻城便可,何必多此一舉呢?”

他說罷了,又說:“各位,可要聯手,給陳繼一點顏色看看?”

吳敇眯著眼睛,說:“魏公搭救家妹,吳敇感激不儘,但這兵家大事,不是一兩句話便能說清楚的,我等如何能相信魏公不會反悔?魏公今日明麵上與陳繼合作,暗地裡來找我們,保不齊明日裡便不會明麵上與我們合作,暗地裡去找陳繼罷?”

林讓一看,這吳敇好似比四五年前更有算計了一些,並不像四五年前那般,一拍腦袋便開始行動了。

林讓淡淡的說:“倘或少將軍不相信,卑臣大可以留下來作為人質,留在魯州府署之內。”

魏滿一聽,心中警鈴大震,脫口而出:“萬萬不可!”

絕對不可!

吳敇奇怪的說:“為何不可?”

魏滿一時卻有些語塞,為何不可?

當然因著林讓剛才那癡迷的眼神,所以不可。

林讓若是留在這裡當人質,豈不是日日夜夜都要與廬瑾瑜相對,還不被廬瑾瑜給勾走了魂魄去。

當然不可!

但讓魏滿說出口這個緣故,魏滿是絕度說不出口的

就在兩方僵持之時,廬瑾瑜突然說:“瑾瑜相信,魏公可有什麼計策,不防說出來,諸位一同探討探討。”

吳敇看向廬瑾瑜,不知廬瑾瑜為何這般相信魏滿,一時間心裡有些不對滋味兒,但怎麼不對滋味兒又說不出來……

第二日一大早,太守廬昂特意往魏滿的營中前去探看,昨日裡魏滿生了病,不讓人探看,今日廬昂便鍥而不舍的又跑了過來。

太醫林奉攔在門口,說:“廬太守,主公還在歇息,實在不方便探看,廬太守的好意,卑臣定然向主公傳達。”

廬昂見林奉多加阻攔,不由心中有些疑惑,又覺平日裡魏滿身強體壯,就連單薄的林讓都沒有生病,魏滿反而病倒了,有些不合乎清理。

廬昂便說:“魏公病倒,我怎麼可能不前去探看,失了禮數?還請林太醫放行,我就遠遠的一看,不會吵到魏公歇息。”

林奉急得額頭上都是汗,要不是他習慣了麵無表情,此時恐怕已經露陷。

魏滿與林讓、薑都亭和召典帶著小靈香去了魯州府署,昨夜連夜去的,叫他守著營帳,今日還未歸來,若是廬昂闖進營帳,那便露了餡兒!

林奉決計不能讓廬昂闖進營中,阻攔著廬昂,但廬昂身材高大,一身蠻力,林奉隻有一些三腳貓的功夫,絕對不是廬昂的對手。

“嘭!”一下子,廬昂使勁一推,林奉連續後退了好幾步,險些摔倒。

就感覺後背一熱,一下被人穩穩接在了懷中。

回頭一看……

“薑都亭?”

接住林奉之人,竟是薑都亭!

薑都亭昨夜一同去了府署,如今卻出現在這裡,林奉看到薑都亭,忍不住狠狠鬆了一口氣。

薑都亭笑著說:“怎麼,想我了?”

林奉好不容易鬆口氣,聽到他沒個正經,當即臉色有些尷尬。

薑都亭可不管廬昂還在看,抬起頭來,對廬昂冷冷的說:“廬太守,這裡是魏營的地盤子,廬太守前來沒個通傳,還出手傷人,是什麼道理?”

廬昂被薑都亭幽幽的一瞪,有些發怵,畢竟廬昂根本打薑都亭不過。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從帳子裡傳出來,說:“好不容易歇息一會子,都不得安生。”

隨即是“嘩啦!”一聲,帳簾子被粗暴的打開,魏滿從裡麵走了出來。

廬昂一見到魏滿,趕緊拜禮,魏滿冷冷的說:“什麼事兒,這般急火火的?”

廬昂就說:“啟稟魏公,其實卑臣是想與魏公商討進攻魯州之事,如今咱們已經到達魯州,魯州刺史吳文台必然還未準備妥當,不若魏公一聲令下,咱們立刻發兵,攻打吳文台一個措手不及,豈不是妙哉?”

“不妙。”

廬昂剛說完,便有人狠狠撅了他一句。

回頭一看,就見林讓一身白衣,仿佛下凡的謫仙一般,從遠處走了過來。

林讓方才去換了一身衣衫,這才走過來,氣定神閒的說:“廬太守為何會有如此蠢鈍的想法?”

“你……”

廬昂聽林讓說的如此直白,差點被氣得原地爆炸。

林讓淡淡的說:“廬太守不妨想一想,吳文台驍勇善戰,如果大軍與吳文台硬碰硬,那麼結果必然是兩敗俱傷,誰也討不到任何好處。”

的確如此,吳文台實在過於驍勇,不過廬昂本就在做無本兒的買賣,反正出兵不是自己出,都是魏滿來出,死傷他也不心疼。

林讓又說:“不若調遣大兵,將魯州府署的城池團團圍住,斷水斷糧,吳文台就算是再驍勇,他的部隊就算是再精良,也決計抵抗不住斷水斷糧,到那時候,吳軍士氣大敗,我們何須出兵,魯州不攻自破!”

廬昂一聽,的確是個辦法,而且比較簡單,但如此一來,魏滿豈不是不用損兵折將?

魏滿笑著說:“奉孝先生所言甚是,那便如此罷!若廬太守還是堅持攻城,不若廬太守便做這個先鋒,如何?”

廬昂不敢第一個與吳文台兵戎相見,也隻好如此了。

於是魏滿的軍隊,與廬昂的軍隊便一起發兵,將整個魯州府署的城池,全部包圍起來。

這麵大軍包圍了魯州府署的城池,信誓旦旦要斷水斷糧的餓死吳文台的士兵。

但另一麵,魏滿便悄悄的與吳文台聯絡,準備天黑之後,往吳文台的府署之中,運送糧食。

這樣吳文台不會斷水斷糧,但明麵上裝作十分虛弱,人心大亂,便能哄騙陳繼的耳目。

運送糧食是個問題,這麼大的動靜,絕不能是魏滿親自去運送糧食,這樣一來,魏滿便想找一個靠譜的來監督運糧的事宜。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林讓了。

林讓素來很是著調,而且沉穩冷靜,臨危不懼,的確是負責糧食的最佳人選,但讓林讓去見廬瑾瑜,魏滿心中又十分忐忑難安。

今日是第一次偷偷往魯州府署運送糧食,入夜之後,林讓便帶著士兵悄悄潛出營地,往魯州府署而去。

時辰已經剛過了子時,天色黑的很,萬籟俱靜,魏滿在主公營帳中著急的走來走去,一刻也閒不下來。

蹙著眉,煩躁的說:“這奉孝先生,怎麼回事?如何還不歸來?”

“已然這個時辰,按理來說,合該回來了。”

“難不成……是出了什麼變故?”

小靈香托著腮幫子,正抱著一個大包子在食夜宵,嘟嘟囔囔的說:“魏公不必著急,公子一定會把糧食全須全影的送到噠!再者說了,我哥哥與瑾瑜哥哥,那功夫都是出神入化的,真是有個變故,也絕能保公子完全!”

一提起廬瑾瑜,魏滿更是蹙眉,說實在的,他們的計劃如此周密,廬昂說決計不會發現的,其實魏滿最擔心的……

是林讓與廬瑾瑜一見如故。

小靈香似乎看出了魏滿的心意,故意笑著說:“啊呀!不過這若是公子與我瑾瑜哥哥一見麵兒,有諸多想訴說的衷腸,那這時辰可就沒譜兒啦,是不是鴨魏公?”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6更2萬字更新達成~明天仍然2萬字更新!

【小劇場】

魏老板:想一想,我已經很久沒吃全魚大餐了▼皿▼

讓寶:▼_▼

*

謝謝沙之器的2個地雷,謝謝雲裡霧裡、晏江、米稀已成仙、37617341的地雷,[親親]o(* ̄3 ̄)o

感謝小天使們的營養液~

特彆謝謝愛玩的孩子的1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