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用期已滿(2 / 2)

奸臣套路深 長生千葉 44664 字 7個月前

魏子廉偷偷的說:“大哥,怎麼樣兒,嫂子是不是列侯?”

魏滿瞥了他一眼,沒說話,點了點頭。

魏子廉震驚的說:“還真是?!叫我給猜對了!我便說來著!”

魏滿說:“孤可告訴你,這事兒不要出去瞎說,免得給林讓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是了是了!”

魏子廉一打疊的答應著,說:“大哥你放心,於情於理,我都不會多說的,再者說了,弟弟的嘴把門兒著呢,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門清!”

魏滿知道魏子廉素來十分靠譜,經過這四五年的曆練,也比往日裡更是沉穩了很多。

魏滿這麼想著,便歎了口氣。

魏子廉納悶說:“大哥,都抱得美人歸了,為何還要歎氣?”

魏滿便“惡狠狠”的抱怨說:“哼,你可不知,這姓廬的,果然沒一個好東西,日前那個廬昂還在牢中關著,這廬瑾瑜便不讓孤省心了。”

魏子廉一聽,瞬間明白了,因著林讓與廬瑾瑜惺惺相惜,這一點子誰都能看的出來。

如果隻有一塊餅子,那麼林讓一定交給廬瑾瑜吃,絕不會交給魏滿。

再退一步,如果有一塊餅子,非要掰成兩瓣,那麼林讓一定會將一半交給廬瑾瑜,另外一半交給嬴子雲。

誰讓林讓一共有兩個男神呢?

不過林讓也是有說辭的,畢竟魏滿太壯了,不需要多食……

魏滿便很苦惱了,該如何戰勝廬瑾瑜呢?

魏滿便看向魏子廉,說:“你不是鬼主意最多麼?去給孤打聽打聽,怎麼討好林讓才行。”

魏子廉得了命令,也不含糊,立刻便離開了府署的議會大堂,去找林讓了。

林讓正在藥房裡擺弄藥材,就他一個人,魏子廉便走進去,笑眯眯的大喊了一聲:“嫂子!”

林讓淡然的抬頭看了一眼魏子廉,被人喊了一聲嫂子,臉上根本沒有什麼奇怪的表情,仍然一副淡淡的模樣。

若是一般男子被人喊了嫂子,不是暴跳如雷,就是覺得十分羞辱,能如此淡定的,那必然是林讓無疑了。

魏子廉走進去,說:“嫂子,我大哥叫我過來,討好你呢!”

魏子廉說的十分直接,瞬間便把魏滿給賣了出去。

“討好?”

林讓奇怪的看了一眼魏子廉。

魏子廉笑著說:“是了!我大哥吃味兒來著,說你對什麼廬公子啊,子雲將軍啊,等等都十分上心,唯獨對他,不冷不熱的,我家大哥可傷心了。”

林讓聽了不信,魏滿傷心也就是裝裝樣子,再者說了,林讓對廬公子和子雲將軍好,那是因著林讓是二人的小迷弟。

小迷弟見了男神,林讓已然是最最最淡定的一個人了,若喚作了旁人試試看。

一口一個“歐巴!”“哥哥!”“我愛你!”“想給你生猴子!”,魏滿肯定瞬間原地自爆,拉著廬瑾瑜與嬴子雲同生共死去了……

林讓十分不解,不知魏滿為何要因這個苦惱。

魏子廉說:“嫂子,你就哄哄我們大哥,我大哥是一方之主,天下霸主,多少郡守州牧聞風喪當啊!也是要麵子的。”

林讓想了想,說:“也行,但……你要配合。”

“我?”

魏子廉不知什麼情況。

更不知情況的是魏滿才對。

魏滿剛剛批閱了文書,準備回去找林讓溫存一下,結果一出門,正好撞見了林讓。

除此之外,還有魏子廉。

魏子廉笑眯眯的衝著魏滿,高喊一句:“嫂子好——!”

說著,還鞠躬。

魏滿:“……”魏子廉這小子,腦子怕是給燒壞了罷?

魏子廉喊聲震天,路過的仆役紛紛側目,投來探究的目光。

魏子廉喊完了,就對身邊的林讓笑著說:“大哥,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喊完了,大哥千萬說話算數,多多臨幸我們嫂子啊!”

林讓十分淡定的擺擺手,說:“放心,你且去罷。”

“得嘞!”

魏子廉趕緊一溜煙兒跑了,魏滿這才反應過來,不是魏子廉賊膽包天,而是林讓又蔫壞。

魏滿可是了解林讓的人,林讓滿肚子壞水兒,而且蔫壞,壞得很那個就是他。

魏滿無可奈何的一笑,說:“這回歡心了?”

林讓淡淡的說:“還行。”

魏滿笑著說:“那我們……”

他的話還未說完,“報——”的大喊聲從遠處傳來,一個士兵跑過來,跪在上,呈上一封邸報。

陳繼撤退,陳仲路被燒了糧草,輜重緊巴巴的,可能也撐不住多少時日便要撤退了,魯州算是太平了下來。

這幾天都相安無事,除了山林大火,再沒什麼其他。

哪知道突然來了邸報,魏滿拿起來一看,麵色登時凝重了起來。

林讓說:“怎麼?”

魏滿說:“這印信,乃是脩兒送來的。”

脩兒……

那不是魏滿的義子,魏子脩麼?

林讓在還沒“死”之前,和魏子脩的關係也不錯,當年魏子脩一直跟著小皇帝,後來魏滿的勢力漸漸膨脹,小皇帝年齡漸長,兩邊的衝突越來越多。

身為大將軍的魏滿被革去了職務,遣到了齊州駐守,不止如此,小皇帝還扣押了魏子脩。

令他擔任侍郎,跟在自己身邊,其實就是想要拿捏一個人質,日後也好製衡魏滿。

魏子脩遠在京城,卻突然令人偷偷送來了邸報,而且是快馬加鞭,一定是急報。

魏滿立刻拆開邸報,蹙起眉頭來,說:“陳繼……”

陳繼急匆匆離開了魯州,離開之時可不隻是放了一把火,燒了陳仲路,禍及魯州百姓,還令謀主攸遠,跑到京城去,給魏滿告狀。

說他功高震主,而且不服管教,在地方稱是土皇帝,私自斬殺郯州牧,又搶奪魯州,擴張自己的地盤,肆無忌憚,馬上就要攻打進京城,做第二個佟高了!

小皇帝是個聰明人,從小便是如此,但他也知道,魏滿的勢力的確在不斷的膨脹,因此接見了謀主攸遠之後,分明知道陳繼是誇大其詞,汙垢魏滿,但仍然召開了廷議,召集了幾個心腹大臣,準備商議如何對抗魏滿的事情。

林讓沒成想,四五年間,昔日裡的情誼已經分崩離析,果然是應了那句合久必分。

魏子脩聽說了這件事,覺得事關重大,因此特意密保送來,請魏滿早些知曉,造作打算。

“啪!”

魏滿重重合上文書,冷聲說:“好一個陳繼,攛掇著人主,兩個各地郡守,準備聯手對抗孤,孤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兒!”

“主公!”

就在此時,夏元允與段肅先生快步從遠處走來,二人見了魏滿,拱手行禮。

段肅行禮之時,一低頭,突然看到林讓腰間的玉佩,不由吃了一驚,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魏滿與林讓。

夏元允比較粗枝大葉,倒不是有勇無謀,在這種感情/事情上,神經比較粗而已,因此並沒有發現。

夏元允說:“主公,日前仆役到隔壁小郡采買糧食,遇到了一些阻礙。”

魏滿蹙眉說:“什麼阻礙?”

魏營人數眾多,除了從大本營齊州運送糧食之外,還要在附近采買糧食和輜重,這才能有富餘囤積。

仆役按照常規去采買糧食,哪知道卻碰了壁,一但聽說是魯州府署的魏軍想要采買糧食,糧販不是不賣,就是將糧價抬得很高。

段肅先生說:“卑臣懷疑,是有人在暗中操作,故意與我軍為難。”

魏滿剛剛接到了義子的邸報,心中十分狐疑陳繼,但如今沒有證據,也不好說是陳繼的事情。

林讓便說:“主公,卑臣請命,去隔壁小郡親自探查一番,正好軍中藥材欠缺,卑臣一同前去采買。”

魏滿想了想,托了陳繼的福,如今自己正在風口浪尖兒上,他不放心林讓一個人出門,恐怕有什麼意外,便說:“孤隨你一起去。”

林讓與魏滿準備輕裝簡行,什麼人也不帶,就這樣出門去,也能減少目標,避免引起旁人注意。

魏滿不由就想起了日前在趙梁屯兵之時,他也與林讓一同上街去探查過,當時為了掩人耳目,林讓穿著一身女裝。

那模樣真是好看的緊。

魏滿靈機一動,笑著說:“林讓啊,為了避免被人發現端倪,你這次也穿女裝,可好?”

林讓一點子也沒有抗拒,點點頭,說:“主公說的甚是有道理。”

魏滿一聽,心中驚喜無限,又能看到林讓的女裝了,實在養眼的很,一想起來,心竅便像是被小羽毛撓了一般,酥酥癢癢的。

沒等魏滿癢完,林讓卻麵無表情的說:“隻是……主公也說過,讓上次穿過女裝,為了掩人耳目,這次輪到主公穿女裝,豈不是更好?”

魏滿:“……”

【5更】

林讓讓自己穿女裝……

魏滿現在腦子裡隻有這個想法。

魏滿眼睛一動,婉轉的說:“這……仿佛不太行,你看孤,身材過於結實高壯了,彆說一般的女裙不合身,就是能穿上,也定然五大三粗,走在街上恐怕會惹人注意,這倒適得其反了,沒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反而被人多加關注。”

林讓一聽,好像的確是這麼一回事兒,魏滿的身材看起來雖不怎麼糾結,但其實肌肉很多,這要是穿起女裝來,恐怕會嚇壞兩個。

林讓想到此處,便感歎說:“說起來,廬公子若穿女裝,必然毫無破綻了罷,畢竟廬公子最是俊美。”

魏滿:“……”

為何突然說起了廬瑾瑜那小子?

魏滿滿肚子的苦酒,沉沉浮浮,無助的飄揚著……

魏滿趕緊拉著他,說:“那算了,咱們輕裝簡行,換身不惹眼的衣裳,這就走罷。”

魏滿生怕林讓想要叫上廬瑾瑜,拉著林讓便走。

兩個人出了府署,便往隔壁的小郡趕去,因著為了掩人耳目,魏滿與林讓並沒有騎絕影馬,也沒有騎無影馬,隻是換了很是普通的坐騎。

兩個人穿著普通的衣裳,換上了普通的坐騎,慢悠悠的往小郡趕去,就當做路過歇腳的商賈,成功混入了小郡。

隔壁一直在打仗,這裡的小郡卻沒有被殃及,看起來經濟十分景氣,街上的商販不少。

說實在的,林讓來到這裡之後,很少出來“逛街”,看到這些難免覺得有些意思。

而魏滿發現,林讓很喜歡“逛藥鋪”。

誰出門逛街不是找些新鮮頑意兒,古頑玉石等等,而林讓竟然喜歡逛藥鋪。

魏滿拉著他,說:“咱們去那邊走走,那邊有個糧鋪。”

林讓似乎有些依依不舍,還回頭使勁看那家藥鋪,雖眼神十分冷漠,但魏滿心裡一突,怎麼會有一種林讓在對自己撒嬌的錯覺?

兩個人走進糧鋪,裝作商賈隨便買了一些糧食,糧食的價格正常,並沒有出現虛高抬價的情況,看來抬價的問題真的是針對魏軍。

魏滿蹙著眉,從糧鋪中走出來,說:“隻是不知是誰在搗鬼。”

那糧鋪的老板其實也不知是誰在搗鬼,但是有命令不讓他們賣給魏軍糧食,否則就要抬高價格,糧鋪隻是個小糧鋪,這兵荒馬亂的,誰的話都要聽,因此具體情況也不知情。

魏滿又說:“去那邊再走走。”

二人順著大街一直往前走,就聽到“哇——哇——”的聲音,似乎是小孩子的啼哭聲。

回頭一看,還真是。

一個繈褓中的小嬰兒,估計也就不滿一歲,正放聲大哭著,而小嬰兒此時包裹在繈褓中,繈褓竟然吊在一隻長戟的戟頭上。

一堆軍兵開過去,為首的那個頭領,戳著長戟,晃著繈褓中的嬰兒,正哈哈大笑著,說:“有趣兒有趣兒!這娃兒哭起來著實招人喜愛!”

林讓微微蹙了蹙眉,魏滿冷笑說:“這些盜賊,竟然搶了旁人的孩子來作樂。”

身後跟著的士兵還一連串兒的恭維,說:“是了是了,哭聲甚是響亮,您看這繈褓,繡工多好,可能還值點錢兒。”

又一個士兵說:“隻是……校尉,咱們帶著一個孩子,回去營中,會不會被主公訓斥?”

那校尉嗤了一聲,不屑的說:“榆木腦袋,耍夠了,出了城,咱們把娃兒隨便一扔,不就行了?”

“是是是!校尉說的好!”

林讓越聽越覺得這些人憤毒,就算自己以往沒有感情,也絕不會隨意宰割一個孩子的生死。

他們把孩子帶出城,隨便一扔,這麼大點兒的孩子,豈不是過不得一天便要凍死了?

林讓淡淡的說:“他們是誰家的軍隊?”

魏滿說:“雖沒穿正經的介胄,但一看便知道,是陳仲路的,他們的戟頭上都有標記。”

林讓“嗬——”了一聲,說:“原是後將軍的軍隊,主公,咱們跟上去看看?”

魏滿就知道,林讓想要“多管閒事兒”,把孩子救下來。

這隆冬天氣,雖然已經漸漸回暖,準備開春兒,但夜裡始終冷的很。

若是孩子真的被丟在野外,決計活不過今日。

魏滿雖覺惻隱之心乃是可有可無之物,但既然是可有可無,有也無妨。

魏滿便點了點頭。

周圍的百姓很多,但是看他們手拿長戟,因此不敢上前招惹,隻好一個個忍氣吞聲的看著他們把小嬰兒給挑走了。

那夥軍兵真的開出了城去,校尉還挑著繈褓使勁的忽悠,就差直接兜著圈子的甩了。

那行人出了城,便說:“快走罷,一會子便要天黑,快與大部隊彙合,咱們還要趕著回營呢。”

“是,校尉!”

林讓一聽,輕聲說:“若是這些人與大部隊彙合,想要救下孩子便困難了。”

他說著,拍了拍魏滿的肩膀,說:“上!”

魏滿:“……”有一種林讓其實在叫小蠻,而不是叫自己的感覺。

魏滿十分無奈,不過寵溺一笑,說:“是,遵命。”

他說著,突然拔身而起,“唰——”的一橫,長劍一擺,劍尖一勾,“當——”一聲,挑起地上幾塊石子。

“啊!!”

“怎麼回事兒!?”

“誰在那裡!”

魏滿根本不現身,畢竟陳仲路的人可能認識自己,石子“劈啪”的一聲,直接打在那些士兵的頭上,因著沒有介胄保護,一個士兵抬手一抹,竟然流血了!

“什麼人在哪裡?!”

“滾出來!”

“再不滾出來,爺爺我就……哎呦!”

他的話還未說完,“啪!”一聲,又一個石子打過來,這回石子有點大,而且直接打進了他哇哇大叫的嘴裡。

“嗬!!”

那校尉抽了一口冷氣,疼的腦袋發麻,“呸!”一聲,低頭一看,竟然吐了滿嘴的血,還被打掉了兩顆大門牙!

“校尉!校尉您沒事兒罷!”

“校尉,咱們還是快走罷!敵人在暗,咱們在明,實在不利啊!”

“是啊校尉,下次再教訓這小孫兒……啊呀!”

那士兵還想說幾句體麵話,結果也被應聲打了一記,疼得根本不敢再開口。

那校尉也知道,對方功夫太厲害,絕對在他們之上,大部隊還在前麵,沒能彙合之前,不能和對方硬碰硬。

一揮手,很橫的說:“走!”

士兵們趕緊追著校尉往前跑去,一群人狼狽至極的跑掉,繈褓便丟在一邊的地上,孩子還在“哇哇——”大哭,竟沒有一個理會的。

林讓趕緊走過去,將孩子抱起來,那孩子哭得有些嗆著,林讓趕緊去哄,不過他本就是個麵癱臉,不習慣做什麼表情,也不會哄孩子,沒什麼經驗。

魏滿走過來,說:“你怎麼這樣哄孩子,繃著個臉,孩子當然怕你,笑起來,笑一個。”

林讓想了想,扯著嘴角,呲了一下牙。

“哈哈哈哈!!!”

他一呲牙,孩子沒笑,魏滿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那叫一個暢快,前仰後合的。

林讓被他笑話了,臉色當真冷漠的可以,把孩子直接塞在魏滿懷中,說:“那有勞主公來抱孩子,主公嬌妻美眷無數,兒子便有二十五個,女兒還有六個,可以說是種馬標配了,主公有這種經驗。”

“胡說。”

魏滿趕緊說:“瞎扯,一個也無有,孤可沒有嬌妻美眷,哪來的孩子,你可勿要往孤的頭上蓋這大帽子。”

魏滿知道林讓說的是他所了解的自己,那個沒有林讓出現的自己,生怕林讓多想,自己好不容易抱得美人歸,還沒下口,絕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魏滿便湊過去一點子,賠笑說:“我心中隻有你一個人,這麼多年來,你還不清楚麼?”

林讓把他推開,說:“趕緊進城罷,還沒打探糧食的事情,也不知是誰丟了孩子,早些送回去才好。”

魏滿笑眯眯的跟上去,說:“好嘞。”

兩個人又進了城,準備四處轉轉,看看誰家丟了孩子,這繈褓的布料和繡工都是金貴之物,應該是什麼大戶人家。

“小少爺!”

“是小少爺!”

突聽又人大喊起來,林讓回頭一看,一個高大的舍門裡衝出幾個仆役來,看著魏滿懷中的小嬰兒,一連串的大喊著。

那些仆役趕緊跑過來,說:“恩公!是恩公救了我們家小少爺!方才小少爺被一夥惡霸搶走了,沒成想還能再見到小少爺!”

林讓沒成想這麼快就找到了孩子的家人,那些仆役請他們進舍門來坐,又說:“請二位恩公稍待,我家老爺馬上就趕來。”

仆役的話還未說完,那老爺已經從舍中大步跑了出來,原來是老來得子,怪不得如此寶貝著,抱住那嬰兒,又是哭又是笑的。

“多謝恩公!多謝恩公啊!”

那富賈連忙對林讓和魏滿作揖,深深的作揖了兩次。

林讓見他年紀至少也在五十歲左右,肯定比自己年長,便伸手去扶那富賈,說:“不必如此。”

那富賈被扶起來,一抬頭,不由“嗬——”的抽了一口冷氣。

他倒不是看到了林讓,而是瞥見了旁邊的魏滿,說:“魏……魏……魏……”

富賈連續喊了三聲,魏滿一看,不由笑起來,說:“沒成想,在這種小郡裡,竟還有人識得孤?”

【6更】

富賈顯然認識魏滿。

魏滿一看,也不遮掩了,說:“孤方才救了你的孩兒,不若……咱們坐下來,安安靜靜的談一談?”

那富賈一看,麵色登時有些慘白,似乎有些難言之隱,不過左思右想,似乎又怕了魏滿,隻好點頭答應,遣散了所有仆役,讓人抱著孩子先退下去了。

“轟——”一聲,關閉了舍門,一時間大堂之中隻剩下富賈、林讓與魏滿三個人。

魏滿一臉十分親和的說:“你怎麼識得孤?”

富賈先是第三次作揖,恭恭敬敬的說:“小民拜見魏公。”

然後才說:“實不相瞞,小民與魏公的從弟魏公子,曾經做過幾次馬匹生意,當時遙遙的見過魏公的雄姿一麵兒,隻是小人卑微,沒成想今日魏公大駕光臨,真是……真是蓬蓽生輝。”

魏滿一笑,說:“蓬蓽生輝?孤看不像罷,若不是你懼怕於孤,你恐怕方才就要將我們趕出去了,我們可從那些惡霸手中救下了你的獨子,你就這般感激於恩人?”

“這……這……”

富賈趕緊作揖道歉,一咬牙,說:“魏公乃小兒的救命恩人,知恩圖謀乃是祖上祖訓,切不可違背,再者……今日之言小民若是不說,恐怕便是恩將仇報了。”

魏滿與林讓也不催促富賈,富賈緩了緩,這才說:“與魏公說實話,前些日子,也就是不久之前,燕州的陳公,突然送來了消息……”

燕州的陳公,那自然是陳繼了。

陳繼送來了消息,不讓小郡的糧販子向魏滿售賣糧食,如果售賣,必須用極高的價格,否則一旦被知曉,便來問斬!

很多小商販並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隻是聽說不能向魯州府署售糧,這兵荒馬亂的年代,都是多一事兒不如少有事兒,不讓賣就算了。

商賈是城中的大戶,除了做馬匹生意,就是糧食生意,因此陳繼的人特意來找過他,警告過商賈。

魏滿一聽,冷笑一聲,說:“還真是陳繼搗的鬼!”

富賈無可奈何的說:“求魏公可憐,咱們做小本買賣的,也都是刀口上討生活,如今世道不容易,都不給活人走路的機會,小民也不是故意為難魏公,小民有多少個腦袋,敢為難於魏公啊,實在是……實在是……”

魏滿抬起手來,打斷了富賈的訴苦,說:“行了,孤已經知曉了,無妨。”

富賈聽他鬆口,登時狠狠鬆了一口氣。

然後麵上卻又為難起來,頗有些期期艾艾的說:“魏公……魏公本是小兒的恩公,小民應該答謝魏公才是,按理來說,今日時辰晚了,馬上便要天黑,理應請魏公歇息下榻,隻是……隻是……”

魏滿都不用聽完,便明白了,富賈定然是怕事兒,不想讓他們下榻在此,畢竟陳繼的人特意來警告他,不知會不會監視,富賈是惹不起陳繼的。

林讓倒是“善解人意”的,站起來便說:“那我們便不叨擾了。”

魏滿已經打聽到了售糧的事情,而且林讓都站起來了,也沒計較,魏滿難得大度的也站起身來,說:“得了,彆送了。”

富賈沒想到魏滿這麼好說話,素日裡都流傳著魏滿乃是從黃泉中爬出來的惡鬼,這樣的說法。

他的士兵驍勇善戰,鐵騎遍布,很多百姓都懼怕魏滿。

但今日一看,似乎不是這麼回事兒,意外的好說話。

富賈聽到魏滿說的那句“彆送”,登時有些無地自容起來,但自己不過一個小民,有太多太多的不敢,他不能拿一家子人開頑笑。

那富賈便屈膝跪在上,以頭搶地,默默的恭送魏滿與林讓離開。

他們從富賈的舍中出來,天色已經黃昏了,馬上日頭就要落下去。

魏滿說:“你倒是好心眼子,隻對孤一個人鐵石心腸。”

林讓奇怪的說:“讓怎麼對主公鐵石心腸了?”

魏滿湊過去說:“這還不夠鐵石心腸?你一去四五年,孤為你牽腸掛肚,如今倒是回來了,卻張口閉口廬瑾瑜。”

林讓想了想,說:“廬公子……”

他的話還未說完,魏滿便一把捂住林讓的嘴巴,生怕他又說廬瑾瑜有多俊美等等。

魏滿趕緊拉著他走,說:“快走罷,再不出城,一會子門禁便出不去了。”

二人從城中出來,騎了馬往魯州府署趕去。

其實路程並不遙遠,如果趕路,半夜估計就能到達府署,這裡畢竟不是魏滿的地頭,其實魏滿也沒打算在富賈家中過夜,還是回了府署才安全一些。

二人快馬加鞭的往回趕去,這一路上都十分順利,隻是趕了一會子,突聽馬匹打響鼻的聲音。

魏滿趕緊按住馬匹,讓馬緩行,林讓也拉住馬轡頭,說:“前麵有許多人?”

魏滿側耳傾聽說:“人數不少,而且……”

魏滿眯起眼睛,冷笑一聲,說:“真是狹路相逢,冤家路窄啊。”

前麵的那些人,竟是他們在城門口教訓的士兵。

魏滿聽到那些士兵在談話了,說的就是魏滿。

“啐!不知是那個孫子,竟然偷襲老子!”

“校尉消消氣兒。”

“越想越是咽不下這口氣,不行,咱們必須得帶著兵,回去給那孫子一點教訓。”

“這……那廝在暗處,咱們也沒看明白是誰,回去若找不到可如何是好?”

“是啊校尉,再者……咱們還要跟著大部隊運送糧食回去,若是回去晚了,主公必然怪罪啊!”

魏滿傾聽著,不由一笑,說:“原來這是陳仲路派來購買糧食的隊伍。”

陳仲路的糧倉被陳繼一把火給燒了,因此他的糧食也十分短缺,便讓人到處收購糧食。

看樣子,他們收購了不少糧食。

林讓的眼眸瞬間便亮了,不過表情依然十分冷漠,說:“主公……想不想大賺一筆?”

魏滿挑了挑眉,說:“你是說……?”

林讓眯眼說:“劫糧。”

魏滿笑起來,說:“跟孤想一起去了,可他們人數眾多,孤雖然能打幾個,但搶下來糧食,又怎麼運走呢?”

林讓對魏滿招了招手,魏滿附耳過去傾聽,隻覺熱乎乎的氣息吹拂在耳畔,又是癢,又是難耐的,偏生還要按耐這些性子聽法子……

陳仲路的士兵顯然是想要在原地紮營,畢竟他們人多,而且還運送了滿滿兩大車糧食。

魏滿按照林讓的計劃行事,其實他們的計劃相當簡單,偷偷給那些士兵的晚飯中下點料兒,讓他們清清腸子。

林讓這回來小郡,是采辦藥材來的,因此藥材十分齊全,想讓他們跑肚那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魏滿武藝遠在這些士兵之上,偷偷給他們下了藥,等待著時機成熟,這空當裡,便把兩輛裝滿糧食的輜車偷偷捆在一起。

那些士兵們嘻嘻哈哈的說話,根本不知道輜車被動了手腳。

魏滿護送著林讓,天色又黑,兩個人來到輜車邊,魏滿將林讓一把抱上輜車,讓他坐好,然後又將自己的馬匹也拴在子車上,變成四馬並駕的模樣。

這樣一來……

“啪!!”

魏滿突然一抽馬鞭,馬匹得了命令,立刻拽著輜車飛奔起來。

“啊!糧車!”

“有人劫糧!!不好了!有人劫糧!”

“快追啊,有人劫糧!”

“啊……肚子……肚子好疼。”

“肚子……這是這麼回事兒?”

那校尉發現糧車突然跑了,氣憤的大喊著:“還等什麼!?快給我追!少了糧食,咱們都得死!!”

“追啊!”

校尉大吼著,不過士兵們卻無法從地上爬起來,一時間竟然全都腹中絞痛難忍。

“還等什麼?!”

“追啊!”

“爬起來!”

校尉斥責著手下,結果這個時候“咕嚕!”一聲,自己的肚子也發出了奇怪的聲音,絞痛席卷而上,忽冷忽熱,根本沒有力氣去追輜車。

魏滿沒成想糧車這麼順利的便到了手,身後雖充斥著大吼聲,但根本虛張聲勢,根本沒人能追上來。

魏滿狂抽馬鞭,帶著林讓和輜車,一口氣飛奔出老遠,也不停留,直接駕入魯州地界,這才稍微緩住馬速。

林讓從輜車中探出頭來,淡淡的說:“看這腳程,馬上就能進入城池了。”

魏滿點點頭,剛要說話,突然眼珠子一轉,一抹詭計湧上心頭……

平日裡在府署,不是廬瑾瑜搗亂,便是吳敇搗亂,還兼具薑都亭這個人麵獸心,見旁人好他心裡不如意的家夥,更有小靈香時不時蹦出來壞事兒。

魏滿已經數不清楚被打斷的次數了,心想著……

這荒郊野嶺的,除了自己與林讓,再沒有第二個人,還有誰能殺出來搗亂?

而且四周黑漆漆的,在野外做那檔子這事兒,也彆有一番滋味兒。

魏滿這麼一想,故意停住了輜車。

林讓奇怪的說:“不走了麼?”

魏滿說:“不走了,已經進入魯州,陳仲路的士兵追不上來了,咱們停下來歇息一個晚上,明日再走。”

魏滿說著,還一本正經的撒謊,說:“孤看這片山林不好走,怕是馬車磕了碰了,再泄了糧食,還是明日天亮之後再走罷。”

林讓不疑有他,便點點頭,說:“也可。”

魏滿眼看奸計得逞,立刻迫不及待的鑽進輜車中,“嘭”一聲,將林讓壁咚在輜車的地板上。

林讓一仰,頭冠一下散落下來,“咕嚕嚕”滾在一邊,黑發有些鬆散,也瞬間披散下來。

魏滿看到這場麵,似乎再難忍耐什麼,突然吻了下來,林讓並沒有拒絕,十分配合。

這讓魏滿更是忍無可忍,聲音沙啞的說:“林讓,我們……”

他的話剛說到這裡,就聽到“踏踏踏”的馬蹄聲,竟然從四麵八方逼近,像是包圍而來一樣。

魏滿一驚,連忙撐起身來,一把抓住自己已經扔在一旁的佩劍,手臂上的肌肉都繃緊起來,戒備的仿佛是一隻蓄勢待發的老虎。

“踏踏踏!”

馬蹄聲大作,一個身著黑紅介胄的男子騎在赤色駿馬之上,身後帶著一群鐵騎。

“將軍!前方似乎有輜車!”

“還是陳仲路的輜車,那車上有標記!”

薑都亭今日負責值崗,帶著鐵騎四周探查,因著陳仲路還駐紮在附近,薑都亭生怕他們背地裡做一些什麼小道道兒,巡邏的範圍很廣泛。

突然在山林之中看到兩輛輜車,上麵竟還標有陳仲路的標記。

薑都亭立刻大手一揮,說:“包抄起來!”

“是糧車!”

“竟是糧車!”

“將軍,好多糧食!”

鐵騎快速衝上,瞬間將輜車包抄起來,薑都亭催馬上前,因著輕鬆“劫糧”,心情甚好,用畫杆長戟一挑,口中笑著說:“本將軍倒要看看,是哪隻庸狗,竟然大半夜的,把糧車開到了本將軍眼皮子底下來!”

“嘩啦!”

隨著車簾子被掀起,薑都亭劫糧的喜悅感瞬間灰飛煙滅。

因為……

他仿佛看到了主公?

而主公與林讓的姿態似乎有些……

魏滿還以為是陳仲路的人追上來包抄了他們,哪知道竟然是自己人壞事兒。

都已經思慮的如此周全了,萬萬沒成想,會有人不辭辛苦,千裡迢迢的跑來壞事兒!

魏滿咬牙切齒的說:“薑、都、亭!”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魏老板:糧車實在不穩固,翻車了QAQ

讓寶:▼_▼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23333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歲三王神男我 16個;沙之器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無 50瓶;焰歸、檸橗 20瓶;君生 16瓶;沉沉沉沉、漫隨雲卷雲舒、紫 10瓶;洛清歡、若蕊 5瓶;溢芳香的瓶子 2瓶;肥肥肥宅、辰星、餘美人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