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戰亡(1 / 2)

奸臣套路深 長生千葉 39475 字 5個月前

陳繼離開了京城,退兵回燕州, 但是心中十分不甘。

陳繼千裡迢迢率兵來到京城, 沒進京城門便罷了, 竟然還被魏滿“當街羞辱”, 顏麵無存!

陳繼越想越覺得不甘,在路上便發了雷霆大怒, 謀主攸遠聽說, 嚇得心驚肉跳。

“謀主, 您快給想個辦法,到底如何才好啊?”

“是啊, 主公動怒, 怕是咱們都彆活了!”

“謀主,便數您法子最多,而且昔日裡與主公還有些交情, 您出麵兒的話,準成。”

攸遠被這麼多人供奉著,心裡那滋味兒自是不同尋常的。

謀主攸遠昔日在京城裡, 也是有名的八廚之一,仗義疏財, 與魏滿、陳繼等等, 那關係都非同一般,曾經差點子還拜了把子。

因此攸遠在軍中的地位很高,大家都覺得他與陳繼關係不錯。

不過陳繼這個人,講究的很厲害, 是不會與謀主做把子兄弟的,主公是主公,家臣是家臣,僅此而已。

攸遠心中也清楚這點子,到底矮人一頭,喊了一聲主公,那便是家仆,但架不住要麵子。

便昂首挺胸的說:“這有何難?我這就去見主公便是了,你們放寬了心。”

眾人一聽,不由全都驚喜起來,籲了口氣,說:“當真甚好!”

攸遠被大家奉承著,便出了營帳,準備去主公營帳,尋見陳繼。

陳繼正在發怒,聽說攸遠來了,便陰沉著說:“叫他進來。”

攸遠一進門,還未發話,陳繼已經雷霆動怒,“啪!!!”一聲,將一隻耳杯劈手摔在攸遠的麵前。

攸遠嚇得蹦起老高,險些被碎片劃中。

陳繼冷聲說:“孤叫你出謀劃策,你怎麼說的?你說隻要兵臨城下,便能借著虢氾的借口開進京城!現在呢?!現在如何了!?孤的大軍不但沒有開進京城,反而被魏滿羞辱,攸遠!你要如何負這個責任?!”

攸遠嚇得趕緊“咕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說:“卑臣無能,卑臣無能。”

“你確實無能!”

陳繼森然的說:“孤的營中,不養無能之人!”

攸遠趕緊說:“主公,主公您聽卑臣一言啊……”

陳繼並不想聽他說話,揮手說:“你這等無能之人,在孤營中也是吃乾飯,聽說你侄兒還仗著你的名頭,一直鬨事兒,謀取不義之財?像你這樣的人,孤更是不能留!”

“主公!”

攸遠叩頭說:“主公,主公,卑臣有一計策,可以反撲魏滿那小兒。”

陳繼聽罷了,眯著眼睛,說:“當真可以?”

攸遠趕緊點頭說:“可以,可以!”

陳繼說:“你且說來聽聽,若是無用,便立時斬了你的頭顱!”

“是是!”

攸遠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說:“主公,如今魏滿在京城中好生猖狂,但主公您可彆忘了,魏滿離開了自家地盤兒,齊州、郯州和魯州他都應接不暇,不若主公便趁此時,揮師進軍魯州,殺他魯州一個措手不及,這樣一來,魏滿還在京城,遠水救不了近火,也奈何不了主公,主公大可以報仇雪恨!”

陳繼一聽,眯了眯眼睛,揮師進軍魯州。

之前陳繼被魏滿陰險了一番,失去了魯州,這一直是他的心頭大患,如今魏滿不在魯州坐鎮,被小皇帝招進了京城,倒是一個好時機。

陳繼的眼眸動了動,似乎有些心動。

攸遠趕忙攛掇說:“卑臣還聽說,魏滿為了對抗虢氾,偷偷將自己的軍隊開進了京城,第一飛將薑都亭,還有第一猛將召典,全都在京城之中,如今正好是偷襲魯州的最佳時機,主公,您還等什麼?不給魏滿一些顏色看看麼?”

魏滿被林讓給鄙視,還是默默的鄙視。

薑都亭“羞辱”了魏滿,神清氣爽便離開了,離開的時候還對魏滿揮手,笑著說:“主公,好生磨練技藝啊!”

魏滿:“……”

魏滿在藥房找到林讓之時,林讓果然還在配藥,魏滿低頭一看,薑都亭所言不虛,真的是外傷藥……

魏滿心中這叫一個警鈴大震,在林讓眼中,自己的顏值不是最高的,就連技藝也……差強人意?

這樣長久下去,豈不是要被後浪推前浪,打死在沙灘上。

他心中這叫一個惴惴不安,林讓見魏滿來了,麵上卻沒有太多表情,隻是淡淡的看著魏滿,說:“主公,您昨日夜還未說,到底喜歡什麼顏色的衣裳,讓好去請魏公子重做一件。”

魏滿:“……”林讓莫名執著於給自己穿女裝!

陳繼離開京城,大約有一個月的時間,突然有急報衝入京城。

魏滿被封為驃騎將軍,府邸還在擴建,過段時間才能重新擁有自己的府邸,這會子還住在館舍。

館舍的大門“嘭!”一聲就被人撞開了,士兵趕緊從外麵衝進去,大喊著:“主公!!主公——魯州急報!”

魏滿走出舍門來,將邸報展開一看,登時臉色便寒了下來,冷哼了一聲,說:“陳繼這個下作小人!”

林讓將急報拿過來一看……

原是陳繼撤離京城之後,竟然沒有回歸自己的燕州,而是繞路往魯州而去,直接用帶來的大軍攻打了魯州。

魯州突然被襲擊,吳文台等人率軍抵抗,並且給魏滿發來了急報,告知魏滿情況。

魏滿氣得語氣森然,說:“陳繼既然要頑,孤便奉陪到底!”

林讓看了邸報,神情並不見氣怒,反而很是冷靜,說:“主公,陳公想頑,我們也無需硬碰硬,一旦交鋒,兵力和財力上都有損失,實不合算。”

魏滿疑惑的說:“你的意思是?”

林讓淡淡的一笑,說:“讓……自有打算。”

禁庭。

小皇帝的傷勢已經大好,升座於大殿之中,看著跪在台下的林讓,笑眯眯的說:“哦?朕沒有聽錯罷?”

林讓拱手說:“人主沒有聽錯,卑臣想要請求人主恩賜,不知人主還記不記得答應卑臣的?”

小皇帝笑著說:“當然記得,朕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兒說過,日後你想好想要什麼獎賞了,便直接與朕說,朕都會滿足於你。”

林讓淡淡的說:“卑臣已經想好。”

小皇帝說:“朕倒是很想聽聽,你到底想要個什麼樣兒的獎賞。”

林讓一臉淡漠,語氣也很冷淡,說:“卑臣想請皇上,冊封卑臣為……魯州刺史。”

“魯州?”

“刺史?”

此時此刻的小皇帝與魏滿竟然十分默契了,兩個人都拋出了疑問。

雖魏滿與林讓一起進宮,但是他根本不知道林讓的注意是什麼,也就是剛剛之時,魏滿才知道,林讓竟然讓小皇帝冊封他為魯州刺史!

林讓點頭說:“人主沒有聽錯。”

小皇帝也聽說了陳繼的事情,陳繼不甘受辱,回師攻打了魏滿剛剛奪下來的魯州。

而林讓這時候突然要求皇上把魯州賞賜給他,必然是針對陳繼去的。

小皇帝笑眯眯的說:“奉孝先生,您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不開口則是,一開口就是整個魯州,你可知,魯州刺史,是個什麼樣兒的官銜?”

如果魏滿沒有升官,還是齊州牧的話,魯州刺史的官銜基本與齊州牧平起平坐。

隻不過刺史偏向文官,州牧偏向武官而已。

林讓十分淡然,說:“卑臣知道。”

小皇帝似乎覺得十分有趣兒,又說:“既然如此,奉孝先生已經深思熟慮,朕答應過的話一言九鼎,也不會食言……好,朕就封你為魯州刺史,奉孝先生,接封罷!”

“謝……人主。”

林讓重新跪下來,叩首謝恩。

魏滿在一邊微微蹙眉,林讓變成了魯州刺史,那便不再是自己營中的謀士,如此一來……

魏滿想到這裡,有一種占有欲被狠狠侵犯的感覺,總覺得心裡酸溜溜兒的。

林讓站起身來,謝恩之後便對小皇帝說:“人主,陳繼私自侵犯魯州的事情,想必人主已經知曉,如今人主已經將魯州封給卑臣,還請人主為卑臣做主。”

小皇帝就知道,他肯定打的這個主意。

小皇帝把魯州正式冊封給林讓,林讓便是魯州正統,陳繼這種攻打魯州的行為那就是不忠不義,如果再不撤兵,必然遭受各種譴責。

陳繼的軍隊數量遠遠在魏滿之上,就目前的勢力來看,陳繼的影響不可小覷,雖當年陳繼沒能當選義軍總盟主,但陳家的勢力,三代三公也不是鬨著頑兒的,到底積攢了不少人脈。

陳繼的勢力不隻是讓太守州牧們眼紅,還讓小皇帝眼紅,因此小皇帝也十分樂意幫助林讓,譴責陳繼,敲打他的氣焰。

小皇帝的詔書很快便下來了,昭告天下魯州之事,讓林讓成為正統,另外一方麵,也譴責了陳繼的做法,勒令陳繼立刻退兵。

陳繼那邊根本沒想到會發成這樣的事情,林讓簡直陰險,這做法無異於釜底抽薪。

不止如此,林讓竟然還開始動員其他地方太守,聯合起來對抗陳繼,如果陳繼不撤兵,他們便立刻聚成討伐的聯盟,在小皇帝的召命之下,前去討伐陳繼。

林讓給各地太守寫了移書,並且有小皇帝作為許可靠山,那氣焰簡直隻能用“囂張”兩個字來形容。

因著林讓寫字兒並不好看,所以便讓書法漂亮霸氣的魏滿親自書寫移書。

林讓冷笑了一聲,說:“就告訴陳繼,如果要打,我一定奉陪到底。”

魏滿挑眉看了一眼林讓,突然放下手中毛筆,一把拉住林讓,將人直接拉到自己身邊,讓他麵對自己坐好。

林讓一轉,袍子正好勾住了筆墨,“啪嚓”一聲,案幾上的筆墨全都掉在地上,摔了個七零八落。

林讓趕緊低頭去看,皺了皺眉,說:“筆……”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已經被魏滿狠狠的親了一下。

魏滿這才“不滿”的說:“你請聖明做魯州刺史,都未曾與孤商量一番,也真是專行獨斷,越發的有底氣了,嗯?”

林讓淡淡的說:“不過是小事兒,便沒有商量。”

魏滿都給氣壞了,說:“這還是小事兒,那在你眼中,什麼才是大事兒了?”

林讓仔細想了想,目光平靜冷漠的注視著魏滿,說:“主公喜歡什麼顏色的女裙,便是大事兒。”

魏滿:“……”女裙女裙女裙……

魏滿已經快被洗腦了。

魏滿說:“你往日裡還是孤營中之人,如今做了魯州刺史,再不是孤的人,該如何補償與孤?”

林讓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說:“那……將軍不若做讓的人。”

魏滿一聽,不由嗤笑了一聲,微微側了一下頭,眯著眼睛注視著林讓,已經被林讓的一本正經給逗笑了,說:“刺史大人這張嘴巴,怕不是抹了蜜一樣,怎麼說出來的話,如此之甘甜?”

陳繼營中。

“嘭——!!”

陳繼狠狠將移書砸在地上,一腳踢翻案幾,惡狠狠的大喊著:“魏滿!魏滿這個小兒!一定是魏滿的毒計!!”

“他竟然讓皇上冊封了奉孝小兒做魯州刺史!”

“還發了詔書譴責與孤!!”

“魏滿,孤於你不共戴天——”

謀主攸遠在營帳門口便聽到了嘶喊的聲音,嚇得有些不行,腿肚子轉筋,都不敢進來。

可惜陳繼已經聽到了他的腳步聲,說:“滾進來!”

攸遠趕緊連滾帶爬的衝進來,叩頭說:“拜見……啊呀!”

他的話還未說完,已經被陳繼一腳踹翻在地,就仿佛地上的案幾一樣,翻著肚皮活似一隻王八。

“主公,主公饒命啊……饒命啊……”

攸遠趕緊爬起來,貼著地麵扣頭,說:“饒命啊!”

陳繼惡狠狠的將詔書甩在攸遠臉上,說:“你自己看看!你當初是怎麼跟孤說的!讓孤去攻打魯州,趁著魏滿不在,攻陷魯州,現在呢!?現在呢!魯州變成了他奉孝的人,孤做了這麼多,全都打了水漂!”

攸遠已經更沒有其他話,又說:“主公息怒,主公饒命啊!”

“饒命?!”

陳繼冷笑一聲,森然的說:“都是因著你的鬼主意,孤的臉麵全都丟光了,如今各地太守唯恐天下不亂,已經準備聯合起來攻打孤,孤的一切,都叫你給毀了!”

陳繼說罷了,又陰狠的說:“好哇,魏滿、奉孝,他們想要跟孤拚個你死我活,孤就讓他們看看,到底是誰更厲害!”

“主公!主公,萬萬不可啊!”

謀主攸遠趕緊說:“主公,萬萬不可,魏滿與奉孝手中有皇上的詔令,如果此時主公再與二人針鋒相對,那便是犯了大不敬的過失!主公麵對一個魏滿,自然是不足為懼的,但若是各地太守真的來渾水摸魚,那真是防不勝防了!”

陳繼如何能不知道這個淺顯的道理?隻是他剛才被衝昏了頭,氣的已經失去了理智。

謀主攸遠這麼一說,陳繼便怒說:“那你說,該如何是好?!”

攸遠說:“主公,這個時候,千萬不能硬拚,暫時服軟兒一些也是好的,等過了這陣風頭,咱們再跟魏滿與奉孝那兩個小人計較,也不遲啊。”

陳繼覺得實在羞辱,謀主攸遠趕忙說:“主公,卑臣請命,帶一些珍奇珠寶上京,賄賂人主,暫緩情勢。”

謀主攸遠覺得,最近陳繼的脾性不定,經常怒極攻心,再加上自己侄兒被抓的事情,陳繼已經不信任自己,因此他不敢在陳繼身邊停留。

其實攸遠是準備想個法子,避避風頭再回來。

陳繼眯著眼睛,說:“也隻能如此了……”

驃騎將軍府已經基本落成,是全新的將軍府,小皇帝特意讓人趕製而成,足見小皇帝的誠意。

今日魏滿便要從館舍搬到驃騎將軍府下榻,其實魏滿肯定還是要回齊州去的,不過身為驃騎將軍,府邸還是要有的,這是最基本的體麵兒。

驃騎將軍府邸落成,眾人今日是來恭賀喬遷之喜的,士大夫們紛紛登門拜訪,不過全都被攔在了門口,沒讓進去。

驃騎將軍魏滿有令,今日忙碌,隻見幾個相熟的友人,其餘人等一概不能放行。

此時此刻,將軍府中,魏滿便引著林讓,在四周踏走著。

魏滿笑著說:“刺史大人,還喜歡麼?”

林讓點點頭,說:“鳥語花香,魏公的府邸,倒是彆致的很。”

魏滿又引著林讓往後麵兒去,來到一個彆致清靜的小院落,魏滿說:“來,這麵兒走,有禮物要送給你。”

林讓被他拉著往裡走,二人進了院落,竟是一個藥廬,比當年在趙梁營地的藥廬還要大,大了很多很多。

魏滿笑著說:“這藥廬是我特意讓人改製的,你看如何,喜歡麼?”

林讓點點頭,十分誠實的說:“喜歡。”

魏滿便說:“那刺史大人說喜歡藥廬多一些,還是喜歡孤多一些?”

前來賀喜的林奉與薑都亭剛進了門,便聽到魏滿說出這樣甜倒牙,卻羞恥的話來。

就聽林讓冷淡的說:“自然是喜歡魏公多一些。”

魏滿一聽,好生自豪。

薑都亭一聽,好生羨慕。

結果就在此時,林讓又說:“因著主公會改建藥廬。”

林奉:“……”為什麼有一種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感覺,並不驚訝呢?

魏滿那臉色,方才還甜蜜蜜,瞬間就乾涸在了臉上,尷尬得不得了。

薑都亭走過來,似乎特意來看魏滿的笑話,笑著說:“主公,恭喜恭喜啊。”

魏滿毫不客氣的甩給他一個白眼,就帶著林讓繼續往裡走,說:“這裡是曬藥的地方,你看日頭采光多好,你還可以把藥典都拿出來曬一曬。”

眾人跟著魏滿一麵往裡走,突然看到空場前麵有一個類似於小花園兒的地方,因著是盛夏的天氣,四周鮮花綻放,還有蔓藤,搭起了架子,爬的滿處都是,一片盎然生機的模樣。

林讓說:“這是……?還有個噴泉池?”

魏滿熱情的引著林讓,說:“你看,孤還特意在這裡建了一座湯池。”

“湯池?”

眾人都是詫異,原來這小池子是湯池。

魏滿笑眯眯的對林讓說:“你每日裡搗騰這些采藥,必然累得很,若是疲乏了,便在這湯池裡泡一泡藥浴,解一解疲憊,不是很好?”

這幕天席地的,周邊綠蔭環繞,花草叢生,設置一個湯池,看起來實在有些奇怪。

魏滿之前聽林讓說過,他以前住的那個地方,有一個叫做什麼彆墅的地方,裡麵自帶遊泳池,在魏滿看來,其實就是一個大湯池。

魏滿為了讓林讓有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因此特意修建了個湯池。

更加奇怪但是,湯池不到幾步的地方,還擺著一張美人榻,可以供人側臥歇息。

林讓奇怪的說:“這張軟榻為何擺在外麵兒?”

魏滿便笑著說:“哦,你看這四周鳥語花香的,若是疲憊了,在這裡坐上一坐,歇上一歇,不是也很好?”

魏滿說的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的扯謊,林讓則不疑有他,根本沒看出魏滿的壞心眼兒。

薑都亭則是挑了挑眉,林讓看不出來,他可是一眼就看出來,這榻正好對著湯池,一旦林讓用湯池,魏滿肯定坐在這裡觀賞,再沒有其他用處了。

薑都亭看著遊泳池,又看著旁邊的榻,笑了笑,不由低聲說:“主公倒是會頑,不若……我也這般頑頑?”

林奉聽到了薑都亭的自言自語,十分冷淡的看了一眼薑都亭,然後淡漠的說:“薑將軍若是想這般頑,首先需要一個將軍府。”

薑都亭:“……”

頭一次被林奉插刀,薑都亭的感覺很是微妙。

今日林讓便跟著魏滿搬進了將軍府中,因著是第一日搬過來,所以府中還沒什麼下人與仆役,都是明日才會供職。

魏滿便親力親為,挑了好幾桶熱水過來,注滿了湯池。

入夜之後,花園月色朦朧,光線暗淡,魏滿在四周點上了燭火,嫋嫋的湯池熱氣騰騰而起,搖曳著燭火,映襯著四周的花香,一切看起來都如此美妙,攝人心魄。

魏滿覺得剛剛好,便把林讓給叫了出來,讓他過來沐浴。

林讓不疑有他,便準備沐浴,魏滿則是美滋滋的坐在一麵的榻上,正襟危坐著,一臉“乖巧”的模樣兒。

“是了……”

林讓剛要寬衣,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把衣裳重新套了回去。

魏滿:“……”隻差一點子!

魏滿趕緊說:“怎麼的?可是水溫不合適?”

林讓搖頭說:“隻是讓突然想起來,讓有贄敬要送給魏公,恭喜魏公喬遷。”

魏滿吃了一驚,笑著說:“你還有喬遷禮送給孤?”

林讓便回身去拿禮物,很快又走了回來。

魏滿滿麵欣喜,禮物放在一個精致的盒子裡,看起來特彆精致珍貴。

林讓笑著說:“魏公,可以打開看看了。”

魏滿剛要打開,卻見林讓麵上掛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笑容,那笑容很是滲人,一般林讓這樣笑起來,肯定有哪裡的人必然遭殃。

魏滿登時遲疑了,趕緊縮回手來,說:“不會……又是女裙罷?”

林讓淡淡的說:“不是,魏公難道更喜歡女裙?”

“不不不!”

魏滿趕緊說:“不,不喜歡,一點子也不喜歡。”

聽林讓說不是女裙,魏滿便放下了一百二十個心,將盒子“哢嚓”一聲打開。

裡麵……

裡麵的東西很奇怪。

魏滿一瞬間沒看懂,饒是他從小生在貴胄之家,什麼樣的珍奇異寶沒有見過,但是……

但是這裡麵的東西,他還真的沒有見過。

其中一樣是之前佩戴過的貓耳朵發卡,當時是公主粉的顏色,這次換成了雪白雪白的,應該不是之前那款了。

還有另外一樣東西,看起來像是……

貓尾巴?

毛茸茸的,也是雪白雪白的,看起來煞是可愛。

就算魏滿不是毛絨控,看到這樣白綿綿的尾巴,心底裡也會自動升起一股溫柔來。

不過……

魏滿將貓尾巴拎起來,奇怪的說:“林讓,這是什麼東西?”

林讓淡淡的說:“貓尾巴。”

魏滿一臉迷茫的說:“孤知道是尾巴,但這貓尾巴是……?”

魏滿也知道是貓尾巴,看出來了,但是林讓平白無故的送了一條貓尾巴過來,簡直匪夷所思。

就見林讓微微一笑,笑的猶如謫仙下凡,卻令人不寒而栗,如果魏滿有尾巴,此時應該已經炸起來了。

林讓淡淡的說:“這耳朵尾巴,很襯將軍。”

魏滿拿著貓尾巴,感覺自己的冷汗涔涔的往下流,說:“林……林讓!”

林讓仍舊一臉淡漠,拿起盒子裡的貓耳朵發卡,卡在魏滿的頭上,說:“上次魏公佩戴貓耳朵,甚是可愛,因此讓特意請魏公子,又定製了一套,這次還有尾巴,必然更加……活靈活現。”

林讓的眼睛裡恨不能綻放出冰渣子一般的光芒,看的魏滿頭皮發麻。

林讓挑唇一笑,陰測測的說:“魏公自覺一點,麻利一些。”

魏滿:“……”

魏滿心中警鈴大震,心想著林讓這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自己若是不想個好辦法,應對應對,整治整治,今兒個林讓便真的要上房揭瓦了!

魏滿眼睛眯了眯,眼眸微微轉動了一下,活脫脫一個“奸臣”形象,這如此可人愛的貓耳朵和貓尾巴,其實讓給林讓才最為合適……

魏滿入住將軍府沒多久,陳繼的使者,也就是謀主攸遠便來到了京城,他這次來京城,自然是為了討好小皇帝與魏滿,還有剛剛上任的魯州刺史,林讓。

謀主攸遠特意帶了許多見麵禮給大家,見者有份,林讓也分到了許多。

因著林讓與魏滿住在一起,所以這些見麵禮自然都送到了一起,全都送到了驃騎將軍府來。

魏滿今日在宮裡,還沒出來,林讓一個人在府中,送禮的人便來了。

林讓來到門口,看了一眼,便見送禮的隊伍一直綿延很長,仿佛不見首尾的長龍一般,輜車源源不斷。

謀主攸遠特意押送禮物而來,笑的一打疊的說:“刺史大人,刺史大人好久不見!”

林讓一臉淡漠的看著突然親切的謀主攸遠,攸遠以前看不起自己,如今林讓高升刺史,而攸遠還在陳繼麵前吃了虧,不被信任,自然要伏低姿態才是。

攸遠碰了一鼻子灰,便說:“刺史大人,這是我們主公的一片心意,主公知道您喜好藥典,因此特意送來了許多孤本,還有……”

“您看看,還有這些,都是極好的藥材,遍天下也尋不得這麼多,都是主公相送給刺史大人的。”

“這些夜明珠,主公聽說為刺史大人偏愛夜明珠,特意令人去尋,這些可都是成色頂好兒的!”

謀主攸遠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令人把箱子一一打開,諂媚的說:“刺史大人,您看如何啊?”

林讓冷淡的看著那些東西,他知道,陳繼派攸遠過來,是來服軟兒的,畢竟小皇帝已經下了詔書,林讓名正言順,如果陳繼不服軟兒,便是自取滅亡。

這些好東西,的確都很對林讓的胃口,因此林讓也不多推辭,便說:“有勞。”

謀主攸遠趕緊說:“沒事沒事!刺史大人,您真是折煞小人了!”

林讓順著車隊看了看,說:“那些是什麼?”

車隊後麵,還跟著許多人,有男有女,年紀都不怎麼大的樣子,一個穿著打扮都很彆致,不止如此,那些男女的長相,似乎都有些相似。

確切的說,似乎都與林讓有些相似。

有的是兩三分相似,隻有眼目,或者隻有鼻子,亦或者隻有嘴巴相似。

有的是三四分相似,側顏相似,或者正麵相似。

有的是四五分相似,乍一看上去還以為是林讓家裡跑出來的親戚。

更有甚者,竟然有七八分相似的,不知情的還以為是親兄弟,親姊妹呢。

林讓奇怪的看著男男女女,謀主攸遠尷尬一笑,說:“是……是這樣兒的,不知驃騎將軍可在?”

林讓淡淡的看了一眼攸遠,便淡淡的說:“魏公還在宮中。”

謀主攸遠今日除了給林讓送禮,還準備給魏滿送禮。

攸遠打算投其所好,送給林讓的,都是一些藥典、藥材等等這些東西,而送給魏滿的,就……

就是與列侯長相相似的美人兒。

無論男女。

無論環肥燕瘦。

隻要長得有一個地方與當年的列侯相似,便全都淘換過來,準備送與魏滿。

一來攸遠知道魏滿深情款款,說不定這些人中有一個,便能討得魏滿的歡心。

二來也可以分化魏滿與林讓的關係,讓他們產生嫌隙,如此便是魯州與魏滿的嫌隙了。

謀主攸遠想的很好,但誰知道那麼不湊巧,魏滿竟然不在府中,而是去了宮中。

這些美人兒正好撞上了林讓,豈不是要被遣返?

謀主攸遠正在擔心,哪知道林讓突然淡淡的說:“既然是送來的禮物,那就都送進來罷。”

攸遠一陣奇怪,但從林讓的表情上,又看不出什麼太多的變化,隻好硬著頭皮將那些美人兒也送進了府中。

魏滿在宮中就聽說了,陳繼的謀主攸遠,送來了很多禮物,想要討好自己與林讓。

魏滿十分不屑,冷笑了一聲,說:“陳繼也有巴結討好孤的一天,真是妙極!”

魏子廉趕緊追著魏滿,說:“大哥,您歡心的也太早了罷?!那個攸遠,真是懂得投其所好,送給嫂子許多許多的藥典與藥材,大哥你知道他送給你的是什麼嗎?”

魏滿不屑的說:“除了珍奇古頑,還能是什麼?這天底下的稀罕頑意兒,孤什麼沒見過?他送什麼,都也是白送。”

魏子廉一拍手,說:“攸遠送來了很多美人兒!”

“什麼?”

魏滿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魏子廉重複說:“美人!美人兒!美人啊!”

魏子廉與魏滿還在宮中,正準備出宮,二人到了車馬署,還沒離開,路過的宮人們突聽魏公子大喊著“美人兒美人兒”,還是對驃騎將軍大喊,都一臉驚愕的模樣。

魏滿:“……”

魏滿臉黑的說:“小點子聲兒。”

“哦哦……”

魏子廉趕緊說:“大哥,攸遠送來了許多美人兒,您今日不在,全都送到了嫂子麵前去,關鍵是這些美人兒,都與嫂子長得**分相似!”

攸遠送來的美人,最多與林讓長得七八分相似,哪偷**分相似的?

以訛傳訛,原是如此。

魏滿一聽,心中警鈴大震。

魏子廉又說:“大哥,您說這個事兒,嚴重不嚴重?攸遠他是挑事兒啊,給嫂子找來了一堆嫂子。”

“什麼跟什麼?”

魏滿趕緊說:“老實閉上你的嘴,彆給孤亂傳,什麼嫂子嫂子的,不要亂叫,如今他已然做了魯州刺史,又在與陳繼對陣,容不得一點子差池,子廉你嘴上把門一點。”

魏子廉受教的點頭,說:“放心罷,弟弟嘴上把門著呢。”

魏滿心中著急,攸遠送來了那麼多嬖寵,他生怕林讓誤會,趕緊便騎上自己的絕影馬,飛奔回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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