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便是危險(1 / 2)

奸臣套路深 長生千葉 40438 字 7個月前

林讓上下打量了小孔明兩眼, 說:“詹公子不願留下來也可, 你既然想去找陳仲路搬救兵, 那好……我們這就放行,如何?”

小孔明吃了一驚,饒是方才鎮定有餘,如今也有些奇怪, 滿麵狐疑的看向林讓。

這詹孔明如今年紀還小, 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因此還是太沉不住氣, 看著林讓的眼神黑白分明, 裡麵滿滿都是猜測和不信任。

林讓笑著說:“詹公子大可放心,我好歹也是魯州刺史,說出來的話, 如何能不算數了?”

詹孔明似乎還是不放心, 側頭看向魏滿。

因著他知道, 魏滿是驃騎將軍,這個聯軍軍營中,還是魏滿說了算的。

魏滿雖不知林讓打的什麼主意, 但是林讓已經說出了口,魏滿自然沒有打麵子的理由, 便十分鎮定的說:“你大可相信。”

小孔明更是狐疑。

他們費儘心思的把自己抓住, 卻突然要放了自己,這是什麼道理?

而且誰不知道,魏滿馬上要和陳仲路開戰, 魏滿是奉了皇帝之命,前來剿滅陳仲路的,而小孔明的叔父,再怎麼不願意,因著受到了陳仲路的舉薦,所以成為了陳仲路的“黨派”,如今已經變成了眾矢之的。

按理來說,魏滿抓住自己之後,一定會要挾叔父,放棄漢東郡,把漢東郡作為聯軍的一個輜重轉折點,從而進攻陳仲路。

可現在……

小孔明越想越是糊塗,不知道林讓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其實……

魏滿也不知林讓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林讓賣藥從來不出錯,比他的針灸技術強太多了,因此魏滿無條件相信林讓。

小孔明身材瘦弱,童年太過淒慘,家中常常因著戰亂揭不開鍋,身板子很小,遠沒有站在一邊戒備的嬴子雲高大,甚至才到林讓的下巴附近。

小孔明仰著頭,仰著小巧的臉盤子,盯著林讓,說:“當真?”

林讓一笑,雖笑得沒什麼誠意,不過還是笑了一下,讓自己看起來“親和”一些。

其實林讓根本不用笑,他麵癱臉的時候,比笑起來親和太多了……

林讓篤定的說:“一言九鼎,駟馬難追。”

小孔明雖不了解林讓的理由,但聽他這般信誓旦旦,到底信了三四分,至於剩下的六七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的。

林讓說:“我們不隻不會阻止你去找陳仲路搬救兵,而且……還會派人保護你,一路護送你,讓你全須全影兒的到達淮中,如何?”

小孔明一聽,那就更是懵了!

方才還能控製一下自己驚訝的情緒,如今林讓不按套路出牌,小孔明的情緒那是根本都控製不住,微微張著嘴巴,一臉瞠目結舌的看著林讓,那模樣……

林讓輕聲說:“當真可愛。”

魏滿:“……”吃味兒!

彆說是小孔明驚訝了,嬴子雲也驚訝非常,拱手說:“刺史……”

他的話說到這裡,魏滿已經抬起手來,阻止了嬴子雲接下去的話頭,說:“不必多言。”

嬴子雲拱著手,話還沒說完,已經住了聲,放下手來。

林讓看到嬴子雲,則是說:“子雲將軍,你請命的正好。”

請命?

嬴子雲都給林讓說得糊塗了,什麼請命?

剛才嬴子雲是想要阻止林讓“放虎歸山”,要知道小孔明可是漢東太守詹玄的侄兒,而且從小聰明伶俐,十分“狡詐”,這次若是朝陳仲路搬得救兵,那麼他們想要攻打淮中,必然難上加難。

嬴子雲那根本不是請命,卻被林讓“歪曲”了去。

林讓對嬴子雲說:“子雲將軍武藝出眾,騎射超群,可謂是百步穿楊,更是用得一手好槍,子雲將軍負責隨行護送詹公子,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小孔明感覺自己進了幕府之後,就在不斷的吃驚、吃驚、納罕之中度過。

小孔明震驚的抬頭去看嬴子雲,嬴子雲正巧也震驚的低頭在看小孔明,一時間二人四目相對,隨即又快速的撇開頭去。

林讓點頭說:“是了,詹公子有什麼疑惑麼?”

小孔明眯了眯眼睛,鎮定下來,說:“孔明隻有一點疑問,如果孔明不需要隨行護衛,那麼……”

林讓很順當的接話,說:“那麼……恐怕詹公子是出不了這聯軍軍營的,畢竟詹公子從我們這裡離開,我們便要確保詹公子的安全,否則路上有個風吹草動,三長兩短,這個責任,我們可是負不起的。”

小孔明一聽,果斷全都明白了過來,林讓就是想讓嬴子雲一路監視自己,如果不帶嬴子雲走,自己也走不了。

嬴子雲心中有無數的問題,他現在很想問問林讓,為什麼要自己去護送詹孔明?為什麼要把詹孔明送走?為什麼不抓住詹孔明作為人質?

不過嬴子雲心中的疑問越多,他反而越是鎮定,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小孔明眼眸微轉,思慮了一陣,說:“好。”

林讓說:“詹公子快人快語,那麼先請用膳,歇息之後,隨詹公子歡心,何時都可上路。”

小孔明很快就離開了幕府營帳,林讓說:“子雲將軍請稍待。”

嬴子雲便留在了原地,並沒有離開。

等小孔明離開之後,林讓笑眯眯的說:“子雲將軍心中必然有許多疑問,現在可以發問了。”

嬴子雲一聽,卻沒有任何發問,而是拱手說:“刺史派遣子雲前往,必然有刺史的道理,子雲雖不明白,但奉命便是。”

林讓笑了起來,笑容竟然有些柔和,雖還是冷酷無限,但是令魏滿心中警鈴大震。

林讓輕飄飄的說:“果然我越來越喜歡子雲將軍了。”

他這話一出,魏滿登時火冒三丈,嬴子雲一陣尷尬,雖他知道林讓所說的喜歡,可能多半是欣賞,但總覺得如果這樣下去,自己很可能受到無妄之災。

於是趕緊說:“子雲……先告退了。”

嬴子雲機智的離開了幕府,“嘩啦!”一聲,帳簾子剛剛放下,林讓就“啊……”的驚呼了一聲,嚇了一跳。

魏滿不知什麼時候摸到了林讓身後,一把將人抱起來,直接抱在案幾上,“嘩啦——”一聲,將案幾上的簡牘文書一股腦全都掃到地上。

危險十足的說:“孤看你的膽子也是越來越大呢,嗯?當著孤的麵兒,還對子雲將軍袒露愛慕了?”

林讓一臉正義,說:“魏公所言差矣,並非是愛慕,而是傾慕。”

“什麼慕都不可以,絕對不可!”

魏滿一口拒絕,立刻捉住林讓的嘴唇,狠狠吻下。

這林讓剛才看著俊美的小孔明眼睛拔不出來,後來又說喜歡嬴子雲,魏滿感覺自己這一天到晚,除了吃味兒,都不用食飯菜了,已經飽飽的!

魏滿決定教育一下林讓,讓他知道自己的威嚴所在,於是便與林讓來了一場“辦公桌”的羞恥戲碼,然而魏滿忘了,林讓這個人……

他是沒有“羞恥心”的。

魏滿的教育沒有成功,但是吃得“酒足飯飽”,可謂是十分饜/足。

隻是一出幕府,便看到了楊樾,楊樾的臉色可謂是十分尷尬,而且還用一臉看禽獸的眼神盯著魏滿。

魏滿:“……”

楊樾手中拿著文書,估摸著是來找魏滿稟報什麼事情的,魏滿還沒開口,林讓正巧也從幕府中走了出來,脖頸上掛著一個顯眼的吻痕。

楊樾一看,痛心疾首的說:“魏公你也太不知憐香惜玉了!”

說罷了,一臉氣憤的調頭離開。

魏滿“哎”了一聲,說:“文書!”

楊樾卻渾似沒聽見一樣,臉紅的就跑掉了……

嬴子雲負責護送小孔明,離開軍營,前往淮中找陳仲路搬救兵。

魏滿與林讓第二天一大早,特意前來送行,因著小孔明的身份不能曝光,所以魏滿與林讓並沒有高調送行,天色灰蒙蒙的時候,便送二人到了營地門口。

是了,二人。

隨行護送小孔明的,隻有嬴子雲一個人。

單槍匹馬!

這是林讓特彆吩咐的,隻讓嬴子雲一個人護送。

林讓還囑咐說:“子雲將軍乃是魏公營中虎將,而且為人正派,請詹公子放心,子雲將軍絕對會護公子周全。”

小孔明隻想離開這裡,若是沒人護送會更好。

林讓說罷了場麵話,便對嬴子雲招了招手,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單獨吩咐。

嬴子雲趕緊行禮走過去,林讓便湊過來一些,準備說一些附耳的悄悄話兒。

魏滿一看,林讓這不長記性的,昨日裡才被自己狠狠“教育”了一大通,結果今日就變本加厲的去親近嬴子雲,氣的魏滿肝疼……

魏滿立刻也湊過去,非要紮在一起,於是就變成了三個人湊在一起說悄悄話。

魏滿還擠了嬴子雲一下。

小孔明:“……”

小孔明站在旁邊,一臉漠然的看著那三個大人說悄悄話兒,他沒有武藝傍身,因此是聽不到那些悄悄話兒的,也不屑去聽。

林讓低聲說:“子雲將軍一路小心,路上必然有危險。”

嬴子雲還以為林讓要說什麼,原來是這樣,便點頭答應下來,說:“請主公與刺史放心。”

魏滿迫不及待的說:“行了,那就上路罷。”

小孔明也想早日上路,便翻身上馬,準備離開。

奈何他身子板兒太小,馬匹又是千裡馬一般的良駒,十分高大,小孔明蹬了兩下,都沒有蹬上去,差點子還踩了空。

“嘭!”一聲,小孔明一歪,從馬背上滑下來,幸而嬴子雲就在旁邊,一般撈住小孔明,這才沒叫人跌在地上。

嬴子雲撈著小孔明,也不鬆手,就像是拎小雞子一樣,將人拽起來,小孔明踢了兩下腿,說:“做什麼?放我下去!”

嬴子雲唇角一挑,難得笑了一聲,他平日裡雖看起來儒雅,妥妥的一個儒將,並不冷漠,但其實嬴子雲不是很愛笑,總是板著一張臉,正派又禁欲。

如今一笑起來,當真是俊美無儔了。

嬴子雲笑了一聲,將小孔明拽起來,直接安頓在馬背上坐好。

小孔明拽了拽自己的衣領子,彆頭去瞪了嬴子雲一眼。

嬴子雲見他坐好,便說:“出發罷。”

兩個人,兩匹白馬,很快就開出了軍營,往淮中方向而去了。

林讓眯著眼睛,看著遠去的小孔明與嬴子雲,似乎在想什麼。

不,確切的說,似乎在算計什麼。

魏滿站在林讓身邊,負手而立,說:“你如何知曉這一路上會有危險?”

如果有危險,為何林讓堅持隻讓嬴子雲一個人護送小孔明?

為何不多派一些人手去護送小孔明?

林讓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這種做法很是奇怪。

林讓側頭看向魏滿,一笑,說:“因為……讓便是危險。”

魏滿沒有聽懂,但不妨礙他覺得林讓的表情十分“陰險”。

林讓與魏滿送行之後往回走,準備回營帳去,魏滿起得太早,有些困乏,想要回去睡個回籠覺,最好是抱著林讓,這樣就太……

好了。

魏滿還未想完,一打起帳簾子,突然看到有人坐在自己帳子中,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

定眼一看……

“楊樾?”

這一大早上的,天色還沒大亮,楊樾竟然不請自來,還進了自己的營帳,不知是來做什麼的?

楊樾看到林讓,立刻站起來,笑著說:“先生。”

魏滿被徹底忽視了,使勁咳嗽了一聲,楊樾這才看見魏滿似的,語氣登時不是那麼熱絡了,說:“魏公。”

魏滿點點頭,說:“這麼早,楊公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兒稟報?”

楊樾笑著說:“不是,是先生找我。”

魏滿震驚的看向林讓,林讓這麼早就把楊樾找過來了?

林讓淡淡的說:“楊公請坐。”

楊樾趕緊坐下來,一臉殷勤的看著林讓。

林讓說:“有個事兒,想請楊公幫忙。”

“嗨!”楊樾笑了一聲,不當一回事兒,還拍著自己的胸口,說:“什麼事兒,隻要是先生您吩咐的,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油鍋,我楊樾都在所不惜,保證不負所望!”

魏滿一大清早就看到了楊樾這張油滑的麵容,隻覺得什麼困意都不見了。

林讓說:“楊公在淮中一帶人脈甚廣,前些日子還傳播了陳仲路天怒人怨的輿論,因此……我這裡也有一個事兒,想請楊公幫忙傳播輿論。”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楊樾一聽,更是使勁拍著胸脯,說:“沒問題,是什麼事情?”

林讓淡淡的說:“漢東太守侄兒詹孔明,喬裝改扮,身邊帶著一個白衣小將,二人正準備前往淮中,通風報信,請求陳仲路搬救兵,救援漢東……希望楊公能幫忙把這個事情傳播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魏滿:“……”等等,林讓他說什麼?

他剛剛是不是賣了詹孔明和嬴子雲?

詹孔明和嬴子雲隻有兩個人,一旦這消息傳出去,那麼多人都想要攻下漢東,自己做太守,必然有不少勢力,會聞風趕來襲擊詹孔明,想要抓住詹孔明要挾漢東太守詹玄。

這……

魏滿吃驚的看向林讓,怪不得林讓如此篤定,這次護送會有危險,而且還說……

“讓便是危險。”

果不其然,林讓從不誆騙於人,他就是危險,因著林讓是那個放出消息的始作俑者!

楊樾不疑有他,立刻記住,便說:“好,我這就去!”

楊樾很快興衝衝的走了,似乎能被林讓使喚,特彆的歡心似的。

楊樾一走,魏滿根本顧不得吃味兒,趕緊說:“林讓,你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林讓微微一笑,說:“魏公,良藥苦口。”

其實林讓想要的很簡單,他不過想要拉攏詹孔明而已,如今的詹孔明是漢東郡太守的侄兒,消息一旦放出去,詹孔明和嬴子雲定然九死一生。

而且依照陳仲路那個性子,絕對不會給漢東太守派兵支援,到那時候,詹孔明得不到陳仲路的兵馬,還會被其他地方軍追殺,可謂是前有狼後有虎,林讓便來一個……

“英雄救美。”

林讓淡淡的說:“咱們若是能救得詹孔明一命,到時候再擊退地方軍,打下漢東,豈不是順理成章的將詹孔明收入麾下?”

魏滿終於明白了林讓的“陰險詭計”,說:“辦法倒是極好的,隻是……這詹孔明到底什麼來頭,為何讓你如此看重,他不過是個十四五的小娃兒罷了。”

的確,魏滿並不是現代人,也不是先知,所以如今的詹孔明名不見經傳,他根本不知道小孔明的實力。

林讓對魏滿說:“魏公如果得到詹孔明,那便是如虎添翼。”

要知道,詹孔明可是這個時代的第一軍師,當之無愧。

如果魏滿能得到詹孔明,便是給自己增加了羽翼,同時削弱了武德的實力。

魏滿一聽,瞬間明白了,說:“看來這個詹孔明,日後不可限量?”

林讓點頭,說:“正是如此。”

“不過……”魏滿突然笑起來,湊到林讓麵前,在他唇上輕輕一吻,說:“孤倒是覺得……這第一的名號,非林讓你莫屬。”

林讓是個外科醫生,又兼修法醫,若是論智謀,絕對不敢與詹孔明比美,就仿佛他不能與嬴子雲比武藝一般。

魏滿顯然是在油嘴滑舌,麵容十分輕佻,拉起林讓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突然商收起了輕佻,深情款款的說:“在孤心中,你自永遠是第一。”

林讓的手放在魏滿的心口上,感受著魏滿強健有力的心跳聲,那咚咚的心跳,從掌心傳過來,似乎要引領林讓的脈搏一樣。

魏滿見林讓“動容”,便笑著說:“在你心中,孤可是第一?”

林讓想了想,十分坦誠的看向魏滿,說:“魏公指的是哪方麵?”

魏滿:“……”

哪方麵不都該是第一麼?

不是有句話叫做/愛屋及烏麼?林讓竟如此現實!

楊樾從魏滿的營帳出來,一臉美滋滋的笑容,沒走兩步,正巧看到了晨練的虞子源。

因著楊樾還沉浸在林讓的“美色”之中不能自拔,所以沒有看清,險些撞在虞子源身上。

楊樾嚇了一跳,趕緊推開兩步,瞪著眼睛看著虞子源。

虞子源剛剛晨練完畢,手裡還提著長/槍,一身黑色的勁裝,襯著虞子源高大的身材,俊美的容貌,因為汗濕的緣故,虞子源將所有的頭發向後背起,額頭上竟沒有一絲碎發,袒露出剛硬有力的五官。

黑色的勁袍有點濕,貼在大臂隆起的肌肉上,那起伏連綿,仿佛是巍峨的高山,隻有一種詞兒能形容。

——俊美雄氣!

正巧虞子源有點背光,初升深秋朝陽,從虞子源的背後緩緩升起,為虞子源俊美的容顏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暖光……

楊樾眨了眨眼睛,一瞬間仿佛看到天人降世一般,與林讓的清俊不同,虞子源透露著一股力度的野性。

“咕咚!”

楊樾莫名吞了一口口水,感覺有些口乾舌燥,明明虞子源剛剛晨練完,呼吸還有些急促,應該他口乾才是。

虞子源方才正在練槍,眼看著楊樾一大早上從魏滿的營帳走出來,不由蹙了蹙眉。

他還以為楊樾昨日裡在魏滿的營帳夜宿,便收了槍,上前來,說:“楊公為何會一早從魏公的營帳出來?”

“咚咚!咚咚!咚咚!”

楊越感覺自己見了鬼的,不知為何,自從那日回憶起自己醉酒之後“強迫”了虞子源的細節之後,突然有一種無法正視虞子源的感覺。

不止如此,現在看到帶著“特效”的虞子源,突然覺得心跳飛快,心竅不聽使喚,難受的厲害,而且十分不安。

楊樾聽到虞子源的問話,下意識的大喊著:“要你管?!”

他說罷了,直接飛快逃竄,瞬間跑走。

虞子源不知楊樾心底裡在想什麼,隻看到楊樾瞪了自己一眼,而且口氣壞得很,不由盯著楊樾的背影,苦笑了一聲……

卻說小孔明與嬴子雲很快上路,快馬加鞭趕向淮中,林讓雖然讓楊樾去散播消息,不過散播消息是需要一定時間的,輿論也有一定的滯後性,所以小孔明和嬴子雲在去淮中的路上,並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兩個人很順利的便到達了淮中附近。

嬴子雲看向小孔明,似乎在尋思什麼。

小孔明騎在馬上,都沒有回頭,淡淡的說:“看什麼?以為孔明這一路上會叫苦叫累,發公子哥兒的德行麼?很讓將軍失望?”

嬴子雲的確有些小看了小孔明,畢竟小孔明還是個半大的孩子,而且不會武藝,嬴子雲以為他是個嬌氣的公子。

哪知道小孔明一點子也不嬌氣。

小孔明說:“孔明從不到十歲便流離失所,什麼樣的苦沒吃過,輾轉在四地,趕路是家常便飯,這點子算得什麼?”

嬴子雲隻知道小孔明是官吏家庭出身,出身不錯,家境優渥,還有一個疼愛他的叔父,兄弟們也相處和睦,沒有什麼兄弟鬩牆的戲碼。

但他知道的實在太少,不免多看了小孔明一眼。

“到了。”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城門,越過城門之後,便是陳仲路的地界,因著小皇帝已經發布了詔令,令天下豪傑討伐陳仲路,所以陳仲路的“邊關”大門是關閉的。

而且這些日子,魏滿總是在開倉放糧,很多難民全都離開了淮中,跑到魏滿的地盤子去吃糧食,後來發展到一些百姓,也背棄了陳仲路,跑到魏滿的地盤子去討生活,這樣一來,淮中的百姓不到一個月,流失了很多。

要知道人口是這個年代的硬道理,因此陳仲路命令關閉大門,不許百姓逃竄,一旦抓住便格殺勿論。

如今城門緊閉,城樓上全是戍守的士兵,他們想要去搬救兵,必然要穿過這座城池才行。

“來者何人!?”

他們剛一到城門下,樓上的守城士兵便發現了,立刻大聲呼和,一揚手,弓箭手也準備待命,從上而下拉滿弓箭,隻待一聲令下,便將他們射成馬蜂窩。

小孔明朗聲說:“吾乃漢東太守詹公之侄,特來求見太守,請太守放行。”

守城的士兵一聽,麵麵相覷,漢東郡的?

他們也知道漢東郡正在打仗,這個時候過來求見,怕是想要借兵。

城樓上的士兵便說:“你身邊是什麼人?”

小孔明看了一眼身邊的嬴子雲,眯了眯眼睛,似乎自有一番算計,沒有將嬴子雲的身份告之士兵。

這一路走來,嬴子雲雖與他陣營不同,但是一直儘心儘力,他們盤纏不多,又要避免搜查,嬴子雲總是把自己的吃食給小孔明。

彆看小孔明身材瘦小,但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食量很大,嬴子雲一路護送,也從不抱怨什麼。

所以小孔明沒有道理出賣了嬴子雲,便說:“此人是我家奴。”

城門樓上的士兵往下喊話,說:“你等一等,我們去請軍師來。”

士兵們顯然不能做主,很快就把謀士給請了過來,他們太守昨日裡飲酒作樂來著,喝得酩酊大醉,現在恐怕叫不醒,因此便請謀士過來掌舵。

那謀士登上城門,往下看了看,說:“嘶……那個小的,仿佛真的是詹玄的侄兒,我們曾有一麵之緣,不過當年這娃娃還小,依稀可辨,至於……”

謀士說著,又去打量嬴子雲,這一打量,嚇得“嗬——!”的吸了一口冷氣,說:“這……這……”

士兵們也被嚇了一跳,說:“大人,到底怎麼了?”

那謀士說:“此人……此人不是魏滿麾下虎將,嬴子雲麼!?”

“什麼?嬴子雲?”

“是那個嬴子雲?”

“聽說驍勇善戰,而且善於用兵的那個嬴子雲?”

謀士一眼辨認出了嬴子雲,心中十分忐忑,說:“不行,千萬不能放行,說不定漢東太守已經投靠了魏。,但也不要聲張,儘量拖延他們,就說……就說沒聽說過他這個侄兒,已經去請太守了,但是太守病了,剛剛食了藥已經睡下,讓他們等一等。”

“是,大人!”

小孔明坐在馬背上,抬頭看著城門樓上的一舉一動,城門樓太高,他們距離又遠,饒是嬴子雲也聽不到聲息,更彆說是小孔明了。

不過小孔明看到那些人交頭接耳,一直在說話,隨即謀士急匆匆離開,隻剩下那些士兵,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士兵很快衝著城門下喊話,說:“我們軍師不曾認識什麼漢東太守的侄兒,沒有聽說過此號人物,二位再等一等,軍師已經去請太守了!”

“太守病了,剛用了藥,還未醒來,請二位等一等!”

小孔明聽著樓上的喊話,總覺得十分敷衍,似乎在故意拖延時間是的。

時辰一點點的過去,眼看著他們黃昏來到城門,如今太陽已經下山,日頭慢慢轉黑,馬上就要黑的不見五指。

嬴子雲說:“太守叫了這麼久還是不醒,想來不過是借口罷了,馬上要天黑了,指不定這附近有野狼,也有虎豹,你這小娃兒要不要我幫你找個地方落腳,歇息歇息?”

小孔明聽罷了,冷笑一聲,說:“小娃兒?嬴將軍說話可不要偏頗了,再怎麼說,我都是太守的侄兒,一方公子。”

嬴子雲見小孔明突然傲氣上,有些奇怪,說:“你……”

他的話還未說完,小孔明又冷嘲熱諷的說:“如今已經到達淮中,前麵兒的路,孔明自己能走,就不勞煩嬴將軍了,嬴將軍大可以回去複命了。”

嬴子雲更是奇怪,小孔明一路上都很安分,從不多說什麼,如今怎麼突然說話刻薄起來?

難道是因著到了淮中,便有了底氣?

嬴子雲拱起手來,說:“既然詹公子已經到達淮中,子雲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詹公子多多保重,子雲這就離開了。”

小孔明根本不多看一眼,口中說:“趕緊走,煩都煩死人了。”

嬴子雲聽罷了,有些好笑,如今天色已經黑下來,黑壓壓的一片,看樣子還有一場秋雨的模樣,馬上就要下雨,如果再不找地方避雨,恐怕會被淋濕。

嬴子雲乾脆打馬,也不說話,便離開了城門,往來路而去,很快消失了蹤影。

因為天色很黑,陰沉了下來,所以城門樓上的士兵根本沒有發現嬴子雲已經離開了。

“噠噠噠……”

嬴子雲的馬蹄聲漸漸遠去,小孔明這才回頭看了一眼,眼神深不見底,那根本不是一個十四五歲孩子應該擁有的老城。

小孔明眯了眯眼睛,轉而又看向城門樓。

“轟——!”

就在此時,城門樓突然打開,伴隨著城門打開,一聲雷響從天上直劈而下。

小孔明握緊馬韁,緊了緊喉嚨,目光淡然的盯著大開的城門。

黑壓壓的天色,黑壓壓的城門,仿佛野獸的大嘴一般,敞開漆黑大洞,無數獠牙從中迸發而出……

而那些獠牙,是突然衝出的士兵。

“踏踏踏!”

馬蹄聲,伴隨著雷響的聲音,“轟隆隆”連成一片,城門大開,卻湧出無數士兵。

“圍起來!”

“一個都彆想跑!”

“快!快圍起來!”

士兵們快速將小孔明圍了起來,團團圍在中間。

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男子從城門中走了出來,穿著官袍,一看就是郡太守了,身邊還跟隨著方才那個軍師。

小孔明被團團的軍隊圍在中間,一點子也沒有吃驚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情況,一臉淡然,甚至漠然的注視著郡太守。

小孔明淡淡的說:“太守這迎接的仗著,也太大了一些罷?”

“啐!”

郡太守啐了一聲,說:“嬴子雲何在!?跑到哪裡去了?!”

小孔明十分鎮定的說:“太守說什麼,孔明不知道。”

“你不知道?!”

郡太守冷喝說:“詹孔明!你叔父漢東太守,乃是人主親自舉薦的心腹,如今卻背信棄義,投靠奸賊魏滿,你與魏滿之麾下狼狽為奸,還不速速迷途知返?!”

小孔明看著那郡太守,也沒有下馬,仍然穩穩當當的坐在馬背上,說:“太守,如今您可認識孔明了?您的謀士不是說,從未聽說過漢東太守的侄兒麼?”

謀士當時隻不過是搪塞小孔明,因著他一眼就認出了嬴子雲,所以火急火燎的便去找郡太守,郡太守酩酊大醉,叫了很久才叫醒,又要點兵出城,耽擱了不少時間。

他們哪知道,就是這會工夫,嬴子雲已經“跑”了。

其實小孔明早就看出來了,謀士鬼鬼祟祟,還用言辭搪塞,如果是一般十四五歲的孩子,可能根本看不出來。

但小孔明天資聰穎,而且從小受苦,性子比較老練沉穩,一眼就看穿了謀士的詭計。

嬴子雲一路護送小孔明,功勞苦勞都是勞,小孔明知道,謀士的目標可能在嬴子雲身上,因此特意突然刻薄傲慢起來,把嬴子雲攆走。

郡太守與謀士出來,自然看不到嬴子雲。

郡太守不理會孔明的發問,喝問說:“詹孔明,我再問你一遍,嬴子雲何在?!”

小孔明居高臨下的坐在馬背上,淡然的看著郡太守,說:“孔明也有一句想問太守,太守可會發兵,援助漢東?”

“哈哈哈!”

郡太守突然大笑起來,十分嘲諷的看著小孔明,說:“你這乳臭未乾的豎子!不是我看你不上,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麼?人主初登大寶,哪裡有工夫管你什麼一個漢東郡的死活?你便死了這條心罷!”

小孔明聽罷了,也沒有驚訝,也沒有失望的表情,好像郡太守的回答完全就在情理之中似的。

小孔明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說:“看來陳仲路要完了。”

“大膽!!”

郡太守嗬斥說:“你竟敢直呼人主名諱?!”

小孔明輕笑了一聲,那笑容完全不像是一個孩子,說話也十分老成,說:“難道我說的不對了?漢東郡太守,乃是陳仲路親自舉薦上任的太守,如今漢東郡淪陷於鐵蹄之下,陳仲路毫不理會,隻知道享樂,大興土木,百姓民不聊生,怨聲載道,難道還能長久麼?”

他頓了頓,又說:“陳仲路連自己的麾下死活都不管,這若是傳出去,勢必貽笑大方,令人心寒至極,誰還敢來投效他?他的霸業,已經走到了儘頭。”

郡太守聽他說的陣陣有詞,冷聲說:“好哇好哇!你一個小娃娃,竟如此能說會道?好!我今兒便殺了你這個小娃娃,殺人滅口,我看看還有誰會知道,今天漢東太守的侄兒來過這裡求救!”

“給我殺!”

郡太守一聲令下,包圍著小孔明的士兵立刻衝過去。

小孔明立於馬上,早有準備,並不坐以待斃,而是一把拉住馬轡頭,撥馬就走。

小孔明一路打馬,眼看著士兵就要刺來,立刻附身壓在馬背上,猛地躲過一刺,繼續催馬狂奔。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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