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3.2(1 / 2)

林淑閣回到林家後大哭了一場,林父雖注重家無再嫁女,但也注重女兒幸福,咬牙切齒地罵陳家欺人太甚。

一日後,林父林母帶著同族去了陳家,大鬨了一場,與陳家解除婚約。

陳母心虛,又畏懼林家人多,不敢申辯什麼,林家一行十分順利,從此陳林兩不相乾。

而林家這邊,林淑閣查看自己原本的嫁妝,看中了其中最有價值的書畫鋪子。

林家是書香門第但也不能與實際脫離,經營了幾個鋪子都是清貴的,勉強維持收支。林淑閣出門前,家裡將唯二的書畫鋪給了她一間。

劇情中,原主過門一年,就將鋪子賣出,填了給陳培期出國陳家留下的欠債,這也是後麵原主如同丫頭一般,需要洗衣填補家用的原因。

不過如今,鋪子是林淑閣的了。

午後日曬蟬鳴,林淑閣鋪紙磨墨,在桌案前凝神。

昨晚她查看賬冊,書畫鋪每月收益甚微。她分析了一下,一是如今新文化衝擊,這片地麵上形成了洋文化高貴的畸形觀,林家書畫鋪裡賞玩的都是傳統山水魚鳥,在新奇逼真的油畫下毫無競爭力。

二是哪怕還有誌在墨色,不愛新奇的文人,林家書畫鋪裡那些也不算是頂尖畫作。

因此,想破局要不就成為傳統中出挑的那部分,要不就中西結合,用新奇對抗新奇。

林淑閣經曆的世界多,技能壓身,走哪一條路都不怯,她用巔峰級的【筆墨丹青】,在一下午的時間內就繪出了兩幅畫。

一幅是傳統農家意趣,不拘泥於物態,純以生動活潑的神態去動人——這也是傳統文人最喜愛的那一類。

一幅則是人物肖像,她善用水墨,結合西方明暗陰影的理論,構造凹凸,以達到如今油畫上被人追崇的‘寫照如鏡取影’的境地。

這兩幅畫,林淑閣都掛在林家書畫鋪中,並掛出告示注明不收錢銀,隻求點評,能讓店家滿意者,即可奉送。

同時她花錢匿名登報,寫了好幾封英文稿件送到外文報刊裡,稱華人裡出了位當代油畫大師,言談裡極儘溢美。

因為遣詞地道優雅,本城洋人都信了這是同胞所寫,好奇之下有人按圖索驥,確實找到了報上所說的林家書畫鋪。

又見不要金銀,便有洋人試著評價,未果後回去在圈子裡宣揚,便有越來越多的洋人出入林家書畫鋪。

再回歸到林家鋪麵當中,兩幅畫都是好畫,隻是作畫人包括林家鋪子都沒有什麼名氣,本該明珠暗藏,黯然無光,偏偏那些金發碧眼的洋人們來往不絕,結合當下崇洋的風氣,林家鋪子哪怕不出奇也變得特彆起來。

於是越來越多的人慕名來看這幅作品,又有華人品出了旁邊那副農家意趣圖的味道,發現兩幅畫的作者居然還是同一人!

一來二去,林淑閣沒有再次下筆繪新畫,卻有了不小少擁躉。

……

等林父知曉這件事時,這兩幅畫在書畫圈中已經出了名,林淑閣這個作畫人也被人口口相傳。

他本來十分憤怒此事,認為林淑閣膽大包天,但偏偏自己也是沉迷書畫的,極喜那副農家意趣,又被林淑閣哭了幾回,想著大概是之前陳培期逃婚的事對她影響太大,便慢慢和緩下來。

……

半月後,林家書畫鋪子送出那兩幅畫作,卻沒有再掛新畫,讓不少人失望而歸。

又半月後,本城最大的拍賣行裡送來了一幅畫作,是林淑閣的潑墨山水畫作,濃雅淡宜,極有意境。這一幅畫,最後以一百塊大洋被某附庸風雅的銀行家買得。

林淑閣用這筆錢重修了林家鋪麵,擴展出文人騷客休憩區域,類似於西方的沙龍,因舒適度高,確實有不少看客流連。這些人中不少才子佳人,又格外吸睛,久而久之,林家書畫鋪子倒成了本城出名的約會、休閒一角。

林淑閣不像在現代時為逐利而順勢推出其他服務,保持了這書畫鋪的清雅。她在家看書習字,日子過得清閒,偶爾向外流出一兩張傳統繪畫,保持林家鋪子的人氣。

不過她賴以出名的墨骨技法人物畫,一次也沒再畫過,當初得了這畫的洋人十分得意,在圈子裡炫耀了幾回,林淑閣又遲遲不再畫,慕名來求的也都拒了,反而將她這類畫作的價格一抬再抬。

漸漸地,本城以得她墨骨技法人物畫為榮,圈子裡也稱她一聲林先生。

……

秋意濃,林淑閣在貴妃椅上小憩,丫頭小籠從外麵回來——從林淑閣出售畫作開始,林家生活改善了許多,丫頭也吃得好,因此她身量拔高許多,人也白胖可愛。

可惜性格還是有點冒失,小跑著要找人,卻踢倒了一盆□□,驚得林淑閣醒轉。

“對不起,姑娘。”小籠老老實實的認錯,又道出一事。

“陳家祭田要賣了!”她說道。

見林淑閣果然感興趣的挑眉,小籠將自己八卦回來的信息一一說出。

“聽說年前就有要債的上門了,陳家的求了很久,又當了首飾,才寬限了時日,後麵一直沒還上,所以現在要賣了祭田。”

小籠頗有些幸災樂禍,又慶幸,“陳家看起來挺好的,誰知道日子這麼難過,幸好當時姑娘……”沒有嫁進去。

祭田和祖宅,都是一個宗族的根本,淪落到要賣祭田的地步,可想而知是到絕境了。

林淑閣倒不覺得出奇,陳家的望族身份,其實虛有其表。

它原本確實是大族,不過細數下來,陳家幾代奢靡,再多家財也要敗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