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竹吟充滿期待的看著他。
“太甜。”趙微樹吃完才開口,慢條斯理。
竹吟像是個被戳破的皮球,一下泄了氣,怨氣衝天,“趙微樹,你好敗興啊,虧我辛辛苦苦給你做這麼多好吃的。”
“叫哥。”趙微樹揚眉。
嘴裡說著不好吃,實際上,一頓飯完,竹吟做的菜,都基本上被他吃得乾乾淨淨。
“明天你放學先在學校留會兒寫作業。”趙微樹說,“等我下課,直接去接你回家。”
嘉學高三下學時間比高一晚半個小時。
竹吟桌下的手緊緊握住,又鬆開。
“那個,哥,如果我之後學習忙了,想去學校住的話,行嗎?”她小心翼翼試探。
趙微樹轉臉,瞥了她一眼,“為什麼想去學校住?”
家裡這麼近,不比住在學校裡舒服?
竹吟吞吞吐吐,拿不準該怎麼繼續說下去,是向他坦白自己已經先斬後奏了?還是試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或者乾脆一哭二鬨三上吊……先擠幾滴眼淚給他看?
“隻有一年。”他忽然平靜道,“再過一年,我就不會再在寧市,會去B市上大學,隔這麼遠,以後我和你,估計一年到頭,也隻能在過年時再見一麵。”
“如果這一年裡,你一定想去住宿的話,我也不會阻攔。”
趙微樹平心靜氣。
竹吟卻忽然覺得心裡發酸。
他們兄妹倆,這幾年其實也是聚少離多,說起來,這幾年,她和司凜那便宜哥哥在一起的時間,甚至都比和趙微樹在一起多。
趙微樹剛離家時,不過也隻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他對亡母的感情遠比小時候還懵懂不懂事的竹吟深,因此對於韓芸的憎恨也比她來得深得多,趙默成對他一昧嚴厲,對司凜遠比對他更像親兒子,趙微樹也厭惡父親。
說起來,現在,他也隻有她了。
竹吟個性其實相當吃軟不吃硬。
如果趙微樹責罵她,或者強行勒令她搬回住的話,可能會激起她的逆鱗,一定要和他這個邪惡勢力抗爭到底。
但是趙微樹這麼好說話,這麼條理清楚,又情理雙全,她實在是沒辦法再拒絕。
算了,反正就一年了,機器人就機器人吧,當修身養性了。
“嗯,我隻是說說,這樣的話,就沒必要再去寄宿了。”竹吟喝了口湯。
這下,她還得挑個趙微樹不在的日子,去學校宿舍搬東西,還得去找班主任說明,把寄宿改成走讀。
白天一驚一乍的,竹吟這天睡得很早。
第二天,兄妹二人一起坐車去學校。
竹吟先下的車,趙微樹沒有立刻離開,轉身交代,“張叔,周末你不用去林教授那裡接我,來嘉學幫吟吟搬東西回家。”
“不要說是我叫你來的。”他補充,英挺的眉宇間帶著淺淡的笑。
司機有些懵,卻還是點點頭,“好的。”
*
“你居然要搬回家住了……啊啊啊啊。”薑欣柳眉倒豎,“你早說你家就住這麼近,寄個鬼的宿啊。”她聽說了竹吟家的住址,豪華小區,200平的複式,還是學區房,離嘉學這麼近,就住他們兄妹倆人。
……真是萬惡的資本主義。
其實這套房子在竹吟住過的房子裡不算大。
不過沒了司凜和韓芸,空氣好像都新鮮了不少,讓她心曠神怡。
“那你以後還留不留學校晚自習?”她忽然想起這個來。
竹吟沉默了,痛苦不堪的趴倒在桌上。
她絞儘腦汁和趙微樹辯論過這個話題,“我在學校晚自習學習效率特彆高,有不懂的可以隨時問老師同學,大家在一起做題,學習氛圍也特彆好。”
趙微樹隻抬眸問了她一句話,“有多好?”
“你進班是班級第二,在學校晚自習了半個學期,下次期中能考第一?”趙微樹四兩撥千斤,“考得到,我就準你留。”
“那不和沒說一樣。”轉述了一遍趙微樹的條件,竹吟怒了,目光幽怨。
“唉,以後都沒法一起吃晚飯了,你放學都直接回家了。”薑欣也跟著歎氣,這麼久,她和竹吟同吃同住,同進同出,早習慣身邊有這麼個朋友了,一下要走,她也猝不及防。
一旁越沂握筆寫字的手頓了頓。
“班,班長,吵到你了?”竹吟小心翼翼。
自從那天在巷子裡的“壁咚”事件後,這周來了學校,一個上午,她都沒敢找越沂說話。
……實在是太尷尬了。
都怪趙微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