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貼著的是堅硬冰冷的牆, 無處可退,雙唇相貼, 竹吟惱怒的想掙開他,他居然得寸進尺,撬開了她的唇, 長驅直入。
清清涼涼的薄荷味道, 很乾淨。
竹吟忽然想起, 在她最後睡了他離開那次, 好像都沒有和越沂這樣接過吻,說起來也好笑,睡都睡了,他那時居然還隻滿足於親親她的臉頰, 或者隻是碰到她的唇。
回想起來, 莫名其妙的,純得不像樣兒。
而現在……竹吟腦子糊成了一團, 杏眼裡水光涔涔, 被親得雙腿發軟。
她忽然意識到,原來那個, 隻要她抱抱,就會紅到耳尖的純情少年已經徹底消失了, 這六年裡, 鬼知道他這樣親過多少個女人。
竹吟回過神來, 硬下心腸, 推不開眼前男人, 便狠狠一咬,很快,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唇舌間彌漫開來。
男人薄唇沾了血,卻毫不在意。
他生一張極清俊的麵孔,形狀好看的薄唇,顏色原本很淺,沾了血,留著她的咬痕。
襯著白皙乾淨的膚色,加上那雙動情後的桃花眼,濃長的眉睫,垂眸淡淡看著她,有種奇異而矛盾的魅惑感。
竹吟不敢再看他,推開他,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包都不要了。
“欠你的,還清了。”她站在門口,擰著門鎖,豎起細眉,努力硬氣道,“彆再來找我了。”
竹吟被他親得意亂情迷,一把小嗓音還沙軟著,說起來,倒是沒半分氣勢。
她睡了他一次,現在,他又強行親了她一次,雖然睡和親並不對等,但是從少年時代開始,她在這男人麵前占便宜慣了,自然而然,覺得自己不欠他什麼了。
越沂沒攔她。
女人腳步聲很快消失在了走廊。
他獨自一人在房間正中站了很久,坐下,閉了閉眼,薄唇勾起一個自嘲的弧度。
原本……沒想過要做這種招人厭惡的事情,聽她那麼說,說隻是和他玩玩,之後,愛找誰找誰,再也無法抑製。
不過,既然趙竹吟還敢回來,再被他找到,那麼即使隻是玩玩,她也彆想,再去找彆人。
*
第二天一大早,竹吟出門,剛到公司,就接到了快遞員電話,“小姐,您有個快遞”,她下樓拿,是個包裝得嚴嚴實實的盒子,打開一看,是她的包,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裡麵什麼也沒少。
越沂還是沒有仗著這點,再騙或者威脅她上門,竹吟怨念倒是稍微平息了一些,卻忽然又想起,那當時,他為什麼還非得讓她去跑一趟?
就為了那麼親她一回?
想到那,竹吟臉微微紅了,把證件收好,不再想這件事情。
月末的時候,薑欣打電話給她,“竹子,上次給你說的高中同學聚會,定在了這周末,你抽空來一下呀,大家都很想見你。”
竹吟出國這麼多年,同學聚會也從沒參加過,聽說她回國了,這次籌劃同學會的主辦人立馬聯係了薑欣,叫她一定要叫趙竹吟過來。
竹吟坐在家裡,正在吃葡萄,努力咽下一個葡萄,“我下周,可能……”
薑欣明顯有些失望,“就一個晚上,不能擠出時間嗎?”
當年高中時代,她和竹吟關係最好,後來出國,她根本沒告訴自己,薑欣雖然沒說,心裡其實也是有些失落的。
現在倆人好不容易又到了一處地方,大家拜托她出麵邀竹吟,要是又被這樣拒絕,她不僅沒麵子,心裡說實話,也不會太舒服。
竹吟知道她的心情,“還有誰去啊?”她隻能再問。
“這次到得很齊,除了幾個從來不來的。”薑欣答,又笑道,“宋嬋都和時暘訂婚了,婚禮就在今年,你也很久沒見過嬋蟬了吧。”
竹吟忽然想起,之前薑欣和她說過,越沂是從來不參加同學聚會的,以他向來寡淡不合群的性格,再正常不過。
她回了寧市生活,也不可能再為了個男人,活得躲閃又畏縮。
同學聚會在何書家的的產業,七八年不見了,何書看起來比起讀書時開朗很多,沾了點生意人的圓滑,見誰都笑。
“竹子,你居然回國了。”
“嘖嘖,你當年厲害哦,保密真好,說都不知道你跑哪去了。”
“你這,比當年還漂亮啊。”
竹吟剛露了臉,反響很熱烈,好在她從不怯場,一一應對過去,臉上一直露著笑。
竹吟和薑欣坐在一桌,雖然她話少,但是,長那麼一張臉,不說話,隻是靜靜坐在那裡,都足夠惹眼。
“班長又沒來?”眼見飯要開局,坐在對麵的一個女人問,往門口又看了一眼,明顯有些失望。
“廖亞雪。”薑欣知道竹子肯定早不記得她是誰了,於是俯身,在竹吟耳邊小聲提醒。
廖亞雪……好像是當年的語文課代表,是暗自對越沂有意思過吧……反正,有事沒事經常過去找他。
竹吟笑笑,衝薑欣點了點頭。
何書笑,“大忙人嘛,請不動。”語氣有些曖昧。
“他現在是不是在做金融?”有人問,“不是……聽說當年還學校給他報的誌願,報這麼好?”
當年越沂高考完之後的異常,也有不少人聽說過,隻是都不知道是為什麼,隻是他這人身上可以談的八卦太少,於是這點陳年的小八卦,自然也被當做重要談資。
“我聽說他家裡挺好,那個繼爹,是不是就做這個的?”另一個人說。
越沂還這麼年輕,有時候做得比彆人成功,背後,自然也少不了這些暗地裡亂七八糟的議論。
“他本科學的應用數學,金融是雙學位。”時暘正在一邊喝酒,皺眉,實在聽不下去那堆人胡扯。
時暘和越沂大學挨得近,之後也一直有聯係,從本科時被拉去創業,到一步步做到現在,都是他親眼見證的,後來直到讀碩時,也沒停下工作,過了那段頹廢期後,好像在用什麼麻痹自己,那幾年,越沂幾乎每天都熬到深夜,話也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