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說,讓我早點回家陪你?”竹吟恍然大悟。
這男人,即使在一起之後,之前內斂沉默的性格也沒有太大改變,有事不說,經常七拐八,繞讓她猜不透。
越沂確實很不習慣,之前習慣了每次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她,平時他會把很多工作帶回家做,儘量延長陪她的時間,現在竹吟忙起來,卻是經常一整天不在家,有時候甚至會連著十天半月不在家。
越沂貼在她耳邊,沒說話,意味不言而喻。
她踮起腳,在他唇上親了親,“在家等我。”
“明年,我不會再這麼忙了。”她鄭重許諾。
她自己其實也有點不太適應這種工作強度,而且,比起出去出采訪,在家寫稿子,她更加樂意。
好在她忙了這麼久,在做完一個大係列之後,主編終於給她準了一周長假
休長假時,兩人一起回竹吟原來住的房子,嘉學附近,她高中住過的那套。
嘉學現在沒放假,他們晚上一起散步,看到許許多多穿著嘉學校服的少年少女跑過,她目光帶上了有幾分懷念。
側目看到身旁男人,她忽然想起高中時代的越沂,好看,純情,清雋到極點的少年模樣。
“我現在有點後悔。”她沉吟。
“嗯?”
竹吟一本正經,“當年上高中時,為什麼沒和你早戀。”
“那會兒一撩,你就臉紅。”她聲音裡止不住的笑意。
他皮膚白,臉紅起來,真的很明顯,當時,她格外愛看他這種模樣。
“越沂,你知不知道……你當時,特彆好看,我一見你,就喜歡。”她湊在他耳邊調笑,嗬出甜蜜蜜的熱氣,滿意的看到男人白皙的耳尖克製不住的,漫上了淺淺的紅。
雖然現在也很好看,但是和氣質並不一樣,
越沂性格內斂克製,在人前,不會和她有什麼特彆親密的動作,竹吟仗著這點,肆無忌憚,惡趣味了一把。
直到回家,剛進門,被他抵在門上,狠狠親了一通。
今晚上,住她以前的房間好了。
都打掃得乾乾淨淨,竹吟把帶來的衣服擱進衣櫃時,居然還在最下層看到了自己高中時代的嘉學校服,竹吟一時興起,去浴室換上了這套衣服,居然沒怎麼小,再罩上那身寬大的校服外套,她原本就是偏清純的長相,很顯小,在鏡子裡照了照,發現居然還挺像模像樣。
越沂正推門進來。
竹吟一展手臂,笑得眉眼彎彎,給他看,“趙微樹上次還說我長胖了,你看,根本一點沒胖。”她皺著鼻子,得意洋洋。
男人眸光暗沉了下來。
竹吟完全沒察覺到,她去浴室換下了衣服,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澡,剛出門,落進了一個熟悉懷抱裡。
親著親著,不知為何……就燥了起來。
“可以嗎?”他問,桃花眼眼角染了灼灼紅意,竹吟摟住他的腰,手指輕輕摸索過流暢好看的肌理線條,手指往上,觸到他的黑發,剛洗過不久,沒乾透,帶著些許濕氣,那股清冽的冷香似乎格外濃鬱,讓她目眩神迷,身子軟著,倚在他身上。
她麵頰燒得發燙,“你輕一點,就可以。”她小聲嘟囔。
這句話點燃了最後一把火。
畢竟,當年第一次,倆人都生澀得不像樣,之前那幾回的疼痛,過了幾年,她都一直記憶猶新。
半夜,她被渴醒了,越沂還睡著,夢裡終於沒再皺著眉,她低頭凝神打量了片刻,抿唇笑了,忍不住低頭,在他唇上碰了碰,心裡很安寧。
他這段時間工作很累,昨晚又稍微荒唐了一點,竹吟不想吵醒越沂。
……算起來,這應該才是他們真正的第一次。
比起六年前那回,體驗好了太多,雖然最後他有些沒克製住,她還是被折騰得有些難過。
她悄悄起身,光著腳,踩在光滑的木地板上,幾乎悄無聲息,出門後,才趿上一雙拖鞋,去客廳飲水機接水。
喝下大半杯後,喉嚨裡的乾渴才稍微平息,她放下杯子,準備輕手輕腳再回臥室。
回身,猝不及防,看到月下一道修長的影子,她嚇了一大跳,看清他後,訥訥道“我吵醒你了?”
她明明已經把動作放得很輕了,幾乎沒弄出什麼聲響,
她被背後緊緊摟住,力道那麼大,幾步要把她腰都勒斷,竹吟沒來得及說話,他已經吻住了她的唇,和平時的親吻不一樣,凶狠,帶幾分粗暴,像是在啃噬,要把她拆吃入骨,一個幾乎讓人斷氣的吻。
“我以為你,又跑了。”他啞著嗓子說,男人眉眼清俊,黑眸卻很深寂。
醒來時,身邊不見她,幾乎隻是一瞬間,他想到了六年前的那個晚上,他們第一次之後,她忽然消失,隨後六年音訊全無。
心一下沉到了深淵。
之前那段日子,甜蜜到難以置信,是不是又隻是,那漫長的六年裡,哪場夢境的延續?現在,到了夢醒的時候?
“我把你關起來好不好……”他在她耳旁輕聲呢喃,“一直留在我身邊。”
竹吟回過神,輕聲問,“越沂,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他不答,額頭抵著她的頸窩,聞到她身上那股清甜的味道,呼吸慢慢平靜了下來。
“嗯,醒了。”他低聲說,“嚇到你了。”
他垂著長睫,薄唇顏色很淺,月華下,越發顯得清俊無雙,潔淨如雪,一如既往,和當年初遇時。
他錯開她的視線,抱起她,往臥室方向走去。
竹吟緊抿著唇,沒說話,心裡微微有些澀,心疼,和越沂的付出相比,他們兩個的感情,從一開始,就太不對等,她覺得自己欠他太多,要好好愛他,一點點補償上來。
用接下來的一輩子。
陪你一起看雲卷雲舒,山高水闊,一直走到生命的最儘頭。
“嫁給你,我就再也跑不掉了。”她輕輕道,“越先生,你願意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