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鐘離,知名帝君黑(2 / 2)

畢竟,說到底,神子隻在乎她自己。

十分鐘後,影成功強殺對麵三人,達成了tribalkill的好成績,又幾分鐘之後,她拆了對麵的防禦邊城。

在一邊雖然掏著強勢輸出,版本大C之一的九尾天狐狐齋宮,但是卻始終渾水摸魚,仿佛敵方謎之第六人的也終於做出了一點自己身為隊友應該做的事情。

她雙手都離開了虛擬屏幕,愉快拍手:“影好棒呢!加油哦,我這一局能不能贏就全看你的啦!”

就連妲己看了都要說一句6。

虛假的狐狸精:翻雲覆雨,左右稻妻局勢,巧計連環,舉手覆滅陰謀。

真實的狐狸精:嚶嚶嚶,打本,帶帶,贏贏。

不過考慮到神子當年是從影的暖手寶開始做起的,或許現在這個樣子,才是這隻被迫快速成長的粉毛狐狸,最初的樣子吧。

*

對於神子這種遊戲混子的操作,影倒是沒有任何意見。

混就混了,反正隻要她努力一個人打出兩個人的傷害,那麼神子稍微混一點也是無所謂的。

倒是這遊戲。

因為散兵賬號被封,壓在雷電影頭上,阻礙她玩好《重現魔神戰爭的一角》這個遊戲的最大陰雲散去,於是她得以開始享受這個遊戲。

一開始是戰鬥的順暢,不管是連招,還是從敵方的攻擊之下閃避,她都能夠感覺到這些操作在自己的手下逐漸變得順滑了起來。

再後來,則是擊殺對手,以及攻破邊城防禦塔的爽快感。

雷電影自詡是個純粹的武人。

在姐姐去世之前,她每天需要操心的事情,不過是如何提升自己的武藝,以及哪裡有什麼魔神或是魔物躁動,需要她過去斬上一刀。

後來,五百年前,真去世了,她被迫接過了管理這個國家的職權,從此她就再也沒有享受過那麼酣暢的,什麼都不用背負,隻需要不停地揮刀、揮刀,再揮刀的戰鬥。

沒想到,這一次竟然還是在遊戲裡獲得了這久違的體驗。

雷電影隻覺得自己越打越舒暢——那是一種渾身上下,從內心深處往外散發出來的舒暢。

積壓的情緒得以宣泄,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管理好這個國家的擔憂也在愈發快的攻擊中,仿佛她前方的每一個人敵人、野怪以及目標建築一樣,被推平、掃蕩。

直到最後一刻。

影收獲的人頭數量已經是二字開頭了。

但她也在主城的無差彆攻擊下血條徹底耗空。

傳送回主城複活的時候,影卻笑了起來——而且是笑出聲來的那種。

八重神子瞥一眼虛擬屏幕:“你都被人打死啦,還笑什麼呢,我的將軍大人。”

雷電影還是止不住笑,但好歹沒那麼厲害了,她抬手揉揉臉頰,然後再操控著角色出城,繼續參戰。

“我就是覺得,這遊戲挺好玩的,可以給我帶來很多樂趣而已。”

她一共玩了三局。

第一局用時二十分鐘,第二局更快一點,十五分鐘略微超過就結束了。

第三局的時候,碰到了個好像很會玩的,所以耗費的時間更多了一點。

但是沒關係。

影仍然憑借著雷電家出類拔萃的對於遊戲的天賦,在拖著神子這個拖油瓶的情況下,還算是輕鬆地攫取了勝利的果實。

這一局結束,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她轉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滴漏,摘掉虛空終端:“很晚了,先睡吧。”

八重神子從善如流,鑽進被窩裡麵,唯獨有一條尾巴的尖尖隨著肩膀一起露在被褥外頭,還小幅度地晃了晃。

她還沒有閉上眼睛,側睡著看向還在拆辮子的影:“明天一起出門去逛逛嗎?”

影搖搖頭:“算了,還是不去了。”

八重神子覺得奇怪:“誒,不是前兩天才說,對那個牛奶團子的改造新品,奶蓋團子很感興趣嗎?怎麼又不出門了?”

雷電影點了點自己的耳側。

虛空終端正一閃一閃發著淡淡的綠色光芒。

“感覺遊戲比奶蓋團子有意思一點,再說了,想吃的話,可以讓奧詰眾去買嘛。”

八重神子:“……”

果然,遊戲和宅女什麼的,最是相配了。

*

當稻妻這邊的神明沉迷遊戲的時候,在璃月,幾乎每一個璃月人在下載了這個遊戲之後,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在新手教程關選擇岩王帝君。

解翠行的石頭趁著這會兒沒什麼客人,終於也不頂著圓滾滾的肚子吆喝走過路過的客官都過來看一看了。

他打開虛空終端,登錄遊戲,開始跟著新手教程走。

當然,一邊走,他還要一邊兒自己發出點聲音。

“”

“——謔,不愧是帝君,這建模就如此好看!簡直就是藝術本身!”

“誒誒誒,我就不躲!帝君的玉璋護盾會平等的保佑每一個璃月人~”

“謔哈哈哈——吃我一天星!哇,不愧是帝君啊,開大居然還能控製敵方,太強了太強了。”

總之就是玩得非常開心。

“石頭叔叔,你是在用帝君嗎?”

璃月港中那個一直想要當大俠的白發男孩獨孤朔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石頭身後,他耳邊也掛著一個虛空終端。

石頭結束了手上的新手關卡,笑眯眯地看著他:“是啊,怎麼啦小家夥?”

獨孤朔:“我能和你一起玩嗎,你玩得好像還不錯,雙排應該不會拖本大俠的後腿。”

對於這個小孩子時不時的驕傲發言,璃月港,至少是吃虎岩和緋雲坡這一帶的居民早就已經習慣了。

於是石頭也就笑嗬嗬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好啊,咱們獨孤朔大俠肯定能帶著石頭叔叔把對麵打得落花流水,你說對不對?”

於是,聯機,雙排,匹配。

——到這裡,一切都還很正常。

然後……然後就出問題了。

匹配到一起去的這兩支隊伍裡,十個玩家全都是璃月人。

這倒也沒什麼,按照不同的地區匹配,本來也是降低遊戲後台運算量的一個小取巧。

問題是,到了選擇自己選用的角色這一環節,當所有人都選完了角色,抬頭一看——

謔,十個帝君。

每個人頭頂上都掛著一個紅色的感歎號。

——選擇角色重合,請各位玩家重新進行選擇。

原本其樂融融的一場對抗,現在突然就在選定場地、開始對決之前便有了不淡的硝煙味。

公共頻道之內:

玩家A:這個,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讓,但是帝君……各位,不好意思,我可以給各位買角色或者皮膚做為補償,但我絕對不會讓出帝君。

玩家B:抱歉,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我肯定會答應的,但是就像你一樣,我們每一個璃月人,都對帝君有著非常深厚的情感,希望上麵的這位朋友你能夠將心比心。帝君屬於每一個璃月人,而不是獨獨屬於你一個人。

玩家C:我認為玩家B說得對,我覺得,既然我們每一個人都想要用帝君,那麼不如公平競爭,比如說,先去《提瓦特偶像》裡麵一人抽上一個單發,誰的運氣最好,比如說抽出了SSR或者是限定SSR,誰就能獲得在這一局用帝君的權利。

獨孤朔:可是,我才剛剛十二歲,不能玩《提瓦特偶像》。

最後,場上的大人們沉迷片刻,一個個都當作剛才的客氣商量沒有發生過,各自去選了其他的角色。

——“要是和一個小孩子搶帝君……帝君在高天之上的魂靈看到了,也一定會覺得我們的行為很丟臉。”那些成年人們這麼想著,一個個選擇了放棄。

這一局還算好,因為獨孤朔這個小孩子在的緣故,大家表現得相當友善客氣。

雖然在後期選擇角色的時候,不可避免地全都選擇了璃月這一邊的仙人——尤其是對麵,他們五個人,剛好選擇了五位仙眾夜叉。

一開始選的時候誰都沒有過腦子。

畢竟,仙眾夜叉的故事在璃月也算是廣為流傳,母親們給抱在自己膝頭的孩子講故事的時候,總是會提到,當年在魔神戰爭中,夜叉一族戰鬥得多麼英勇,又為了保護人類而與業障搏殺,千年來,日複一日。

選完了,站在主城那邊等待著遊戲開始的倒數五秒,不知道是誰在隊內頻道裡麵發了一條:

等等,不對啊,我們選了仙眾夜叉……怎麼能和帝君對上呢!

有一位曆史學得比較好的:

那個,據說五夜叉曾經是夢魘魔神的麾下,後來夢魘魔神被帝君擊敗,或許我們這一站可以還原那時候的曆史?

他收到的回複:

那也沒用啊,帝君從來都沒有失敗過!帝君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帝君就是完美的!!!

尊敬帝君的璃月人,是絕對不會允許活著的時候未嘗一敗的帝君,(雖然現在也還活著,甚至還在胡桃舔著下唇準備從看起來很幽靈的角色裡麵挑一個出來打匹配的時候,繼續登錄《旅行蘭那羅》,等待一張還有三分鐘就可以送到他手上的明信片),在魂歸高天之後被他們這些人用不論是什麼手段破了不敗金身。

於是,一群平均年齡起碼在二十五歲以上的大老爺們就打得很是痛苦。

當然不是說他們技術不行。

獨孤朔就算是有點兒玩遊戲的天賦,但畢竟年紀還小,不知道江湖險惡,就是看到象征著技能的圈哪個亮了按哪裡。

當然帝君的技能是很強啦,下限非常之高,栓條狗都能很是安逸地守住一條路,除非遇到那些很會玩的,選擇了攻擊而放棄了防禦或者血條的刺客英雄,又或者是遇上一群人圍攻,否則絲毫沒有生存壓力。

但問題也不在這裡。

而是這群人看著對麵,削月築陽真君、理水疊山真君、留雲借風真君、移霄導天真君,外加一個帝君本尊。

這還打什麼,每用一個技能都覺得自己的手在顫抖。

技術不是問題,但是內心。

每一個人打得都非常痛苦。

最後乾脆,投降得了。

那位曆史學得比較好的自我安慰,也順便安慰著自己的隊友們:

沒關係的!曆史上仙眾夜叉們不也在最後加入了帝君的隊伍嗎?我們這叫還原曆史、尊重曆史!

勉強也算是最後的一點兒苦中作樂。

苦中作樂完畢,其中某一位苦笑著掏出自己的錄頻:“各位介意我發到遊戲論壇上去嗎?”

大概是因為整這一樁事情太過戲劇化,於是沒有一個人有意見的,甚至連打碼都沒要求。

這個視頻一經發布,立刻引起了廣大璃月玩家們的深深共鳴。

——是啊,誰能在對著帝君的時候不手抖呢?

阿麗婭也看了這個視頻。

一邊看一邊笑得不行。

不過這種事情,就純粹屬於是璃月玩家自己給自己下的限製了,天命遊戲官號再次發布帖子,說遊戲裡的這些角色,其實都是從曆史長河中抽出來的影子,投射到這一片怪異的灰霧之地,本質並不是曆史中的那些存在。

但就算是這樣,仍然有人哭笑不得地在下麵回複:

沒辦法啊,誰叫璃月人從小到大就是聽著帝君的傳說,聆聽著帝君的教誨,與神同行著長大的呢,彆說在遊戲裡遇到了,就是現實中看到一張繪製著帝君形象的紙落在了地上,那也是要撿起來,小心翼翼地清理掉上麵的灰,然後找個地方妥帖放好的。

不在於是不是真的帝君。

要是真的計較這個,遊戲裡的建模不也不是真的帝君嗎?

他們在意的,隻是每一個和帝君有點關係的存在。

阿麗婭:“……”

那她就真的沒什麼辦法了。

最後還是璃月人自己給自己定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其他的仙人用就用了,不敬仙師大不了年末的時候多上兩柱香,相信仙人們也不會怪罪。

但是帝君,至少在璃月,大家就都供著吧。

事情並未引起什麼爭端,最多就是讓隔壁稻妻、須彌和蒙德的人們各自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

然後他們都覺得自己需要反省。

怎麼隔壁璃月人,他們的覺悟就那麼高呢!

不行,我們也要尊重我們自己的神明。

於是,不用本國的神明這一角色,就成為了《重現魔神戰爭的一角》這個遊戲的一條不成文規矩。

哦,當然,還有另外的受害者。

該受害者無姓氏,單名一個魈字,種族為金鵬,職業為降魔大聖、護法夜叉,常年在望舒客棧居住。

之所以成為受害者,是因為他又兩位……

額,姑且可以這麼說吧。

損友。

這兩位損友,一個名叫理水疊山,另一個名叫削月築陽。

當代仙人可與璃月的百姓們在心裡所想的模樣截然不同。

仙人們的網速可快了!

換算到阿麗婭上輩子的話,起碼12G呢!

吃瓜都是吃第一手的。

自然,這兩位真君都是在第一時間看到了論壇裡的那個帖子的。

在深深感慨自己前段時間的擔心害怕確實很有必要的同時,他們也相當慶幸:

“還好啊,這次站在帝君對麵的不是咱們倆。”

“是啊是啊,害,不知道降魔大聖現在有何感想。”

理水疊山真君發誓,他和削月築陽真君在去往望舒客棧的時候,絕對沒有想過要迫害魈或者怎樣。

但是。

但是!

誰叫魈的網速是仙人中的恥辱,根本不知道這個瓜,然後一看視頻當場給嚇到臉色煞白。

稍微反應過來一點之後,他也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不……不行,我得去找帝、鐘離先生……”

事情如果到這裡,也最多就是兩位真君回到絕雲間之後,晚上睡覺睡到一半驚醒,摸著良心痛苦道“我的這張嘴怎麼就那麼憋不住呢”。

事實卻是,說帝君,帝君就到了。

鐘離站在這幾個於露台上,站姿呈現出三足鼎立之勢的身後:“要去找我做什麼?”

*

鐘離要問,自然是沒有人敢隱瞞。

於是他很快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鐘離有些哭笑不得。

“這能算什麼事。”

在他看來,不僅魈和另外兩位真君的反應太大了一點,璃月人也有些小題大做。

“凡世上之生靈,孰能不敗,我不過是運氣好一點而已。”

簡單又說了兩句,眼看著魈陷入沒什麼可說的但是帝君站在這裡所以還要努力想話題的尷尬境地,鐘離主動提出:“既然已經聊到這個話題,不如來一局玩著試試。”

來都來了,乾脆四排。

不過,占更大麵的因素,應該還是對魈那貧乏的娛樂活動的不滿?

畢竟鐘離是這麼想的,業障的存在的確損害凡人的身體,但是現在不是有了網絡嗎。

荻花洲算是要道,但這麼多年來,彆說璃月了,整個提瓦特都算是很太平的。

駐守在這裡,也就是清清魔物而已。

有那個時間逼迫自己斬除妖邪主動加班,還不如玩上一兩局遊戲。

光等蘭那羅也還是無趣了一點。

憂心忡忡的璃月老父親如是想:年輕的一輩啊……都還是很愁人的呐,就算退休了也不能徹底不管,唉。

*

鐘離不怎麼玩《重現魔神戰爭的一角》。

他既不懷念那段年歲,也不會為了戰爭熱血澎湃。

鐘離:恕我直言,這些遊戲一個個的都隻會提醒我,當年我到底是多麼的工作狂。

於是他隨便就選了岩王帝君這個角色。

其他角色還要從零開始熟悉,選岩王帝君就不需要了。

仙人們自然不會覺得有問題。

但是和他們匹配到一起的那位玩家意見就很大了。

“怎麼能用帝君呢!”

他義憤填膺地在隊伍聊天裡麵發言。

“如果你輸了,這是對帝君的不敬;如果你贏了,你也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因為敵方的尊敬贏的!”

鐘離從善如流,一邊換上新的角色,但一邊也還稍微解釋了一下:“我倒是認為,岩王帝君也不過就是普通的一個魔神而已,實在沒有必要如此。”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被舉報了。

這位玩家憤憤地退隊,甚至完全不介意自己被扣遊戲信用分。

“這是我對帝君的尊敬!”

鐘離:“……”

他低頭,歎了口氣:“算了,你們想笑就笑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翰學的“你憑什麼這麼看輕岩王爺”,以及種種其他言論,早就已經讓很多人知道:

往生堂的那個客卿鐘離,長得是好看,學識也淵博,帶人接物什麼的都不錯。但是啊,帝君黑!

他還曾經走在路上,聽到一個說媒的在一旁小聲指指點點:“這樣的人啊,就算長得好看又怎麼樣,我們行當裡麵,是不會有人給他說親的!”

鐘離:“……”

還真是謝謝了(真心實意)。

*

與望舒客棧上雖然略顯尷尬,但整體還算是和諧有加的氣氛相比,此時的璃月港,某一個不算偏僻的角落,氣氛卻充滿了火藥味。

散兵警惕地看著麵前比他高出一個頭多一點的黑發眼鏡男子。

對方的手指上,“整齊”排列的好幾個戒指皆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

“原來你在這裡啊,斯卡拉姆齊。”

哪怕在此等豔陽溫暖的地方,來人仍然披著一身長袍,區彆隻在於厚薄和在至冬的有所區彆。

“怎麼,在須彌吃了一次失敗,就決定叛出愚人眾了嗎?”

[富人]潘塔羅涅微笑著,仿佛他正在和一位商業上的夥伴談著合作的事情,而不是做為愚人眾第九席執行官,正麵對著好像已經叛逃的第六席。

“博士很擔心你……啊,這種客套話想必你已經不樂意聽了,好吧,他很遺憾自己失去了相當好的實驗品。”

從聽到“博士”這個詞開始,散兵垂在身側的手便慢慢地握緊了拳頭。

不等富人的話說完,他直接冷冰冰且不耐煩地開口打斷:

“我出現在哪裡,和你有什麼關係,潘塔羅涅?”

“如果我沒記錯,你的實力,可支撐不起你獨自來找我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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