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他轉身:“你剛剛是不是說到……我會遇到一個小男孩?如果他生病且體弱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提前找到他,看看能不能把他治好呢?”
*
傾奇者一定是小天使,一定是。
阿麗婭先前都沒有回想起來還有這個病弱小男孩的事情,倒是傾奇者,隻聽她將未來捋了一遍就抓住了這個重點。
阿麗婭不能確定當時傾奇者在離開了踏韝砂之後又流浪去了哪裡,所以,在向丹羽說明情況告假之後,她就和傾奇者就把附近這些地方都走了一圈。
在原本的時間線上,博士應該會在來到踏韝砂一段時間之後發難,但是現在他尚且沒來得及在這裡停留上多久,就直接被阿麗婭扔出召喚獸八重神子給帶走了。
所以,現在的時間線,比起傾奇者離開踏韝砂開始流浪,還要早了不少。
當他們最後在無想刃狹間不遠處找到了那個孤房。
孤身一人住在這裡的孩子沒有想到會有踏韝砂來人找到這裡。
阿麗婭編了個外出踏青的借口,然後又說她看著孩子的臉色,覺得他仿佛是有些蒼白——“要不同我們一起去一趟踏韝砂吧,讓大夫給你看看,另外飲食裡麵多補點肉也好啊。”
孩子年紀不大,雖然挺聰明的但也處於很容易被漂亮姐姐一頓忽悠之後上當的狀態。
所以,他就這麼被騙到了踏韝砂——大夫診斷了一下他的情況,將這時候還沒怎麼發展嚴重的病症診斷出來,開了兩劑藥——在往後,大夫收養了這個孩子——但這就又是後話了。
阿麗婭在踏韝砂度過了很是平靜且快樂的一段時間。
直到——
就像是她出現在這個時空一樣,她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麵前的傾奇者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空白的天花板。
以及天花板上,晌午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照射進來,落在白色的天花板上。
暗暗金紅色的輝光,同還殘留在她視網膜上的傾奇者形成了鮮明反差。
阿麗婭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摸身邊。
——傾奇者呢,她那麼大一個傾奇者跑哪裡去……
她發現自己摸著摸著就摸到了散兵的腰。
轉過頭,阿麗婭和被她剛剛的動作弄醒的散兵麵麵相覷。
阿麗婭:“啊……啊哈哈,早啊,你今天怎麼醒那麼晚?”
平常不都六點多就醒了嗎?怎麼今天和她一起睡到現在。
散兵一臉複雜。
他深吸一口氣,直到撐著上半身坐起來之後才慢慢吐出,道:“你做夢了。”
阿麗婭:“廢話,誰睡覺不做夢——臥槽?!”
散兵此時的神情就像是已經看淡了一切:“我那時候……”
他最後直接放棄了掙紮。
散兵:“夢裡我沒有記憶。”
但還好的一件事是,他還保留著對阿麗婭的好感度。
此時,夢中所有的劇情全都在他現在已經清醒的大腦內加載完畢。
散兵看著記憶裡那個紅著臉乖乖叫“姐姐”的自己。
散兵:“……”
阿麗婭挑眉:“小時候的你,真的很可愛。”
純情又單純什麼的。
“讓我覺得就算我拐跑了你,兩個人一起私奔你都會同意。”
阿麗婭:“啊,說起來,現在的你都不肯喊我一聲‘姐姐’。”
阿麗婭:“你甚至不肯給我編個花環——兩個,戴情侶款。”
阿麗婭:“你也不吃甜品,不能讓我嘗一口之後把剩下的全都交給你來解決。”
散兵:“……”
散兵:“…………”
叫姐姐,雖然羞恥,尚且在承受範圍之內;編花環也還好,隻要彆讓他戴出門……嗯;甜品,絕對不可能。
於是,他沉默片刻之後清了清嗓子:“彆太過分。”
阿麗婭一隻手撐著臉頰,很是惆悵地長歎:“唉,想傾奇者了。”
明明才剛剛從夢境中醒來,但她卻已經開始想念那隻乖乖的貓貓。
——要不是她的語氣中誇張的成分還挺明顯,隻怕這會兒散兵的臉色能直接沉到滴出水來。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
終於,在阿麗婭饒有興趣的目光注視下,他咬牙切齒地擠出了一句:
“姐、姐。”
*
這場夢境從明麵上來說,並未對兩人的生活造成什麼影響。
硬要說的話,大概也就是,原本對甜品真的是沾到就開始皺眉嫌棄的散兵,居然某天無意識地吃了一口帕蒂沙蘭布丁,而且——
一點兒都沒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在吃甜品。
或許再過一段時間,他就會開始對甜品沒有任何芥蒂了……吧?
——以上,是這場夢境明麵上造成的影響。
阿麗婭表示,一切“明麵”都是有待商榷的。
她也論證了自己的觀點。
因為在阿麗婭報名參加了須彌城春日運動會的【泛舟天臂湖】這個活動,並表示自己在這場活動中就是散兵的腿部掛件,一切全都看他的表現了的時候,散兵一邊熟練且毫無怨言地操起船槳,一邊突然狀若不經意地問道:
“你要枕在我腿上嗎?”
阿麗婭皺了皺鼻子。
枕大腿雖然好,但是相比起來,此時的天臂池上陽光明媚得有些太過分了,要是躺在船裡,靠在散兵的大腿上的話……
她確信自己會被太陽直接晃瞎眼睛的。
“不了。”
於是她拒絕得非常徹底。
這次出門沒有帶遮陽傘,就隻淺淺塗了一層防曬,還是等下次帶著遮陽傘,可以擋住太陽的時候再枕吧。
散兵點了點頭,一邊一槳點在岸邊,悠悠將船撐離了岸邊,一邊帶著幾分綠茶味的落寞道:
“你果然還是更喜歡傾奇者。”
阿麗婭:“……”
阿麗婭:我他媽。
她好恨,恨自己出門的時候怎麼沒有戴上一副墨鏡。
*
阿麗婭自詡是沒有會被鐘離念叨的那種“無緣無故,從何而起的攀比之心”的。
但她也受不了散兵這種在綠茶了一句之後,就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的姿態緩慢劃水,以至於其他人都已經到了很前頭去,他們還沒距離出發點的岸邊多遠的行為。
但是要讓她自己拿起船槳……
那也沒啥可能。
她……她抬不動,這玩意多少有點沉。
於是,她盯著散兵看了一會兒,抬手捂著會被太陽亮瞎的眼睛,歪下去,枕在他的大腿上頭,然後薄唇輕啟,吐出輕飄飄的一句來:
“我想贏哦,哥、哥。”
阿麗婭覺得自己這句話簡直說得不要太妙。
尤其是最後那個稱呼。
既然她調戲過傾奇者,讓傾奇者叫她“姐姐”,那麼這會兒的“哥哥”這一稱呼就從年齡上彰顯了她是在對散兵,五百歲的,經曆過很多的散兵說話。
而他之前不是一直對這種親昵,倘若細細論起來還帶著那麼一點兒背德感的稱呼很有點兒介意,甚至提及的時候言語間還存著點兒酸味嗎?
那現在,她滿足他。
這種突破恥度的稱呼也就隻能喊一遍。
阿麗婭感覺自己臉好熱,但現在還可以嘴硬,說是太陽曬的。
還好散兵也是個沒什麼防禦力的。
在聽到這個稱呼之後他差一點就失手將雙槳掉進天臂池裡麵去了。
*
比賽贏得理所當然。
阿麗婭戴著金牌,很是高興地對納西妲說:“你看,我贏啦——果然隻要沒有攀比之心就更容易贏呢!”
納西妲:“……”
納西妲:“你開心就好。”
當天夜裡,成功將自己的羞恥度槽恢複過來的散兵對著尚且一回想起白天就感覺頭皮發麻的阿麗婭道:
“再說一遍。”
他很是堅持,反複地重複著這一句——就像是阿麗婭如果不能讓他如願,那他就不會罷休似的重複。
“再說一遍,白天的那句話。”
阿麗婭:“……”
從利益角度來說,為了她的腰,她這會兒應該識時務者為俊傑,低頭將那句話重新說上一遍。
但這也太羞恥了——
她甚至在重複了那個稱呼幾遍之後,不知道是因為歡·愉還是因為過分羞恥,眼角淌出些許淚滴來。
全都被用親吻的方式吮掉了。
很過分,太過分了。
這種忿忿的情緒哪怕在睡了一覺之後都沒能平息。
八點半左右,散兵決定起床,然而剛剛坐起來點,就被一旁被聲音弄醒的阿麗婭拽住了睡衣袖口。
“睡睡睡,現在才幾點呢,昨天晚上幾點睡的!”
阿麗婭抬手按著散兵的肩膀,將他壓回床上,隨後眼明手快地將被褥往上一扯,把他整個人裹在了裡頭。
他憑什麼神清氣爽地起床?
睡!都給她睡!
不能隻有她一個人困倦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