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那聲音就越明顯,不多時,前方不算平坦的路上竟然出現一個大洞,那聲音便是從突然出現的大坑中發出來的。
三人下車跑到洞邊,看到一輛自行車一頭掛在洞邊,一頭壓在洞裡,最底下,被自行車壓著的是一個他們都眼熟的人,竟是牛大妞她爸——牛□□。
牛□□渾身是血,虛弱的隨時都有可能暈厥過去。雙目無神,嘴巴微張,不時有大口大口的血從口中湧出,應該是傷了內臟。
這種情況他們都不敢動,溫暖對溫涼說道:“快去村裡喊人,還有,牛家彆忘了!”
溫涼點頭,騎上自行車飛蹬著回村。
溫暖要下去,卻被白臨夕拉住。
溫暖安撫的拍拍他的手背:“彆擔心,我懂一些,況且,我們至少要把自行車從他身上挪開。”
白臨夕猶豫了一會兒,鬆手。
洞內並不大,牛□□上半身壓在下麵,兩條腿掛在坑壁上,身體有些扭曲,看著情況就不是很好。
溫暖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隻能兩腳踩在坑壁上,小心翼翼的拖著自行車的尾端,儘量避開牛□□的傷處,即使這樣,還是讓牛□□遭了罪,因為疼痛而稍稍動彈了一下,口中的血更加洶湧。
甚至都出現了氣泡。
白臨夕在上麵搭手,二人合力將自行車給拿上去,這下溫暖終於有下腳的地方了。
她伸手在牛□□手腕上一搭,很快便知道了牛□□的傷情。
牛□□體內被十幾根尖銳物體紮穿,肺部和胃部甚至腎都被刺了進去。
正常情況下,除非碰到末世裡那些高階木係異能者,或者光係異能者。否則華佗在世,牛□□都堅持不了多少時間,必死無疑。
溫暖如今的等級隻有三級,不高,隻能說勉強保住牛□□的命,而且短時間內,由於傷情太過嚴重,也無法治愈十分之一。
柔和的肉眼不可見的綠色光點從四麵八方而來,緩緩融入牛□□的體內,勉強吊住了他的性命。但隻要那些尖刺不去掉,牛□□就不可能好轉。
而難就難在,這些尖刺並不是想取掉就能取掉的。
一旦取掉尖刺,牛□□的生命流失速度就會加快。那種速度,溫暖即便是木係等級超過四級,都無法趕得上。
況且不是她想幫著取掉尖刺就成,很快就會來人,她不是專業人士,隻要她動了手,以後牛□□的身體出現一點點問題,村裡人就會認為是溫暖當初不小心給加劇了傷情。
那樣一來,她做好人,反而惹得一身腥,不僅不會被人感謝,反而還欠了牛家一輩子。
“情況很糟糕,臨夕,你可以去醫院幫忙叫一下這方麵的醫生嗎?”
溫暖抬頭。
白臨夕此時已經沒有跟她置氣的念頭,他點頭:“可以,交給我。”
……
先到這裡的是牛二妞,見到坑內的慘狀,她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還好,很快一大幫村民向這邊奔來,溫暖此時已經和白臨夕站在坑邊,牛二妞被他們拖到了邊上,不至於會被人多時無意間踩到。
村民們看到牛□□這種情況,也是嚇了一跳,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就連村裡的赤腳大夫,都不敢下手,連連讓人去醫院叫醫生過來。
牛家來的人,尤其是牛老太和魏淑仁,哭的差點也跟著暈厥過去。
溫暖:“臨夕已經去醫院叫人了,速度快一點,也得一個半小時。”
“那可怎麼辦,□□這樣子,我看連十分鐘都撐不住。”
“呸呸,烏鴉嘴,肯定能撐住的。”
“要是村裡有車子就好了。”
隻是,沒有等到一個小時,才過了不到50分鐘,就見一輛警車一路呼嘯而來,幾個護士、醫生,還有警察和白臨夕拿著擔架一起下了車。
警察局距離醫院隻有十分鐘的路程,且去醫院會路過警察局,鎮上的小醫院,沒有救護車。白臨夕便想到這個方法,找到警察,讓警察開著警車,帶著醫院裡的醫生和護士迅速趕來。
有了專業人士在,牛□□迅速被帶上警車離開。
溫暖借著不放心的理由,一起跟牛興華和魏淑仁混了上去。
醫生護士以為溫暖是牛□□的女兒,便也沒說話。
一路上,溫暖都在為牛□□治療,到了醫院,被送入急救室後,她就進不去了,隻能跟牛家人一起等在外麵。
魏淑仁幾乎已經沒有思考的能力,一個勁兒的哭個不停。
牛老爺子雖然著急擔心,但還算穩得住,詢問溫暖當時的情況。
“新挖出來的坑?”
聽溫暖說完,他突然反應過來,那個地方是村裡人進進出出去鎮上的必經之路,就算是獵野豬,都不會把陷阱挖在那個地方。
他想到當時那個坑的大小程度,臉色陰沉。
如果不看路,按照那個坑的大小,無論是誰經過,都必定會掉進陷阱中。
這分明不是獵野豬,而是在“獵”人!
溫暖也想到了這一層,心中一沉。
難不成,是找白臨夕的人突破了黨大山的防線,進了村子?
不對,黨大山是傀儡,不會死,而且傀儡的武力值比正常人要高出無數倍,如果真的出了問題,隻要沒死,肯定會找到溫暖這兒告知情況。
而那個坑洞,想要挖出來,及時兩三個人動手,需要耗費的時間也得在一個小時以上。
如果是兩三個陌生人,那肯定進不來。
她的掌握著村裡所有植物,雖然需要休息無法實時監控,但隻要不是村裡人,那些受她控製的植物便會自動將人打暈。
這邊,溫暖一時沒反應過來,白臨夕卻想到了關鍵之處。
那個坑那麼大,屬於無差彆攻擊。
村裡要早起的初中生沒有多少,這幾天初一初二放假,隻有溫暖三個初三人才會這麼早趕去鎮上。
上次他已經麵對過想要殺他的人,手段利落,絕對不會用這麼麻煩和曲折的方式動手。況且,那些人的目標似乎隻有自己,不敢累及其它人,應該是有所掣肘。
所以說,這次陷阱想要傷害的人,很有可能,目標不是自己!
因為除了那些人以外,在村子裡,自己根本沒有敵人,甚至連跟村民們接觸都沒有多少。
小溫涼的情況也差不多,他們整天宅在家裡,不可能樹敵。
那麼……
想到在聲名遠播的溫暖,白臨夕抿唇。
他忽然明白過來之前溫暖為什麼要演那一場戲。
如果他能說會道,這個時候,發生有可能會傷及身邊人的事情,應該可以借由自身優勢去跟村民套話。
牛□□被送進醫院以後,來這個坑邊的村民越來越多,大家看著坑底深紅的泥土,和沾滿血的木刺,一個個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傅珍也是臉色發白,隻是回去的路上,似是想起什麼,越想眉頭皺的越深。
自家二弟瀕死,牛定國心情不好,見傅珍這般,問道:“怎麼了?”
傅珍停下腳步:“等會,我去看看。”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牛定國疑惑:“看什麼?”
傅珍卻沒說什麼,回頭迅速衝到坑邊,擠開人群,往那些樹立著的木刺上仔細打量。
白臨夕站在人群外,暗暗注意著。
傅珍忽然臉色凝重的回過頭,並擠進人群的一幕,被他看了個正著。
他跟著擠進去,便見傅珍看著那些木刺,麵上閃過驚異、懷疑,以及驚恐。
白臨夕已經猜到了一些內情,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傅珍的不對勁兒。
難不成,這件事情,跟牛家有關係?
牛家有人想要害暖暖,結果害到了自家人?
白臨夕皺眉。
牛家……
腦海中閃過一個不甚清晰的人影——牛大妞。
如果說,這村子裡,跟溫暖最不對付的人,應該是牛大妞!
牛二妞已經清醒過來,此時癱坐在地上,雙手顫抖,神色很是奇怪。
此時,山上的牛大妞也聽到消息趕了過來,滿臉是淚的她看著那個坑,悲痛之餘,似乎非常驚恐、惶惑。
直到看見裡麵的尖刺,她往後趔趄了幾步,似乎不敢置信。
“怎……怎麼會……我明明……我明明……”
她的聲音很低,隻有關注著她的白臨夕和傅珍發現她的嘴唇動了動。
傅珍咬牙,擠到牛大妞身邊,將牛大妞一把拽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是親媽,一般情況下不喜歡把糟心事帶到溫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