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臨近奧賽,季綰綰的睡眠時間越來越少。
白天為了維持人設，她不能看書複習，隻能晚上回宿舍，奧賽題難而繁瑣,做一頁往往要一兩個小時,耗時又耗力。
又是一個晚上,季綰綰合上書，看了眼牆上的掛鐘。
淩晨三點半。
滿打滿算還能睡三個小時。
雖然說在教室也能睡覺,到底比不上宿舍的床,硬邦邦的睡不安穩，還有可能遭受老師的粉筆頭攻擊。
生存環境十分惡劣,她隻得強打著精神應付。
季綰綰覺得自己為愛情付出了太多。
不僅立了人設，改了造型，甚至還犧牲了睡眠時間給周恪演戲。
她可真是太偉大了。
自從決定和周恪攤牌,季綰綰就無比期待奧賽的到來——
不管周恪反應如何，起碼她能睡一個好覺。
就連於揚也發現了她狀態不對，早自修下課，他來收化學作業：“綰妹，你是不是化妝了？”
季綰綰正昏昏欲睡地抄著林鏡的作業，還不忘把對的答案改成錯的，一心二用，“啊”了聲：“我不化妝啊。”
“胡說,”於揚指了指她眼睛的下方，“你眼眶怎麼這麼黑,是不是塗眼影了？”
季綰綰扔開筆，抓過鏡子看了眼：“……”
是她的黑眼圈。
小姑娘皮膚本來就白，襯得黑眼圈更加明顯,眉眼微垂著，看著精神不太好的模樣。
“熬夜熬的，不是化妝，”季綰綰放下鏡子，把林鏡的作業遞給他，“換一本，林鏡正確率太高了，改起來太麻煩。”
於揚“咦”了聲：“你怎麼知道鏡仔哪題對哪題錯……”他沒有多想，嘀咕著從書堆裡又抽出一本，“你抄我的吧，昨天邊打遊戲邊寫的，正確率保證不超過百分之五十。”
季綰綰：“……”
“原來這就是黑眼圈啊，長知識了，”於揚在一旁等著無聊，拿起她的鏡子，“我也熬夜，為什麼我的黑眼圈沒你這麼嚴重？”
“你最晚一點睡，算是熬夜。”
季綰綰哼笑了一聲，手上的速度不減：“我最晚通宵，所以叫修仙。”
於揚：“……”
這時候教室的後門開了，於揚回頭看了眼，揚起眉：“照你這麼說，恪哥也是在修仙咯？”
季綰綰：“？”
她抬起頭，順著於揚的目光望去。
周恪穿著簡單的黑色衛衣，頭發有點兒亂，耳朵裡塞著一隻無線耳機。
他今天戴了眼鏡，鏡片遮不住眼下淡淡的青色，低垂著眼，整個人懶洋洋的。
周恪走過來，把早餐放到季綰綰桌上，過了兩秒，才注意到他們的目光：“看我乾什麼？”
“恪哥，你今天反應有點遲鈍啊，”於揚仰起頭，“你怎麼連耳機都沒摘，等著葛主任請你去喝茶？”
周恪抬手拿下耳機，“唔”了聲：“忘摘了。”
季綰綰撕開塑料袋，周恪習慣每天早上給她帶一罐鮮牛奶，今天的卻是甜牛奶。
還是冰的。
周恪把於揚拎開，在位置上坐下，身體往後仰，靠在椅背上，打了個哈欠。
於揚把作業放在桌上：“化學作業寫了沒，沒寫給你找本作業抄抄。”
周恪揉了揉眼睛，說：“不交了。”
於揚：“……”
另一邊，季綰綰抄完作業，早飯都顧不及吃，戴上帽子就要睡覺。
於揚左看看右看看，一臉納悶：“你倆怎麼回事，熬夜熬得跟熊貓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班開動物園了。”
季綰綰側過臉，問周恪：“你也熬夜了？”
“嗯，”周恪摘下眼鏡，抹了把臉，滿腦子的奧賽計算公式，“……昨天在打遊戲。”
季綰綰以為周恪在打KD，新賽季到了，很多職業選手和主播都連夜上分刷KD，休息的時間很少，沒日沒夜的打。
估計又是GS隊裡位置缺人，被明浩拉去當大腿。
“馬上就月考了，”季綰綰屈指敲了敲桌麵，“彆整天就知道打遊戲。”
周恪看了她一眼：“你複習了？”
“我昨天複習了一晚上，”季綰綰沒說自己複習了什麼，含糊道，“你能不能學學我。”
周恪半眯著眼，很輕地笑了，順著她的話問：“這次考試打算拿第幾？”
季綰綰是真的困得不行，趴在桌上，睡意翻湧而來，意識也不太清醒，下意識就回答：“還能拿第幾，當然是第一啊。”
於揚站在一旁，一邊整理本子一邊搖頭：“瞧瞧瞧瞧，都把孩子給學傻了。”
周恪揚了揚眉，淡笑沒有說話。
月考還是按照上次考試排名劃分考場，季綰綰和周恪之間隔了個教室，但依舊在一層樓。
第一天考試，三樓考場的同學們看到並肩出現的兩位大佬，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兩位上一次月考不還是鐵打不動的倒一倒二嗎？
怎麼一個月過去，進步了這麼多？？
相比其它高中，南城一中早戀的學生很早，倒不是因為校規嚴厲，而是早年有一件八卦——
大概五六年前，南城一中出了兩位學神級彆的學生，一男一女，水平屬於閉著眼都能上清華北大的那種。
兩位學神做了兩年的第一考場最前排的前後桌，不知怎麼看對了眼，居然在一起談起了戀愛。
當時這件事在年級裡很轟動，所有人都很看好這段戀情，就等著兩人畢業南城一中傳出學霸情侶雙雙考上清華北大的好消息。
卻想不到兩人在一起後，成績居然迅速下滑，從年級第一第二一下子滑到了百名開外。
這時候雙方家長都意識到了問題的不對，氣勢洶洶來到學校，想問對方討個說話。
男方母親：“都怪你女兒，一天到晚不知道讀書就知道勾引我家兒子，現在好了吧，成績掉的這麼快，都是因為你女兒！！”
女方父親一聽，不樂意了：“你這人怎麼回事，一出事兒就栽女孩子頭上？我女兒考第一的次數還比你兒子多，要不是被你兒子拖了後腿，我女兒早考上清華了！！”
兩家在年級主任辦公室吵了整整一下午，凳子掀翻了好幾條，最後以兩家小孩當場分手收尾。
分手之後，兩人不再有交集，成績卻慢慢開始回升，不下半年回到了第一考場，最後以一個清華一個北大的成績畢業。
從此以後，南城一中多了一條傳言：戀愛使人退步，單身使人進步，不談戀愛保平愛
而如今，兩位的大佬的戀情卻打破了這條傳聞——
兩位在一起後，成績直線上升，用了一個月時間就走出最後一個考場，進步了整整三位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