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地一下,流星般的火焰在紅霧裡燒了起來,所有蠟燭都在火焰的籠罩下,片刻後,紅霧燒完了,火也滅了,牆上依舊隻有那些燃著的蠟燭。修女說:“就這樣,一次能點亮整麵牆。”
鬱飛塵看著那瓶粉末,心中微動。
“如果放多了呢?”
“千萬不要放多,”修女嚴肅道,“蠟燭會很快燒完。”
“能借我一些粉末和火柴嗎?”
“當然可以。”修女把東西給了他。
看完前殿,他們又回到了聖子床前。
“他一直昏迷嗎?”
修女回答說,聖子剛受傷的時候還未陷入昏迷,但由於喉管受傷,已經很難出聲了,他請她一定要讓路德維希教皇來到這裡,便昏死過去。
接著,她又說:“祭司昨天為聖子舉行了一場大型祭祀,雖然最後遭到了破壞,但他的情況仍然好轉了一些,不再流那麼多血了。珊莎說,聖子的手昨天勉強動了動,握住了她的。”
“現在呢?”
“現在不行,他在發燒,我們試著喊過他。”
鬱飛塵腦中飛快掠過許多東西。
殿堂裡沒有留下任何有效的痕跡,一切都隻能依靠修女的轉述,雖然她們看起來堅定地站在聖子一方,但無法提供清晰的線索,隻能由他不斷提問。
破解聖子遇害的謎題,最快捷的方法必然是讓聖子自己開口說話。而一旦聖子有清醒的意識,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儘快說出害死自己的人,向外求救。
而修女說——昨天祭祀過後,聖子的手能動一下了。
手——
這時候,血又染臟了聖子腰下墊著傷口的白色襯布,珊莎再次把襯布換下來,放在一旁的棄物箱裡。
鬱飛塵心中霍然劃過一個念頭,大步走到棄物箱旁,將所有換下的襯布倒出來,一條一條翻開。
修女詫異:“您在做什麼?”
來不及多費口舌解釋,鬱飛塵飛快地展平每一塊襯布,這孩子的傷口流了太多血,布麵上全是大塊大塊的血跡,還有斑斑點點的血痕。
他想,如果聖子的意識真的清醒過,那他留下信息的途徑,有且隻有這一條!
下一刻,一塊展平的襯布上,血跡旁邊,赫然出現了潦草的筆畫!
是這個世界的文字,這串字符的意思是“我”。
修女卻仍然問:“您在找什麼?”
鬱飛塵忽然意識到什麼,他問:“你們識字嗎?”
修女茫然地搖搖頭。
心下沉了沉,鬱飛塵繼續翻找,終於,那些襯布即將被翻完的時候,又出現了一個帶血字的圖樣。
這個字是“殺”。
不,不能說是一個字,也不是個單純的動詞,這地方的文字有時態,這串字是過去式,意思是“殺掉”、“殺了”、“殺掉了”。
“殺”,“我”。
前麵缺了主語,是誰殺了他?
鬱飛塵繼續找,可是找遍所有襯布都沒出現第三個帶圖案的。
他目光冷沉,道:“這是全部的嗎?”
“是今天的。”
“昨天的呢?”
修女小聲說:“我們……送去洗了,正晾在外麵。”
來到晾東西的庭院,果然,襯布重新被洗得雪白。聖子艱難清醒過來,留下的、最重要的那條信息,第一個字符,就這樣在昨天被不識字的修女洗掉了。
不對。
昨天也有人也在探訪聖子遇害的真相,是女皇他們。
他問修女:“昨天有外人來過嗎?”
修女的神情,明顯遲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