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連伸手碰一碰自己的睫毛都不做,雖然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但他還是忍不住多腹誹了幾句。腹誹完伸手,長官這時候倒配合地閉上了眼睛。
他成功在不冒犯這人的前提下,用指尖小心撥開了下睫毛裡他覺得有點不對的地方。
原來是顆藏在邊緣的小痣,夕陽照耀下微微呈現暗紅的色澤,像抹了一下,但沒完全擦掉的眼淚。人不怎麼樣,淚痣反而不錯,連帶著長官的臉都脆弱好看起來了。
這時長官的語氣已經很危險:“拿掉了麼?”
“鬱哥?鬱哥?”
“你不說話,承認自己很過分了?”白鬆說。
那些事情不願回想,甚至將它丟棄遺忘,果然有必須這樣做的理由。像是被開了個貫穿一生的玩笑,命運如重錘在他心頭轟然落下,留下一整個紀元的荒唐狼藉。
他轉身離開托盤機器人,聽見自己道:“他更過分。”
——聲音沙啞得可怕。
這時,其它幾個人也像是接受了事實的樣子。
陳桐說:“也就是說,除了闖過這個什麼關卡,沒有彆的辦法了?”
白鬆道:“是的。”
“那就來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陳桐大大咧咧在莎草紙上以狗爬體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他寫完後是那位小道長,飄逸的“靈微”二字和上麵的“陳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接著是走路方式接近螃蟹的八條腿先生,他叫“查拉斯特拉斯”,太難記。上個世界裡大家都有鮮明的裝扮區彆,所以認人還算容易。但這次不僅年紀類似,衣服也一模一樣。鬱飛塵沒有任何心情,連辨認他們的**都喪失了,隻能隨緣記憶。
沒抄完魔法咒語的卷發少女叫莉莉婭,一個高挑的女孩自稱柯安,是個畫家,還有位叫妮妮的大眼睛少女,是個奇幻世界的預備詩人,正在學習長史詩的第七種寫法。
嘰裡咕嚕的那位仁兄始終沒能和他們溝通成功,在紙上寫下的文字比陳桐還難以辨認。除此之外,隊伍裡還有對疑似情侶,男的叫薛辛,自稱是機械專業的大學生,女生叫鄭媛,也是機械係學生,薛辛說“我們是男女朋友”的時候,鄭媛冷漠地說“已經分了”,然後走到了離薛辛很遠的地方。
寫完後,一行人陸陸續續上橋,當最後一個人也走上去後,螺旋槳帶著銅管喇叭飛到他們旁邊,歡快的聲音繼續播報:
“下麵宣讀學院規章:
1.除校徽外不得佩戴金屬首飾,如項鏈、戒指、手鐲等。
2.保持校服乾淨整潔,不得穿脫配件,不得卷起袖角、褲腳,不得敞胸露懷。
3.不應攜帶個人機械進入學院,嚴禁私自合成通訊機械、管製機械。
4.不得損壞公物、不得浪費食品、不得亂寫亂刻、不得亂丟零件。
5.嚴格執行學習任務,認真規範完成作業。
6.遵守學院作息時間,閉門後不得離開宿舍。
宣讀完畢,祝大家順利完成學業,通過考核,成為一名優秀的魔法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