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 終(2 / 2)

方尖碑 一十四洲 6561 字 8個月前

複生都用出來了,無疑動用了本源級彆的本質力量。原本施加在外貌上的掩飾自然也就不複存在。

雖然,在他眼中,也就是發色和眼睛顏色變了一下,年紀稍長幾歲。但不得不承認,永晝主神的原本麵目,是有獨特的氣質和威勢存在的。

看到這一幕時,他本能升起的那股敵意又躁動了一瞬。

外貌恢複了,複生也用出了。想必安菲已經恢複全部記憶。

但他自己的記憶,則在這人逼退他的時候,又一次完全消失了。那種感覺就像之前從共振中出來,明知自己見到了至關重要的記憶,卻再也想不起那究竟是什麼。

不同的是,曾經,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忘記,現在卻知道了是誰不願讓他想起。

收回目光,鬱飛塵活動了一下手腕,左手按動右手指節,發出幾聲關節彈響聲。

下場後找你算賬,他想。

克拉羅斯原地複活後,原本正在慢條斯理地抖落衣襟上一些雪白的灰塵,看見鬱飛塵的動作後,猛地警惕,連退數步:“你不要過來啊!”

鬱飛塵看都沒看他一眼。相反,他注意到了安菲另一個動作。

神明依舊淩空而立,祂的目光平靜而冰冷,容顏如正午的日光般令人連直視之心都不敢生出。

萬物的本質都是力量,那麼軀殼與形體的悅目與否,或許也有某種結構為之標注。按照這種準則,神明的容顏,就是一切與美麗相關的概念的終點。連最富才華的吟遊詩人的長詩也無法完全傳遞那種感受。

祂方才收攏了五指,此刻則輕輕放下。

規則如凜冽的刀鋒,在鬥獸場中央緩緩劃下。

克拉羅斯吹了口氣,確認自己已經完全撣掉了哪些粉末後,後退了幾步。

一道漆黑的裂口,生生在場中劃開,割裂了灰白的鬥獸場地麵。

看見那黑如鍋底的顏色,星星點點的世界影像,不少人都升起一股見到了家鄉的親切之情。

永夜,終於又見到你了。

神明的聲音響起。

“步入迷霧之前,無人知曉這裡會發生什麼。你們中有野心勃勃之徒,也有誤入此地之輩。”祂道,“若不願再涉足迷霧力量的爭奪,我給你們一次離開的機會。”

不同的議論聲響在不同的地方。

有人說:“這位在打什麼算盤?”

誰都聽過永晝主神的慈悲之名,但鬼才會相信永夜裡真有良善之輩。

有人說:“還有這種好事?”

他來迷霧之都,真的隻是因為聽說這裡有力量可以拿——誰知道力量沒拿到,還玩起了什麼獵殺圍獵搏鬥的遊戲,死亡率比得上最高危的那些副本。

過一會兒,真有人從裂縫中跳了下去。第一個人離開之後,陸陸續續又有許多人離開,大多是在搏鬥裡受了重傷的人,他們知道接下來的路途隻會更難走。

克拉羅斯看著白皇後所在的席位,看見一道白影也沒入了裂縫之中。他唇角挑起一絲冷笑。

“這麼多人同時出現在永夜,位置很好找吧……一網打儘,然後確定迷霧之都坐標,不難吧?”他自言自語道,“不要讓我失望啊,畫家。”

剔除烏合之眾,留下的,就是那些真有野心的外神們了。

不再有人朝裂縫處動身後,它緩緩合攏。

此時此刻,荷官眼裡的憤怒,已經積聚到了一定的程度。

按照外表,荷官是一名女性。但荷官的目光卻不是一個人會有的。在這具軀殼之下,似乎是層層迷霧,和許多人的魂靈。

荷官的聲音在冰冷中多了一絲無法抑製的怒火,卻又不得不念出預定的說辭:“君主棋結束。”

“存活即是勝利,迷霧之都對取得勝利的勇士們致以真摯的祝福。”

“接下來——”

好巧不巧,就在這個時候,鬱飛塵徑直走上前,拿走了托盤上的金玫瑰。

金玫瑰的歸屬毋庸置疑,克拉羅斯的晚安是注定的。如果沒有安菲把他們拉開,這人也已經死在他手裡了。

荷官:“……”

荷官好像不認同,或者說,直接拿走而不是等人頒獎,這也是一種蔑視。托盤在荷官手中徹底碎裂。鬱飛塵恍若未見,朝安菲的方向走去。迷霧之都接下來的安排,他不感興趣,現在是秋後算賬的時刻。

荷官怨毒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接下來,請客人們安歇一夜。第二天,迷霧之都的深處將對你們敞開入口。”

越到最後,聲音越是分裂,好像有無數個怨靈在喃喃自語。其中還夾雜了一個極不和諧的音調:

“你們……騙錢……我要向……神殿……舉報……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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