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是被誘惑得, 昏了腦袋。
安漾整個人好像都是暈飄飄的, 剛洗完澡不久, 她穿著睡裙,不知道什麼時候, 已經被壓倒在沙發上, 兩條細白的腿晃蕩著懸下,原燃背著光,濃密睫毛陰影落在眼瞼上,她看到他右眼角那道淺淺的傷痕, 男人一雙桃花眼越發顯得狹長幽深, 勾人得很。
重逢以來的第一個吻,這麼久了, 她對接吻的感覺已經覺得很陌生,他一開始動作很輕,隻是雙唇相貼, 後來, 很快按捺不住了, 她聽到他似輕輕喘了一聲,低沉, 聲音有些啞,隨後,唇上傳來一陣酥麻的痛。
又咬人了。
三年了,這壞習慣,還沒改乾淨。
安漾頭皮一炸, “唔”了一聲,剛想表示抗議和抗拒,不料,剛剛張開唇,男人溫熱的舌尖已經直接趁機探了進來,安漾僵著身子,沒有回應,他的熱情卻絲毫不加掩飾,低啞著一聲聲叫,“安安。”
他在努力取悅她,想讓她也覺得舒服,可以對他有所回應,表示出對他的喜歡和接納,即使隻是一點點,也好。
屋內暖融融的,身上男人溫度燙人,像是著了火,他的吻一路往下,眼角緋紅,貪婪的汲取著她的溫度和氣息,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被他尖利的虎牙咬到時,安漾渾身一顫,抑製不住的,喉嚨裡溢出了一聲破碎的輕聲嗚咽。
嬌媚入了骨,既甜且媚,她自己都被嚇到,耳尖一下染紅。
這一聲,徹底點燃了什麼。
沙發那麼狹窄,倆人貼得太近,感覺到他身體變化時,安漾像是被兜頭潑下了一碰冷水,,一下清醒了過來,啞著聲,“不,不行。”
她心裡的梗還沒消,沒有辦法就這麼接受他。
……
原燃止了動作,身子依舊滾燙,這樣靜靜抱著她,在她頭頂小發旋上,親了一下,又一下,沒有說話,安漾嚇得一動不敢動,生怕自己亂動,又惹出了什麼。
原燃也沒有那麼急,安漾現在的反應,也是他意料之中,這種事情,急也沒辦法,安漾現在對他,依舊不似三年前那樣那麼親密,她心裡有芥蒂,對他還有抵觸,雖然被她儘力壓著不表現出來,但是,他能感覺得到。
不過,能不厭惡他,肯讓他近身,讓他碰觸到,聞到她的味道,他已經很滿足了。
安漾知道他這樣半路停下,應該很不舒服,不料,卻見原燃不再動她,很乾脆的起了身,進了浴室,不久,浴室裡傳來傳來水聲,安漾縮在沙發上,把被子裹得緊緊的,一動不敢動,心還跳得極其劇烈,雙頰都燒得滾燙。
原燃這種態度,反而讓之前抵觸的她覺得有些愧疚,是她說要嫁給他的,現在他們已經結婚了,這也算是夫妻之間的正常行為了吧,本來,她對原燃一貫就心軟,見不得他哪裡不高興或是難受。
不久,原燃出來了,頭發沒乾,發梢還滴著水。
他在她身旁重新坐下,蒼白的膚色還染著淡淡的潮紅,顯然□□未褪,“一起睡。”
“不會對你做什麼。”
安漾這三年裡,一直很淺眠,後來住宿舍時,舍友為了照顧她,已經把動作放的很輕了,她每次還是會醒,弄得大家晚上在宿舍都隻敢輕手輕腳,說話都放低了好幾度,安漾很不好意思,乾脆自己直接搬出了宿舍,不影響大家。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不習慣和一個人睡在一起,尤其當那個人還是原燃的時候。
但是,男人懷裡暖烘烘的,氣味很好聞。
她一開始,身體有些僵硬,但是後來,察覺到他真的沒什麼想法,
他說,“以前,我就想這樣。”
每晚可以名正言順的抱著她睡,雖然這張單人床窄了點,但是,這樣,她離他離得更近,
“過幾天搬家。”他說,“還有婚禮。”
這個房子是他為了和安漾離得更近一點,隨手買的,區位,采光都沒挑過,裝修也都是叫人隨便弄的,他對住處也沒什麼要求,隨便就好,但是,如果是他們未來真的要一起住的家,一點要好好重新選一個。
安漾垂眸,輕聲說,“我想,婚禮那些,都等我大學畢業後。”
她避開原燃的目光,“這段時間,一直到明年畢業,我都很忙,沒有時間辦這些事情。”
原燃大學隻用了三年就修完了學分,現在大學已經畢業一年了,但是,她還打算繼續讀研,大四下學期忙論文和畢業的事情,不過,說忙也忙,說不忙,其實也不忙,完全是抽得出時間來的。
這些是明麵上的理由,不是最重要的原因,雖然領了結婚證了,她心結未解,真的沒法以這種不負責任的心態和他辦婚禮度蜜月。
她想試著,在這段時間,慢慢適應有他的生活,說不定,時間可以解開她的心結,讓她不再介意三年前的事情。
男人沉默了片刻,“嗯。”
並沒有強求她。
安漾在心裡鬆了口氣。
“一起住。”他說。
安漾,“……”她氣息悠長,無奈的嗯了一聲。
“每天一起睡。”他又說。
安漾,“……”
見她沒有拒絕,他很愉快的抱著她,直接上床睡覺了,男人懷抱比之前寬大,比起少年時代,骨骼更加舒展分明,她小小一隻,蜷在他懷裡,原燃似乎很喜歡兩個人這種肌膚相觸,親密無間的感覺。
他乾淨的黑發末梢蹭在她的頸窩裡,依舊很柔軟,散發著清冽的薄荷味香,他沒說話,安靜的看著她,黑眸眸底的渴望顯而易見。
和以前一樣的。
可是。
安漾手指僵著,始終還是沒有下手,移開了視線,“睡吧。”
他身子明顯僵了僵,但是,沒有再說什麼,把她往自己懷裡抱緊,“嗯。”
*
安漾結婚了的這件事情,瞞也瞞不住,何況,她也沒有想太刻意瞞著,周圍人聽說這件事情之後,都驚得以為自己理解錯了,然後,聽到她結婚對象的名字後,下巴都快掉了。
林希知道了,她的朋友同學很多也都知道了。
安漾結婚了,而且,還是和之前,莫名其妙消失了三年的初戀兼前男友,重逢後直接閃婚。
而原燃那邊,以他的性格,自然也不會瞞著任何誰,直截了當的告訴所有人,他結婚了,和誰,什麼時候,
嶽閒庭知道後,沒說什麼,直說等正式辦婚禮,和他們說一聲。
而原家的,現在,原和義已經進了監獄,原戎去世,原家這支裡,剩下的原燃,是原戎的親孫子,逐星現在的實際掌權人,但是,原燃常年不在家,也不喜社交,所有,大部分人想拉關係的人,找到的都是白念芳。
“恭喜小原總結婚了。”一日,上門來的一個逐星中高層的夫人,和白念芳聊天,滿麵笑容道,“什麼時候辦婚禮呀?方便告訴我們一個日子,讓大家一起去蹭蹭喜氣?”
白念芳臉色一下變了,“結婚?你什麼意思?”
那人嚇了一跳,心道你兒子結婚了你還不知道?
不過她也是個人精,忙道,“我是聽逐星的員工說的,說是恭喜小原總在湳安新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說讓她幫忙白念芳這兒打聽打聽,什麼時候辦婚禮,看自己能不能趁這個機會和原燃套上近乎。
白念芳咬著牙,強行把自己表情恢複原狀,“他最近 ,正和我說這個事兒,說要看個好點的日子辦婚禮。”
那人笑,“是啊,我看……”
白念芳隻覺得自己心一突突跳著,腦子一陣眩暈,“我今天身體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把所有人都打發走了,她慘白著臉,拿起桌上杯子,朝著對麵牆壁狠狠砸去,轉眼之間,桌上所有玻璃器皿,能砸的,都被她砸了個乾淨。
那小怪物,居然結婚了?
他居然敢?
還背著她這個做母親的,和整個原家,甚至連一句通知都沒有。
有哪個沒長眼睛的人,居然看得上原燃?
他不就該孤家寡人一輩子,和這個家一起陪葬,來贖原和禮的罪?或者早點直接下地獄死了算了。
女人消瘦枯槁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
願意嫁給那種怪物,無非,就是圖他的錢,或者,貪他那張皮囊。
知道了他以前那種模樣,誰會看得上他,願意嫁給他?
那種勢利,拜金,想攀高枝的女人。
她太陽穴一突突跳著,拿起電話,白念芳的聲音近乎歇斯底裡,“你結婚了?”
原燃聲音很沉,“結了。”
白念芳,“和誰?安家那個……”她想說小賤人,話沒說出口,想起之前她在他麵前提起安漾時,他陰沉駭人的視線,白念芳硬生生把那三字吞了下去。
“我還沒有見過兒媳婦。”白念芳短促的笑了一聲,笑聲極其難聽,“早聽說,南方水土養人……”
言下之意,她想來一次湳安,親自和安漾見一次麵,
原燃沒抬眼,語氣冰冷,“你不配。”
白念芳,是和他一樣,都是肮臟汙穢不堪,活在陰暗和泥沼裡的人。
她以前折磨他,他無所謂,反正她也沒說錯,是他應得的。
但是,他不想讓白念芳出現在安漾麵前,他覺得,會汙了她乾淨的眼睛。
言罷,他直接掛了電話。
安漾在一旁聽著,模糊聽到那邊女人的聲音,聽到“兒媳婦”幾字時,她臉有些紅,不過,也大概清楚了對麵人的身份,小臉一下又白了下去。
她記得原燃的媽媽,就是之前,說她嫁給原燃,想要攀高枝的人。
她好像想過來看她,但是,原燃似乎對她態度不是很好。
可是,她想,她嫁給了她的兒子,媽媽想過來見她一眼,這個想法一點不為過,而且,她是他丈夫的媽媽,安漾是個對家人和親情看得很重的人,這也是為什麼,當年,即使已經那麼愛原燃,在他們的事情上,她也始終無法完全罔顧安文遠的意願。
她拉了拉原燃袖子。
見她這幅模樣,男人薄唇抿了起來,還是什麼都沒說。
“我覺得,我應該和她見一麵的……”安漾說。
把一些事情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