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2 / 2)

偏執迷戀 霧下菘 13552 字 9個月前

而且,她想弄明白,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原燃說那時候他病了,為什麼他媽媽和他打電話時卻一字沒提?

安漾近段時間一直想著這件事情,隻覺得很蹊蹺,而且,她學了四年的心理學,明白一個人成年後的性格,和他童年經曆有相當大的關係,原燃肩上和眼角的傷痕,包括他剛來湳安時,渾身是刺的模樣,和常人迥異的性格,沉默,陰鬱,喜歡光線昏暗的地方,極其厭惡和彆人的肢體接觸,

安漾想知道,以前,在他的童年,到底發生過什麼。

原燃沉默著,少見的,沒有直接答應她的要求。

安漾沒辦法,輕輕湊了過來,“好嗎?”這是他們重逢後,安漾第一次主動親近他。

男人身子僵了僵,但是,還是沒有鬆口。

她輕聲說,“拜托了。” 見他還是不鬆口,她沒辦法,靠近,軟軟的手臂環住了他的腰,女孩嫣紅柔軟的唇,在他麵頰上親了一下,隨後,緩緩移這,到了他的唇角,輕輕迎上了那線條漂亮的薄唇。

……這是他們重逢後,安漾第一次,主動親近他。

他身子有些僵,眼睛不眨,黑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享受著她的主動,想把這種感覺,一分分都印在心裡。

見他依舊不說話,安漾有些失望,抽身想走,男人已經毫不客氣的把她壓在懷裡,略帶粗暴的吻了回來,不住地索取,極其熱烈,三年前,他們曾經在各種各樣的地方接過吻,他對她的味道再熟悉不過。

一模一樣的黏人,強勢,比之前還多了點無賴勁兒,她被他鬨得真的一點辦法沒有,被親得滿臉緋紅,摟著他的腰,輕輕哼唧了幾聲。

原燃說,“過幾天,我們搬家。”

“她要來,搬家後再來。”

他們正式住在一起的話,當然要一個大房子。

終於,是鬆口了。

安漾被他親得渾身發軟,鹿眼迷蒙著,水光朦朧,她在他懷裡翻了個身,小聲說,“嗯。”

即使他們現在晚上睡一張床,但是,之前,安漾還是一直記得,會注意和他保持一段距離,即使是在今天晚上,剛經曆過那麼一個吻,她還是,小心拉著被角,往外挪了挪。

他注意到了,抿了抿唇,轉過身,毫不猶豫的,從背後直接抱住了她。

她不過來的話,他就過去。

*

原燃並沒有對她說要搬去哪裡,估計,也還是沒有確定。

不過。

安漾想起了秋安路那間房子。

那件房子……位置好,是以前,原燃細心選了很久,包括裝修,都是他有心猜測著她的喜好布置的,安漾確實也很喜歡,那幢房子,承載過他們一段很美好的回憶。

安漾想起了那幢房子,倒是原燃,沒有再提起過,似乎是已經忘記了,他們還曾在那兒一起住過那麼一段回憶。

第二天,放假上來,安漾上午想回了學校,去宿舍取一個文件,她打算下午的時候,再一個人去一趟秋安路,原燃今天有工作,白天時間不在家,她少見的能終於有點自由時間。

她鬆了口氣,慢慢走回了宿舍。

隻有徐秋寧一人在宿舍,她把文件給安漾。

“漾漾,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

安漾抿了抿唇,掩去眸底神情,“大概,過一段時間吧。”

她和原燃之間的事情,安漾始終沒對外人詳細說起過,她們也一直搞不明白他們之前到底具體發生過什麼。

徐秋寧猶豫了片刻,半晌,似乎下定了決心,“漾漾,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安漾抬頭看向她。

徐秋寧鼓起勇氣,終於一口氣說了出來,“當年,其實,原燃回來找過你一次。”

不過,後來,安漾一直沒有回國,她家人還專門來宿舍過來關照過,說讓她們不要再在安漾麵前提前原燃,說起和他有關的任何事情,問就說不知道好了。

她當時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徹底吹了,安漾後來也對他決口不談,於是,也就一直沒說起這件事。

徐秋寧,“他那會兒,看起來不是很好,好像病得很厲害。”

其實,說是不是很好都有些過了,應該說是很不好,蒼白消瘦,儼然大病初愈的模樣,說話聲音都是沙啞的,整個人,都蒼白得沒有顏色,眼神絕望又空洞。

無論是精神狀態,還是身體狀態,一眼看起來都差到了極致。

安漾手指一點點收緊。

重逢後,她問起過這段,隻是說了一句病了,直接帶過,他從來沒有說過到底病到了什麼程度,也沒有告訴過她,他曾回湳安找過她這件事。

他到底還瞞了她多少?

所以,他們錯過這三年,到底是因為什麼?

“嗯。”她臉色白著,低聲答了一個字,勉力道,“謝謝。”

三年沒有去過了,秋安路房子鑰匙躺在她家裡抽屜深處,三年裡,安漾搬過很多次住處,也無數次想過,想硬下心來把這鑰匙扔了,但是,最後沒有一次狠得下心。

鑰匙淡淡的黃銅光澤,因為久日沒有打磨,在冬日的陽光下,顯出了幾分黯淡。

安漾輕輕打開了鐵門,那個院子,裡麵樹木蔥蘢。

安漾一路走近,輕輕把鑰匙插進了鎖孔裡,稍微有些阻力,她用力一擰,門把上落下簌簌灰塵,她推開門,腳步很輕的走了進去。

裡麵陳設基本沒有變過,和記憶裡一模一樣。

安漾一路走著,像是陷入了一個三年前的夢裡,目光有些迷蒙,她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看過去,直到到了二樓,她以前住的那間房間。

說是她住的房間,但是,因為原燃喜歡黏著她,尤其是,當他們在秋安路,房子裡隻有他們兩個時,更加完全不收斂,她不讓他和她睡一個房間,所以,他基本都要待到睡覺之前,最後一刻再走。

書桌,沙發……床,米白色的床罩,一切,都和三年前一模一樣。

……

裡麵,有人進來過。

安漾忽然察覺有些不對,好像多了什麼東西,床頭上放著一個盒子,她仔細看了幾眼,確定,自己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盒子,她伸手拿起,想打開,發現盒子上了鎖,是個密碼鎖。

安漾想了半天,輕輕輸入了幾個數字。

隨著清脆的噠的一聲,鎖應聲而開。

裡麵裝著什麼,最上麵的,是個小本,安漾拿起。

打開一看,是秋安路這處房子的產權證明,上麵,居然,隻有她一個人的名字。

她抿著唇,放下,繼續看盒子裡麵剩下的東西。

底下,是一張薄薄的A4紙,她拿起那張紙,手指有些顫抖,一眼認出熟悉的字跡。

我回來了,遲了兩天。

是我不對。

他們說你走了,不會回了,說你已經討厭我了。

……但是,我還是很喜歡你,很喜歡。

隔著大片的空白。

他最後寫,如果你不要我了,可以最後再見一次麵,親自對我說嗎?

……

讓他可以再見到她一麵,聽到她的聲音。

原燃不怎麼會說情話,他們表白時,還是安漾自己說的,她很慣著他,後來,也有不少人說過,說她太寵著原燃了,甚至都沒有讓他表白,這樣,得手太容易,男人就不會珍惜你。

最下方,盒子裡,還放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安漾放下紙,手指微微顫著,把它從盒底拿了出來。

那是一隻洗得乾乾淨淨的布偶貓,安漾記得,是當年原燃初來她家時,她生日,送個了原燃一個從娃娃機裡夾的兔子,給她夾了,後來,原燃給她弄來了一個娃娃機的小貓,她從裡麵挑了一隻最好看的最貴的送給原燃,以前,情到濃時,她疼愛他,也會情難自禁,脫口而出叫他原小貓。

小貓腦袋上被貼了一張標簽,是他的字跡,寫著三字,“安安的。”

他說,隻要她願意,他的所有東西,包括他自己,都是她的。

隻要她還願意要他,像以前那樣憐惜他,給他一點她的愛。

那隻小貓有點破舊了,乖乖蹲在她手心裡,眼珠像琉璃一樣,黑漆漆的,在夕陽下折射出明淨的光彩,像是少年漆黑乾淨的眼睛,那樣看著她。

隔了三年的時光。

少年時代的原燃,他語文成績經常不及格,話很少,不會表達,讀不懂彆人情緒,字也不怎麼好看,張揚潦草慣了,耐心的塞進這一張紙裡,給她寫下他心裡想的話。

傾儘全力的在愛她。

他那會兒大病初愈,拿筆的手有些不穩,一開始的幾個字,都有些歪斜。

他的感情,從來是這麼純粹,如風過後,燃燒的燎原野火,執拗,熱烈又單純,來自一個少年的愛情。

安漾蹲下身,眼淚一下湧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原小貓的幸福日子很快要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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