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間實在是太親密,黛玉身上僵硬了起來, 連帶著水溶也感覺到。
他傾身往前靠, 一手摸向黛玉額頭,輕聲問了句:“可是有哪裡不舒服的?”
而另一隻手邊說還邊伸向黛玉後腰撐了下。
看水溶滿臉的疑惑, 黛玉心裡都要炸開了。
她連忙往旁邊一退, 隻感到自己從水溶的大腿往後滑過。他腿部肌肉緊繃結實, 還帶著微微的灼.熱。
可腰上臂膀摟地緊, 黛玉一退又直接被拉了回來。
“玉兒怎麼了?”
眼看著水溶又要欺身上前, 黛玉正是有些無措, 就聽到外麵有人跪地低聲喚道:“殿下,大皇子有事相商。”
水溶的麵上還是張揚的笑意, 隻是眼中的神色冷了些,周遭的氣勢都變了一瞬。
他起身將黛玉安置到椅子上, 俯身親了下她頭發。又從旁邊拿過毯子,將黛玉嚴嚴實實遮住的。
“玉兒就在這兒等我。”
黛玉終於從灼.熱禁錮的懷抱裡出了來。
她略微放鬆了些,正配合著水溶點點頭, 突然感到一陣搖晃, 自己又重新回到水溶懷裡。
黛玉差點驚呼了一聲,隻能下意識拉著他的袖擺,
水溶攔腰橫跨, 將黛玉直接抱起來,三兩步跨到床上,力道強勁又安穩。
他麵上的笑意加大了些,將黛玉放回床上, 右手拂過黛玉額前的頭發笑道:“玉兒還是先躺著休息下吧,睡一覺好了。”
“管它的什麼規矩,我就要你留在這裡。”
說完他又緩緩俯下身,碰了碰黛玉頭發。
黛玉看著水溶離自己越來越近,本來想動一下,卻發現身上像是被定住了似的,不能反抗也不能動彈。
她隻能由著水溶動作,溫熱的觸感落在自己的額頭,又一路往下,濕潤的感覺從睫毛中一劃而過。
黛玉覺得自己麵上是一陣的發燙,像是有細微的火苗起伏燃燒,隨著動作又有癢意在蔓延。
她下意識眨眨眼,睫毛起伏著,引得水溶啞然笑了一聲,動作又有要往下的趨勢,黛玉心頭都跳了起來。
好在外頭又是低低的傳話,帶著小心翼翼的打擾:“殿下,大皇子在外頭候著。”
水溶微微吸氣,隻伏在黛玉上方,不滿地停了下來。
“玉兒先休息會兒,我事情解決了就來找你。”
水溶俊朗的麵上是明顯的不悅,他替黛玉緊了緊身上的被子,最後在黛玉臉蛋上吧唧一下,這才兩三步轉身出去。
看著水溶往外走的背影,黛玉急促的心跳這才慢慢平緩了下來。
她左右看了看,實在不知道這個預知夢是怎麼回事,這會居然還帶有限製。
之前有的預知夢是以旁觀者角度觀看。有的就像現在這樣,是親身經曆進來,甚至還不能動彈,令人摸不清規律。
她這會往外打量著這宮殿。殿內處處富麗堂皇,五爪金龍的刻印在床榻盤旋。
桌邊牆上還掛著一幅畫,上麵紅紅綠綠疊成一團,一看就是水溶的手筆。
黛玉緩緩觀察周圍,這才平靜下來,默默想著夢中的水溶看上去倒是熱烈又張揚,情緒十分外放,和平時淡漠的模樣大相徑庭。
她正目光四處張望,突然反應過來這地方非常眼熟,就是之前在秦可卿房中夢到火災的地方。
接下來就是要起火了。
黛玉心中豁然一驚,她正要起身,就見屋子中間的大鼎嵐嵐升起白煙,然後是控製不住的沉睡。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果然像上次夢到過的一樣,火焰已經從四處燃了起來。
“吧嗒吧嗒”的破碎聲響起,金貴的木粱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黛玉這時候才勉強能起身,手腳又是一樣的酸軟無力,她已經能猜出後續了。
橫梁倒塌、地動、自己被埋在瓦片之下,然後是從上麵伸出來的一隻手。
“玉兒?玉兒你彆怕,我在這裡。”
水溶的聲音響了起來,他焦急卻還強撐著裝冷靜的麵色在間隙中閃過,然後是慢慢伸過來的一隻手。
“玉兒彆怕啊,我會保護你的。”
之前自己都有猜測過火災中是誰進來救自己,現在確定了,真的是水溶。
明明知道眼前隻是一個夢境的虛幻,可黛玉還是將手放了上去,一下就被對方緊緊地握住。
然後是更猛烈的地動,一片地震山搖,“轟隆”地一下子,黛玉隻覺眼前一黑。
等她能見到光明的時候,還是在那個殿堂之中,不同的是自己像是靈魂出竅轉變成了旁觀者。
隻能眼看著水溶摟著自己的軀體跪在原地,看他一遍一遍試過自己鼻端,麵上是一片的茫然。
細細小小的聲音響起來,在動蕩的殿堂裡晃蕩:“來人啊,周圍有沒有人?救人啊......”
這還是黛玉第一次見向來無所不能的北靜王這般狼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