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閨房(2 / 2)

惜春跟著道彆一句,也往門走去。

被剩下的迎春左右看看,終於放下一直捧在手中的茶杯,跟隨著無聲行禮離開。

一時間屋內就去了三位,位置上都顯得空蕩了起來。

黛玉不帶動容,沒有阻止也沒出聲。

畢竟她們的舉動是給了王熙鳳一巴掌,無形地偏向自己。

王熙鳳麵皮也真的像是被自打嘴巴,由白漲得通紅起來。

她話還沒說完,發怔地眼睜睜看著三個背影離開。喉口如同被卡住,胸腔都不通氣了。

對方可是北靜王

是何等的權勢和榮耀

豈有這般小家子眼界

墨綠的大字一出來就炸裂開,碎落在地上。

“你說的是真的?這是原話?”賈敏將茶杯端到手上,聲線平靜應了一句,將王熙鳳的念頭拉了過來。

“自然是真的。”鳳姐還找到機會,連忙開口:“老祖宗心裡可還是有姑媽的,時時想著呢。”

“砰!”

賈敏將茶杯往桌上一摔,發出瓷器碰撞的震動聲響。

她眼眶透紅,手上帶著顫抖,直接讓人將熙鳳趕出去:“趕走,從此林府不再許賈家上門。”

自己當初久不孕,後頭才得到玉兒這一個女兒,愛若珍寶。

而現在彆人沒開口,自己母親居然先插.手要送人?

賈敏狠狠地一手拍在桌子上,疼痛從手心延展開來,卻比不上心裡的痛楚。

黛玉連忙起身走了過去,安撫地拍拍母親手臂,輕聲寬慰著。

王熙鳳目瞪口呆地看著上方,實在無法理解這件事。

這不是件正常的事情?

“姑媽可莫要天真了,說句不好聽的,天下哪有不偷腥的男人。

“這時候送上去,王爺隻會高興的。王妃也有個賢良的名聲,豈不是雙方的好處?”

鳳姐兒作出掏心掏肺的誠懇,真摯地建議的。

黛玉將母親的手握住,再撫撫她的脊背,側頭轉向王熙鳳冰冷地輕笑一聲。

“既然如此,那我就賜給賈府十個侍妾,都入你院。全了你賢良的名聲如何。”

她言儘於此一揮手,身邊伺候的人就上前要將人攆出去。

王熙鳳本來懇懇切切勸地黛玉接受納妾,心裡猶歎對方不識好歹。

現在聽到自己要被賜妾,登時鳳眼怒睜,醬兒醋兒都翻倒在心裡,怨意不絕。

她可不願璉二身邊有其他人。

“自己府中的人去,總比外府的人插進要安心。”

鳳姐也起身,盯著往自己這邊接近的人囔囔著:“我們的人能互相幫襯,外人可就使異心了。

“對方到底是王爺,怎麼可能守著一個人,日後身邊定會有人。”

丫鬟侍女已經趕到王熙鳳身邊,拖拉著要將她拖出去。

鳳姐兒揮舞掙紮著,用手拖在桌子上,發髻都被撞歪了。

“本王身邊可不會有其他人。”

水溶清越的聲音響起,步伐邁進來時,在場的混亂都為之一靜。

宮人們停下手頭的動作,齊齊鬆開王熙鳳,俯身行禮問好:“請殿下安。”

鳳姐兒也沒見幾次北靜王。這次近距離地直直對上,扶著鬆散的發髻張口呆愣在原地。

對方從光芒中走來,高大俊朗,周身猶如布滿鋒利的威嚴。

“玉兒可還好?身上是有些冷了。”水溶並不在意兩邊的隨從,上前就先握住黛玉的手試試溫度。

他把大氅從宮人手中接過來,披在黛玉肩頭,重複一遍溫聲保證:“我之前就立誓過,隻會有黛玉一人。”

賈敏平緩了下激蕩的心緒,胃裡突兀泛起想吐的感覺,緩緩後又壓住了。

她緊緊女兒的手。既然北靜王來,她也不想再看賈府的人。

隨即告饒離開去休息,揮揮手不用黛玉陪著。

伺候的侍女們跟了上去,一時間屋中就剩下黛玉水溶與宮人,還有呆立的王熙鳳。

-3-

水溶親自擺正椅子,讓黛玉在位置上做好,像在自己府邸似的喚人擺上暖茶。

“玉兒要將衣服披著好。外頭風大,吹進來生病了可怎麼辦。”

玉兒又不愛喝藥

到時得千般哄著勸著

黛玉由著水溶動作,暖和的羽絨包圍著自己,像是在懷抱中的溫暖。

她搖頭笑了下,並不以為意,“哪裡就怯弱成這樣。又不是紙糊的,風一吹還倒了?”

水溶低頭細心地將長繩係上,聞言抬起手指彈了彈身下人臉頰,動作是輕飄飄的體貼。

“王、王爺?”鳳姐終於吞吐出聲,有些後悔自己為何沒早日離開。

撞上這等場麵,她既不敢溜走,又不好留下,渾身都是彆扭的不對勁。

“這是老祖宗的意思,也是為了王妃好,心裡是好的。”王熙鳳又一次將賈母拉出來,急急想要替自己辯白。

水溶並沒有理會她,隻專注地想給黛玉係個漂亮的結。

繩子歪七扭八擰成一團,越想係好反而越亂。

“我來吧。”黛玉輕拍了下麵前人的手,眸子抬眼流轉笑看他一眼,自己接過幾下將大氅係好了。

水溶摸了下鼻梁一笑。觀察過自己王妃身上沒有不妥的,又將暖茶送到黛玉手中,這才轉身看過王熙鳳。

王熙鳳看著麵前這一連串的動作又是怔愣。

賈璉都不曾如此體貼到這般地步。而身為高高在上的北靜王,怎麼會這般熟練?

尤其這位王爺在外都是冷漠,對他人不假辭色,怎麼遇上黛玉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而且瞧著是真心實意。

待到接過對方一瞥眼,裡麵的淡漠到仿佛自己不存在。

王熙鳳踉蹌後退了不,想起自己的話被聽到了,小腿一軟就倒回椅子上。

“我聽說客人走了才進來,怎麼還有一個。”

北靜王隨意看過就收回視線,又將目光放回黛玉的身上:“外麵風起了,有些擔心玉兒,就回了來。”

“剛剛玉兒說要賜賈府姬妾?我現在就讓人過去。”他將黛玉的話放在心上,哪怕是一個簡單的調侃,都會去實現。

王熙鳳聽到賜妾腿上更是發軟,心一橫卻狠不起來,胸膛急促起伏著,微弱的聲響咕嚕在喉嚨口。

水溶接下來的話更是震懾了她的心神:“為何賈府的人要違背聖旨。”

這話出來時,黛玉抬頭瞅了水溶一眼。

這個和自己當初麵對周貴妃時說的話如出一轍。

水溶衝黛玉略一勾唇,繼續說了下去:“我已向今上立誓今生隻娶玉兒一人。”

“賈府。”

他口中淡淡說出賈府這兩個字,讓王熙鳳心頭突兀一驚,可也隻能聽著北靜王繼續下去。

“賈府要給本王納妾,那不就是違抗聖旨。”水溶音調輕鬆,將話一字一頓說完。

王熙鳳臉上發青仰麵卡聲,心頭砰砰砰跳了起來。

違背聖旨這四個字像是霹靂砸到她頭上,帶出虛虛的汗水。

她不能明白北靜王為何會隻鐘情於一個人,甚至在聖上麵前明說。

他可是唯一一個封王的存在,本該享受天下的。

“之前巫蠱,這次納妾,都是違背旨意的。”

黛玉接著水溶的話往下說,衝身邊人默契地眨了眨右眼,“連著這會加起來,那可是兩次抗旨了。”

王熙鳳沿著話想起巫蠱的事,那明明是薛家薛蟠做的。

薛蟠想聯合馬道婆陷害而不成,反而拉了賈府下水,以至於現在沒法解釋。

她越回憶越肯定,將賈府的冷意旁觀選擇性遺忘,很快就得出結論。

造成這個地步的罪魁禍首,就是薛家。

算來算去,是薛家害了一切

薛家到來,竟然讓我們和林府分裂

不然現在就能逞北靜王的勢

全都怪薛家

黛玉對墨綠色心語並不在意,也不想再糾纏下去。

她從披風下伸出一隻手來,揪揪水溶的衣擺,帶起輕微的搖晃。

水溶會意,起身轉向王熙鳳:“賈府中人,日後不可再進林府門。”

“聖旨遲早會下。還有你們意圖抗命一事。”他聲音平淡將話說完,抬了下手指下令。

之前停手的宮人們繼續動作了起來。

鳳姐心裡布滿驚懼,腿已經軟到沒有力氣,連頭都泛著疼,無力地被拉了出去。

她知道這次在北靜王令下,賈府是徹底和林家決裂了。

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周貴妃能誕下皇子,以延續賈府榮耀。

等王熙鳳消失在林府,黛玉也起了身喚來外邊的侍女:“母親怎麼樣了,現在可還好?”

“夫人累了,回去後已經歇下。”

黛玉點點頭,既然母親歇著,她也不在這裡停留,和水溶一道往院子去。

“當初我們就是在這兒畫畫,王爺那副圖我還保存著的。”

黛玉臨窗指指外邊小亭子,又將桌上的書籍翻了出來。

這些都是水溶送的。

水溶憶起自己當初的畫作,回憶起那時的心情。

他目光轉過黛玉側顏,長腿向前一邁,將心上人圈到桌子和牆麵之間。

“我畫圖不行,其他還是行的。”水溶湊近了些低聲開口。

這句話黛玉三天前就聽過一遍,伴隨而來的是整整一個下午的糾纏。

這會她被摟在懷中,麵前是水溶硬邦邦的胸膛,後頸被一隻手貼心地護住了。

隨著頸部摩蹭起來的動作,溫熱的觸感開始四處延伸。

黛玉伸出指頭戳戳水溶,聲音放輕提醒了一句:“王爺可彆忘記答應我的事。”

那個晚上他可是信誓旦旦百般立誓。

“對玉兒說的我不會忘,我保證。”水溶俯身,湊得更近,兩人的氣息交融。

“你說停,我就停。”最後的話淹沒在唇齒間。

隨著哢嚓一下落鎖音,屋內幾乎立刻就響起粘稠的聲息,久久不停。

鸚鵡上下撲打著翅膀飛來,身上圍著報喜的紅紗,和火紅羽翼相得益彰。

繞著黛玉的小院轉了幾圈,鸚鵡兩次從窗前飛過,最後還是落到外麵的高樹上。

它收收爪子,將自己埋在藏瓜子的小窩中。

作者有話要說:  鸚鵡:寒冷的冬天,唯有瓜子暖和鸚心 (? °Θ°)?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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