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渾渾噩噩的賈元春聽到這個話,一下子就震神了。
她一遍遍掃過黛玉腰腹,心語層出不窮地冒出來。
愛吃酸的?在這個時候?
難道她有了身孕?
不可能!
賈元春在椅子上不安地動著手腳,一重重的猜疑嫉妒開始灼燒。
她深吸口氣,壓抑住莫名的心思,強顏歡笑開了口:“是要好好看看,難道是生病了不成?”
我才將王妃難以有孕的消息放出去!
豈不是會功虧一簣
一定要是生病
混亂的心語在宮殿中跳動。賈貴妃直勾勾盯著女醫,不錯過她的每一個動作。
“王妃有些著涼,平時要多休息保暖。”
女醫的話剛剛出口,就讓賈元春鬆一大口氣。
她唇角拉開,重新掛上笑顏,急急接過話頭:“果然是生病了。也該好好照顧自己,沒什麼大事就好。”
女醫有些奇怪地瞟過插.嘴的貴妃一眼,利落收回了手,將口中的的話繼續下去:“王妃還有了身孕,最近更要注意。”
身孕?
賈元春被這幾個字震在原地。猶如冬日被迎麵潑來一盆冷水,讓人從心底涼起來。
她反反複複看向黛玉腹部,額心皺起重疊的紋路。
我剛剛在外邊散布言論想逼她合作
這個懷孕也太湊巧了
也許是假的?
黛玉垂首摸了摸自己腹部,倒是有了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平平坦坦的肚子與以往沒有什麼不同,可又仿佛能察覺到奇妙的聯係。
原來自己真的懷孕了啊。
“恭喜王妃,賀喜王妃。”宮人們齊齊俯首賀禮,動作統一語調井然。
黛玉好笑之餘又有些新奇她們的整齊程度。
難道宮規中有特意訓練過不成?竟然能說得這般齊全。
“都起來吧,各自賞些喜錢。”她示意大宮女去辦,又讓人迎了女醫離開。
等喜慶稍安之際,黛玉眸光一動,掃過賈元春的心語。
在想要莞爾回話時,才發現自己唇邊已經彎起。
她摸摸自己下意識翹起的嘴角,重新提起前邊話頭含笑詢問:“對了,貴妃想說的好法子是什麼?”
賈元春心裡一個激靈,置於腹部的手心收緊了。
.
屋外日頭一點點漸偏,光亮照耀在另一座金碧輝煌的殿沿。
水溶從殿堂中邁步而出,高大的身形挺拔,抬頭望了眼天色。
今天離開時玉兒還沒醒,他特意儘早將事情解決了,好早些回去。
一想到黛玉,他心中柔情就起了些。被宮務勞累地略帶冷色的臉也透出神采來。
水溶往後放鬆靠在轎壁,手臂向一邊攤開,另一隻手捏捏鼻梁醒神。
隨著轎子往前行駛,風中傳來微小的討論聲,直直送入他耳中。
“我猜王妃怕是難有身孕,瞧著林府血脈就是艱難。”
“也是。等到了……的時候,定會納妾。”
“王妃好看是好看,可瞧著怯弱。子嗣豈是容易的?”
“那是鬼門關裡走一遭呢。”
水溶神色一凝,指尖往窗沿用上力道一扣。聲響傳到前方,轎子幾乎是立刻就停了下來。
“殿下有何吩咐?”周圍宮人小心地接口,連忙出聲追詢。
宮人往上掃過一眼,目光捕捉北靜王輪廓分明的下頜。
上位者英氣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也沒法揣測心理。
水溶沒有多話,指尖往旁邊一動,隨即便有人領命而去。
接下來就無需操心。在無聲的命令下,轎子又繼續上路。
水溶重新往後靠,眉宇不經意地一挑,臉上漫起些冷意。
他出行的陣仗向來不小,作為宮中唯一一個王爺,從來都是前後簇擁聲勢浩大。
隔著一個假山,自然是可以聽到聲響。
那兩人是被故意吩咐在這裡的。那些話也是說給自己聽。
到底是到了這一步,用子嗣來相逼。
自己從來都不是會妥協的性子。
水溶尖尖的齒峰磨過薄唇,冷下的麵容越顯俊逸逼人,往外掃的一眼中都帶著壓迫。
“殿下,宮殿到了。”宮人謹慎出聲,勉力穩定聲線,沒敢抬頭注視上位。
熟悉的宮殿近在眼前。
水溶想起正在裡頭的黛玉,麵上冷色很快散去。動作利落地下轎,並不需攙扶。
“王妃今天可好?”他腳步加快了往裡邁,習慣性開口詢問出來迎接的宮人。
“王妃一切安好。”
宮人壓抑心頭的激動,追上北靜王腳步恭聲補充了句:“賈貴妃前來拜訪。”
作者有話要說: 我柔弱無辜心地善良的玉兒,怎麼會是賈元春的對手——
水溶默默加快了腳步.ing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