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靜靜的看著他, 爪子在他肚子上揉了幾下,沉聲問道:“你要去哪?”
“你能說話了……啊?!”蘇子卿沒來得及反應,秦南爪上突然用力, 蘇子卿毫無防備的痛呼出聲。
秦南見狀, 快速收回爪子, 低著頭,似乎是有些委屈的看著他,但更多的還是在擔心,擔心蘇子卿的身體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蘇子卿抿了抿唇, 現在秦南給他的感覺很奇怪, 沒有一開始狼王那種笨重的感覺,但也不像是一個真正正常秦南。
這裡麵是不是還有點什麼事情……
蘇子卿遲疑的問:“秦南?”
秦南:“嗯。”
“你幾歲了?”
秦南:“?”
蘇子卿摸了摸鼻子,訕笑著說:“有點無聊隨便問問, 你彆放在心上啊。”
真是傻了, 怎麼還有空問年紀。
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而且,眼下的計算方式, 顯然不是簡單的用年紀來表述的。
這其中肯定還有一些其他的什麼事。
蘇子卿沉默著,沒再詢問。
秦南不知道怎麼,剛才還侃侃而談的小兔子突然就不說話了, 反而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 “跟我回去。”
“好。”蘇子卿輕車熟路的爬到了秦南的頭上,“走吧。”
秦南慢悠悠的走著, 基本上一步一頓, 似乎很刻意的減緩了速度, 蘇子卿總感覺他這是還有什麼話想說,但是卻不知道怎麼糾結著沒有開口。
蘇子卿不想讓巨狼為難,便主動低頭舔了舔他的毛,“我錯了,彆生氣好不好?”
秦南果然是在計較著這件事,聽見蘇子卿說,便悶悶的說:“以後不許隨便離開我的視線。”
“好。”簡單解決了一下這件事,蘇子卿也鬆了一口氣,現在的秦南就像個孩子,還是一個很偏執的孩子,蘇子卿不太會哄孩子,但是好像現在問題也不大。
他會哄秦南就行。
黎明撓了撓耳朵,巨狼剛才過來的時候看都沒看他們,就好像滿眼都隻有蘇子卿一個人,現在他們更是直接走了,顯然是不想管他們這些兔了。
煙雨小心翼翼的問:“他們走了,我們要跟過去嗎?”
按理說,他們作為被狼抓過來的兔子,現在狼不管他們了,他們自然是高高興興的跑掉,也不會糾結什麼,但是仔細想想,他們更多的像是被丟在這裡了吧。
沒有實力強悍的狼幫忙,他們可能在這都活不了多久,更何況他們連回去的路都不知道。
所以煙雨十分糾結,不知道她現在是追上去比較好,還是扭頭就走自己回去的路。
黎明看了她一眼,自顧自的跟上去了。
他管不了彆人,但是管的了自己。
煙雨見狀,有人主動做出選擇,她自然選擇跟上。
王洛鳴還在後麵抱著小腿哭,腿傷實在太疼了,但是即使他這麼可憐,那些人都沒有半點心疼他的意思,反而說走就走!
好歹都在一起相處那麼久了,他們居然還是這樣的態度,實在是太讓人心寒了。
李珍珍走過來,問:“你還好嗎?”
“滾!”王洛鳴白了她一眼,“都怪你,要不是你我能受傷嗎?這個時候過來假好心,嗬。”
王洛鳴快被氣死了,他感覺自己幫了一個白眼狼,最可氣的是,蘇子卿剛才居然不幫他!
先不說這人怎麼樣,他剛才可是在做好事啊。
直播之中做好事,那相當於全星際十幾億人都在看著你,都在誇你呢。
你怎麼能這麼做呢。
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嗎。
蘇子卿就好像完全不在乎這些好名聲一樣,讓人厭煩。
裝什麼聖人。
李珍珍本來是好心過來問一句,結果剛一開口就被懟的說不出話,她自己都挺蒙的。
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你的同伴們可都走了,你要是再不跟上去,就會掉隊的。”李珍珍看了他一眼,話不用多說,似乎已經明白了為什麼這個人會被拋下了。
剛才見他出麵幫助自己,還以為他是個好人,沒想到隻是一個會裝模作樣的假好人罷了。
李珍珍說完話,就算是還了他剛才出麵的情分了。
她被抓來這裡,對地形一概不知,自然不可能自己走回去,乾脆不想那麼多,直接也跟著蘇子卿他們走了。
王洛鳴傷得並不重,更多地還是躺在地上不想起,現在所有人都走了,就連最後一個關心自己的人也丟下自己走了,王洛鳴心口的氣死死地憋在哪,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王洛鳴躺了一會,還在思考著自己之後怎麼辦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狼嚎。
“嗷嗚!”
伴隨著一點點落下的太陽,這裡的環境顯得越發陰森。
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快到晚上了。
夜間是狼群活躍的時候,一旦被發現,那唯一的結局就是命喪狼口,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
王洛鳴無奈,隻能堅強的自己站起來走了。
他還是不能失去狼王的庇護。
仔細想想,該怎麼回到蘇子卿那邊吧。
他剛才並沒有和蘇子卿撕破臉,說話也都是好心,蘇子卿應該不會這麼小氣和他計較。
應該……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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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晚上我們還去院子那邊嗎?”蘇子卿用爪子按壓著秦南身上敲起來的一撮毛,像是小孩子找到了心儀的玩具,握在手中把玩。
秦南悶悶的說:“不行。”
蘇子卿:“……”
真棒。
因為白天出去,而失去了晚上出去的權利。
蘇子卿想哭有沒有。
早知道就不瞎搞了。
也不對。
早知道在看見血池的時候就應該回來,那個時候秦南應該還沒醒吧。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這個晚上,蘇子卿隻能一直待在狼窩,甚至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去。
沒有主動權。
隻能在這等著。
煙雨蹭到黎明身邊,黎明比他來得早,知道的事情自然也多,“晚上的兔子可以自由行動嗎?”
黎明說:“院子裡的可以,狼窩裡的不行。”
院子裡的兔子,在任何時間都可以隨意移動。
狼窩裡的,就得看狼的心情了。
隻是現在……
黎明看了一眼巨狼。
心情好不好他不知道。
不過,巨狼氣的要吃人了是真的。
還是彆去招惹的好。
蘇子卿還在那儘力哄著,但是效果不大。
秦南一根筋的不允許蘇子卿離開他的視線。
即使他跟著也不行。
現在他最信任的地方就是狼窩,它隻要離開狼窩,秦南一律認為他要逃跑。
根本不講道理。
好像……跟狼也沒法講道理。
蘇子卿和秦南鬨了一會,白天不睡晚上不休的,他身體也有點支撐不住,便乾脆在秦南腹部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睡下了,軟軟的小腹比睡床還舒服。
蘇子卿睡得很熟,也沒注意到自己隊內聊天一直在閃。
狼窩裡的兔子,也越來越多。
牧原擠在易安然和樓停中間,小心翼翼的說:“蘇蘇在乾什麼呀?秦BOSS為什麼把我們都抓過來?他想乾嘛?”
巨狼耳朵動了動,低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不善,嚇得牧原一個激靈,登時話都不敢說了,抱著樓停瑟瑟發抖。
等蘇子卿睡醒,看見的就是數不勝數的團子堆成一堆的模樣。
蘇子卿:“???”
我懷疑我還沒有睡醒。
蘇子卿打了個哈切,重新閉上眼睛,企圖結束這簡單而又誇張的假象。
但是過了一會,再睜開眼睛,看見的還是這些。
蘇子卿:“……”
“起來,你擠到我了。”
“往右邊點!你踩著我尾巴了!”
“誰做我腦袋上呢?!下來!”
小兔子們在那邊嘀嘀咕咕的差點沒罵起來,要不是怕聲音太大吵醒了蘇子卿惹巨狼生氣,他們隻怕早就打起來了。
雖然都是兔子,但是在同類之間,戰鬥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蘇子卿看了一眼,發現在這些團子裡居然還有一個自己眼熟的,蘇子卿十分無奈,“怎麼回事你們?”
在這乾什麼呢。
“嗚嗚嗚,蘇蘇你可算醒了,剛才……”牧原張嘴就要告狀,結果剛一開口就看見蘇子卿身後的秦南打了個哈切,似乎是無意識的動作,露出了那血門大口和尖銳的牙齒,撕碎一個小兔子那不是分分鐘的事嗎。
牧原:“……”
蘇子卿狐疑道:“怎麼了?”
牧原的話在嘴邊轉了一圈,特彆慫的沒敢說出來,“沒怎麼,就是想你了。”
“你們怎麼都被抓來了?”蘇子卿沒想到就一個晚上,居然這麼多兔子中招。
按理說,抓兔子不應該是有數量限製的嗎。
之前都是一個晚上一隻的,這一下來這麼多隻,有沒有狼吃,那不是沒事找事嗎。
“該說不說,所有玩家好像都在這了。”易安然從眾多毛團子中脫穎而出,艱難的說:“還有很多兔子,是真正的兔子,不是玩家。”
蘇子卿:“???”
所以是誰在禍害兔子。
這裡所有的狼都聽命於一個人,如果不是他的命令,想必那些狼也不敢輕舉妄動,蘇子卿頓時氣得拍地板,“秦南!”
“嗷嗚!”
“少給我裝蒜!我知道你聽得懂!”蘇子卿咬牙,扭頭‘嗷’的一口咬住了秦南脖子上一圈的毛毛,雖然對秦南造成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威懾力還是可以的。
“你不是想找他們嗎?”秦南很無辜的低下頭,“我就把他們都帶過來了。”
玩家:“……”
真兔子:“???”
彈幕:“!!!”
“哈哈哈,人乾事阿!”
“兔子都嚇慘了!人家可是純野生,你怎麼能這麼對待人家小兔子呢,”
“玩家也懵了呀!被抓了還不給個痛快,你說說這找誰說理去啊。”
“彆鬨了你們,麻辣兔頭他不香嗎?”
“完全無法直視這場遊戲,能不能放過兔兔?兔兔那麼香,不做菜怎麼好呢。”
“你們怕是魔鬼吧。”
……
“你快點把他們送回去!”蘇子卿都無奈了,這秦南也太不靠譜了點吧。
秦南當即吼了一聲:“嗷嗚!”
那些兔子驚慌失措的喊道:“等一下!”
“彆——!啊!”
“我靠,放開老子!”
蘇子卿也沒有阻止,眼睜睜的看著秦南手底下的狼把這些兔子玩家一個個送走,最後剩下的這些真正的兔子倒是沒辦法處理了。
畢竟是真的兔子。
吃了也不能說什麼。
不過,蘇子卿可沒有吃生肉的習慣,都給秦南吃了的好。
就當是小零食了。
蘇子卿坐在他們對麵,趁著秦南吃東西的功夫總算是能暫時脫身,“有沒有什麼值得探索的線索?”
牧原:“比如……?”
蘇子卿微笑著說:“比如,你要是拿不出線索就得挨揍。”
“咳!有線索,肯定有線索。我們辛辛苦苦找了這麼久,那必須是有大線索。”牧原把自己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看,這個就是傳說中的——盒子。”
蘇子卿把自己置物欄裡的盒子拿了出來。
兩個一模一樣的合子。
蘇子卿幾乎下意識的就以為,在那個盒子裡裝的就是胡蘿卜,“為什麼要把胡蘿卜裝在這種盒子裡啊。”
易安然說:“這個裡麵不是胡蘿卜,像是小麥,還帶殼的小麥,味道沒胡蘿卜那麼上頭,但是也算不上是有多好聞。”
他們之前已經開過這個箱子了,自然也知道箱子裡是什麼東。
蘇子卿挑了挑眉,有點不相信,他們知道箱子裡裝著東西的味道比較刺激還會打開,“你們自己打開的?”
“我們院子裡那五隻兔子打開的。”易安然可沒有居功的意思,“我們強迫他們開的。”
蘇子卿:“……”
這寶寶的小眼神還挺驕傲。
真讓人無奈。
“盒子裡藏得都是吃的。”蘇子卿想了想,“你們覺得這些吃的是給人吃的,還是給兔子吃的?”
要是給兔子吃,應該沒必要用這麼好的東西,要是給人吃……
又怎麼會等這些東西藏起來放爛了都還沒吃呢。
這事又有點奇怪。
牧原趴在地上啃胡蘿卜,“應該是給人吃吧,這些吃的都是放的時間久了才會這樣,新鮮的食材那輪得到兔子,兔子有的吃都不錯了。”
蘇子卿想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
“我看看這個箱子。”蘇子卿嘗試著打開胡蘿卜的箱子。
之前打開因為味道太刺激,所以並沒有仔細查看就匆匆關上了,下麵要是有什麼東西,還是得深入查看一下才好。
這次打開箱子,蘇子卿離的很近,沒來得及推開,就感覺裡麵竄出來一股味道,直衝頭頂,然後他就暈過去了。
再睜眼。
一切都不一樣了。
蘇子卿謹慎的打量著周圍,現在不是在狼窩裡,倒像是剛進入遊戲時的那個院子,院子裡麵擠滿了兔子,蘇子卿被他們推得幾乎都站不穩,但是還是努力的穩住身形,往旁邊蹭了蹭。
要是這個時候摔倒了,等待他的隻怕是被彆的兔子亂腳踩死。
蘇子卿還想說什麼,就突然發現,這些兔子緊張了起來,那種眼見的縮起了耳朵,拚命地往兔子堆裡麵擠,像是在隱藏自己一樣。
蘇子卿的角落很隱蔽,他用不著隨大流做這種動作。
他們本來就是兔子,沒多少智商,自然也不可能和人相提並論。
外麵伸過來一隻手,好像是廚子的手。
蘇子卿在他做飯的時候仔細觀察過。
廚子的手在下麵隨意摸索,像是抽獎一樣,抓到那個算哪個,並沒有多仔細,可就是這樣,照樣一把抓起了兩隻兔子。
他當著所有兔子的麵掂量了一下,重新扔了回去。
蘇子卿想,他可能明白廚子在做什麼了。
挑選食材準備做飯唄。
很簡單的道理。
但是,廚子抓走其中一隻體型比較小的兔子以後,在上麵拉了一個鉤子下來,單手抓著兔子的兩個耳朵,直接用鉤子穿透了疊加在一起的耳朵,兔子感到疼痛,下意識的掙紮,但是兩個耳朵被掛在上麵,無論他怎麼掙紮都是無用功。
等廚子回來,他手中帶著幾根銀色的針,針尖刺破兔子的皮毛,然後一點點劃下來,再一點點撕下兔子的皮毛。
就像是在幫兔子脫去皮大衣一樣,動作十分輕柔。
可偏偏就是這種輕柔的感覺,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是一瞬間扒下來,那隻是瞬間的疼痛,但是像這種一點一點的,那純粹就是在折磨。
兔子疼的吱哇亂叫。
但是廚子手都不抖一下,完完整整的剝下了皮毛放在一邊。
蘇子卿以為他這麼小心翼翼,是因為要保證皮毛的完整,但是皮毛在桌子上沒放穩,落地以後直接粘在了一地的血汙上麵。
臟透了也沒見廚子看一眼。
應該是沒用了。
廚子依照著剛才的手法,又將針刺破表皮,直接挑起薄薄一層表皮,鮮血瞬間流了下來。
兔子的尖叫不絕於耳,廚子慢條斯理的像是在處理昂貴的藝術品,將最後一層肌理剝下來的時候,廚子隨手把兔子丟在了他們之中。
其他的兔子蜂擁而上,啃食著這隻奄奄一息即將斷氣的兔子。
雪白的兔子上沾滿了血,配上那雙紅彤彤的眼睛,給人帶來一種驚恐的感覺。
彈幕:“臥槽!嚇死老子了!這個廚子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