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獲回來前兩天,江素美蹲下跟秦謙說:“阿謙,媽媽送你去姑婆家住兩天,媽媽跟你保證一個禮拜之後接你回來?”
秦謙抱住媽媽的腿大哭:“媽媽不要送我走……”
“媽媽過兩個禮拜一定接你回來。媽媽跟寶寶拉鉤。”江素美跟秦謙拉鉤,看著他可憐巴巴的小臉蛋,江素美心疼得不行。
江素美的姑姑早年插隊落戶,跟當地的一個鄉村中學的老師結婚,也留在那裡做了老師,現在寒假,老夫妻倆都有空。
母子倆從江城出發,江城是衝積平原,地勢平坦,秦謙從出生就被扔在角落裡,沒有人重視過他,活動範圍也就是家裡,允許他走動的那麼點地方,還有就是上幼兒園之後,開始接觸了外麵的世界。
此刻見到一路上的小土堆,原本懨懨不帶笑容的臉一下子興奮起來:“媽媽,快看,大山!”
“婆婆家,在大山裡,山上還有竹筍,寶寶可以去挖筍,等媽媽跟他離婚辦好了,媽媽帶寶寶去看大海好不好。”江素美問秦謙。
秦謙小雞嘬米般點頭:“好。”
這麼點東西,就讓孩子這麼高興,江素美心疼得不知所以,秦斐從牙牙學語,因著他身體不好,生怕未來他一生短暫,沒有多少經曆,帶他到處走。
她死了才知道,秦斐身體不好是秦獲為了換孩子提前把孩子剖出,而自己一直對他的憐惜,他們一個個都在看她笑話吧?
江素美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兒子:“今天媽媽陪你住在婆婆家,明天媽媽吃過飯回來。婆婆和公公都很好,他們都會照顧寶寶的,好不好?”
“好!”
秦謙是個乖巧的孩子,他生怕不聽話媽媽會不要他,哪怕半信半疑,他都答應了下來。
江素美看他的表情,難過心酸,好在孩子小,路上睡著了,姑姑家的村子在一個山坳裡,三麵環山,前麵是一個大型水庫,開在水庫邊上的水泥路上,竹林清雅,水庫寬闊,仿若世外桃源。
人間有那麼多美妙地方,她卻被秦獲困了這麼多年。
進入村莊,大黃狗躥出來,江素美趕忙刹車,急刹車把秦謙驚醒,他看見大黃狗,學著小狗叫:“汪汪!”
原本急刹車還有些不高興的江素美,瞬間被孩子給逗樂了。
沿著溪水往上,江素美的姑姑江老師家門前搭了一座小橋,江素美開車過小橋,把車子停進了姑姑家的院子。
推開車門,牆角的臘梅香味濃鬱,飄入江素美的鼻管,江老師把院子門拉上,走到車門前,拉開車門,半抱著秦謙下車:“我的乖寶,下車嘍!”
不用江素美教,秦謙叫:“婆婆。”
“哎呦,寶寶真乖,寶寶肚子餓了吧?我們快進去,公公給寶寶做了大雞腿。”
江素美跟著姑姑一起進去,江素美的姑父陳老師端了一個大砂鍋出來:“素美,快來吃飯。”
江老師給母子倆打飯問:“怎麼會有這樣的事?這人也太壞了吧?”
“我去做了親子鑒定,阿謙是我兒子。”江素美說,“其實我也早該知道他不是個東西。”
“不過還好,這個時候還來得及。”姑姑從來沒有近距離見過秦謙,江老師給秦謙夾了一個雞腿,仔細端詳了一下秦謙,“你這孩子,怎麼會沒發現,阿謙的嘴巴特彆像你媽。”
江素美歎氣:“我哪裡能懷疑到這裡?我以前都沒想要看他一眼。”
江老師憐惜地揉著秦謙的腦袋:“唉,苦了咱們阿謙,這些年過得都是什麼日子呦,被人當成私生子瞧不起,真的私生子倒是變成少爺。”
江素美聽不得這個,聽見這個就想掉眼淚,江老師看了她一眼:“幸虧你能醒悟過來,否則誰知道那一對狗男女會做出什麼事來?彆傷心了,吃飯,吃飯!”
吃過飯,江老師帶著江素美上樓去,姑姑家的房子在村裡是獨一份兒的,江素美的爸爸發財之後,給了妹子一大筆錢,讓她把房子給翻新了,就有了現在這個農家彆墅小院子,加下半地下的車庫有五層,如今兒女工作在省城,就剩下老夫妻倆住,兩人又都是老師,小日子過得很是不錯。
江素美自從媽媽沒有之後,她爸爸又忙,到了寒暑假就把女兒送到妹妹家來,跟表弟表妹混一起。
這裡還有她的房間,昨天江老師就整理乾淨了。
江素美把孩子東西整理進衣櫃,江老師牽著秦謙的手下樓去,挎了籃子,扛了鋤頭一起,帶著娘倆一起上山挖冬筍。
出了門,仰頭望,山頂上繞著雲霧,秦謙:“媽媽,那裡有沒有白骨精?”
“沒有白骨精,你媽媽小時候還爬上去過,你想上去,得等兩年,現在這樣的小蘿卜頭可不行。”姑姑說。
“哦!”秦謙有點失望。
這點小小的失望,立刻被婆婆一挖一個準的神奇給驅走了,秦謙撿著冬筍,放進媽媽的籃子裡。
“素美,你一個人在那裡,我不放心。還是讓我們老夫妻倆跟你一起去,好歹我們是長輩”